我頓時疑惑的問戚心雨:“你怎麼知道的?”
“寐雖然無形無體,是死者執念化成的,但並不能保證無害,而一些跟隨在它們身後的東西,很容易被影響,然後跟那些和尚一樣擁有當時的情緒,最終猴群們會完全癡迷失控。”
戚心雨說完話,同時一指遠處那看得見的位置:“大佛背後不遠就是裂穀,那些猴子在呆滯癡迷的情況下,一旦掉下去,就跟自殺沒什麼分別了。”
戚心雨的話,令我身軀為之一顫,怪不得她不讓我跟王子跟在這些寐身後頭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即便這樣,對於這些寐最終的去處,卻還是引起了我們的興趣,最終這些寐會去到哪裏?這還是一個大大的謎。
也就在我們都有所顧忌,不敢跟上去的時候,一旁的冷先生竟然也不顧剛才戚心雨說的話,獨自一人還是跟上了猴群。
“這冷先生怎麼不聽勸啊?”王子一陣不解,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丫的明知道是送死,你還去幹嘛?
但強叔卻站在邊上,一副很平常的模樣,完全不去順手阻止。
“他跟常人不一樣。”戚心雨看了冷先生一眼,隨後眼神中夾雜著敬佩之情,看起來對這位先生十分放心一樣。
可我們也不能就放冷先生一人出去不是?
王子一叫我,我倆兒還是遠遠地跟在冷先生他們身後頭,最前方的寐緩緩行走著,依舊保持那種莊重的儀式感,如果不是之前我們真正體會過,還真會以為這寐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因為他們除了沒有實體以外,基本上就算站在我們麵前,也不會露餡兒,這的確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眼見那成群結隊的和尚抬著輦,緩緩朝距離裂穀更近的位置而去,我最終還是跟王子冒著危險,又再度跟近了一點。
果不其然,此刻的猴群們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異常。
那些猴子們嬉鬧玩耍著,真叫一個上躥下跳,別看它們體型嬌小,但速度十分之快,幾隻猴子率先竄上樹,站在上頭左右環視,發出吱吱叫聲。
但更多的猴子開始模仿那些僧人們的動作,它們學習僧人雙手合十,用兩腿直立行走。
因為其好動的性格,開始猴子們並不能堅持行走太久,並且不斷發出聲音,然而……
在一陣模仿之後,忽然,這些猴子們除了極少數的跑開到一邊以外,其餘大多數猴子竟然表情莊重,雙手合十,直立行走,就跟那些僧人們一眼,用極其虔誠的方式口中默念著什麼,然後直跟在僧人們背後,竟然像是適應了這樣走路一樣。
同時,是所有的嘈雜聲完全消失了。
“吱吱……吱吱”
那幾隻竄上樹幹的猴子似乎開始不安,不斷衝那些行為舉止怪異的猴子發出聲音,但那些猴子就像是聽不到一樣,緊跟在寐的身後。
王子這時意識到不了,順著從地上撿起兩枚小石子,衝遠處的猴子腦袋上一砸。
“哇”
猴子發出一聲怪叫,原本已經如同僧人般行走的兩隻猴子,因為王子這一下擊打醒來,再看了一眼前方的場景,登時麵帶驚恐,口中發出驚慌失措的怪叫,逃離似的飛快離開了。
然而,更多的猴子卻依舊不為所動,仿佛已經沉浸了進去,無法察覺到外界感知。
王子再度砸過去兩枚石頭,但這時的情況,跟上一次卻又完全不同了。
被擊中的兩隻猴子身體有些不穩,隨後腦袋上血都被砸了出來,汨汨鮮血流淌出來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然而,猴子們即便受了這樣的傷,卻依舊像之前一樣,直立行走,似乎對於自身上的傷勢完全沒有半點察覺。
“完了完了,這麼多猴子,救不回來了!”王子歎了口氣,同時身後那僥幸逃脫的幾隻猴子不安的怪叫起來,它們的聲音最後仿佛變成了呼喚一樣。
所有的猴子表情凝重,同時整齊的發出呼喚的聲音,然而……
那些寐終於走到了裂穀懸崖的最邊沿,從這裏通往前方的吊橋上,到處都是殘破的洞,早已經因為年久失修變得腐朽掉不少。
我們來到橋頭,冷先生站在邊上,眼見這些如同常人般的寐們雙腳著地,從這吊橋之上緩緩走過。
而在那之後,猴子們全部塌了上去,但這些寐雖然有形有影,卻沒有實體,如同空氣,踩在那腐朽的橋麵上沒有任何重量,但猴子們隨後踩上去……
“哢嚓”
清脆的橋麵斷裂聲響起,踩在上麵的猴子隨即掉了下去,而那下方,便是灰蒙蒙的一片雲霧,那下方應該極深,看不清楚。
隨那之後,更多的猴子前赴後繼,一同跌落下懸崖。
在我們身後,那些死裏逃生的猴子們拚了命的嘶吼,仿佛是呼喚親人時候那撕心裂肺的喊叫,但最終那些被寐迷惑,受到影響的猴子們還是掉了下去,並且再也沒有了聲息。
我們來的時候查過這橫山的情況,兩千多米的海拔,裂穀的深度最高達到了九百多米,從這裏一旦掉下去,絕無半分生還的可能。
那些猴子此刻撕心裂肺的叫,卻因為我們站在橋邊,隻是遠遠地看著,卻不敢過來,最終還是跑入樹林中,隨之散開了。
強叔跟戚心雨隨後跟來,冷先生這時用手指了指這生滿鏽的鐵索,以及鐵索上已經腐朽的木板橋麵,最終他的目光又落在遠方。
之前因為是航拍,所以對於大佛頭周邊具體的位置,我們看到的實際並不多。
即便之前強叔跟冷先生對著錄像看了一下午,卻依舊太多的細節無法掌控。
而這時我們赫然發現,通往大佛頭的路,似乎隻此一條。
從這邊看去,大佛頭就在千米以內,然而在另一邊的群山連綿之間,幾座山峰高峰入雲,直接將那旁的去路堵死,而現在要想去這佛頭的位置,就隻有我們麵前這一條鐵索橋可過了。
這鐵索橋延伸往前百米,沒有人知道當年的古人們,他們是如何在這條大裂穀前架起的鐵索。
然而,橋麵上的木板已經腐朽無法過人,加上這下方那麼深,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去,直接玩兒完,這種事情的確凶險到了極致。
可問題在於,那些寐最終去到的位置,正好是那個佛頭所在之處,加之這佛頭冷先生他們之前就看過了,他們反而覺得實際上這佛頭所在之處,最有可能的就是墓穴所在之地,這地方又是非得過去的。
我跟王子此刻盯著這猶如天塹一般的鐵索,心說這可怎麼能過去啊?
戚心雨這會兒看到麵前這幅場景,似乎也被震懾住了,但她隨後就回過神來,似乎有了主意。
而強叔,他跟冷先生站在一個視野比較開闊的位置,冷先生手中羅盤來回的撥弄,強叔一麵將周圍山勢悉數覽閱一遍,最後兩人的目光全部都盯向了那個佛頭的位置:“佛頭位置比有古墓,可以進去!”
“真的?”一聽到強叔跟冷先生的下判,王子頓時變的興高采烈起來。
戚心雨頓時對我們說道:“臥佛寺長寬足足百米,已經遺棄廢舊多年,但大門的木質還十分結實,把那些門板全部卸下來,鋪到鐵索對麵問題不大,可以過去。”
“好,那就回去卸門板。”強叔做出決定,同時看了我跟王子一眼,笑著說道:“這次有希望,古墓就在下麵,咱們之前找的那份陣圖沒錯兒,這下麵的東西,隻怕多半跟冥魚古符是有所勾連的!”
我跟王子聽到他們的話,自然十分興奮。
一回到臥佛寺,我就跟強叔還有戚心雨著手拆門板了,這些佛殿的門都是由那種特殊的扇門製成,扇門的特點正好是窄而長,然後十分堅固,這佛殿又如此大的規模,拆掉門鋪橋的確是最快的辦法。
王子跟冷先生在這過程中,直接將門板往鐵索所在的方向背,也就是幾百米的路程。
大約到了中午的時候,所有的門板全部卸完,並且送到了鐵索前。
而冷先生在王子的輔助下,隻身站在鐵索中間,身處腳下繚繞的雲霧當中,王子時而望著下方直哆嗦,但冷先生將門板一塊一塊的鋪下去,卻始終沒有任何的畏懼。
門板稀稀落落的鋪了一層,剛好把整個鐵索籠罩,隨後冷先生他們折回,背上了包裹。
王子有了之前在鐵索橋上的經曆,這次膽子一下大了不少,他跟冷先生踩著這些門板,晃晃悠悠的從橋上便過去了。
隨後強叔先一步過橋,到我跟戚心雨的時候,我一腳還沒踏上橋麵,雙腿就開始哆嗦了。
“唐焱哥哥,你怎麼了?”戚心雨在一邊偷偷的笑,然後拉著我,一步一步,緩緩在橋麵上行走著。
因為門板的不固定,所在踩在上頭十分不穩,加上鐵索橋本身的不穩定因素,以及腳下就是裂穀,這鐵索又幾乎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這百米的路我足足走了不下五分鍾。
等到最後,我簡直是被戚心雨像拖死狗一樣拖過去的,我真想不明白這樣恐怖的地方,戚心雨為什麼就不怕呢?
還如履平地似的,走的十分的順暢,等我完全坐下來,蹲在一邊喘氣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像是下了一次地獄,剛從中出來似的。
冷先生隨後順著前方的青石路往前走,蜿蜒崎嶇的山路一步步踏出去,隻是七八分鍾的功夫,我們就到了這整個大佛頭的麵前。
這佛頭竟是直接在一座小山峰上雕刻出來的,整個位置上,這個碩大的佛頭與地麵相接,但卻高達幾十米!
我們站在這佛頭脖子的位置,繞著佛頭足足走了一圈,竟然花費了好幾分鍾時間。
好家夥,這玩意兒也太大了!
王子是個閑不住的主兒,這佛頭之上長滿了大片的青藤,他順著青藤攀爬,很快就上到了佛頭頂端,這時的我們已經很難在佛頭之上看到王子的蹤跡。
他站在那上方,人就像個小不點兒,加上四麵都是青藤纏繞,幾乎不可見。
就這樣約摸著過去五六分鍾,正在大家都各自幹著各自事情的時候,我突然就聽到了王子的聲音:“快來啊,有密室,這佛頭的左耳朵裏竟然有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