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晉悄悄一眼,你以前還說我賣凶神是造業呢,怎麼現在會幫著譚鄉山這個賣邪陰牌的貨色說話。本來如果譚鄉山不賣燙派過去,高媛欣母子的悲劇是可以避免的。
晉悄悄卻又教育了我一通。
她說,正如譚鄉山所說,他隻是一個賣殺蟲劑的,高媛欣自己想要買殺蟲劑,譚鄉山幹嘛不賣?
但你錢一刃以前做的幾件事可不一樣,就比如你曾經跟我說過的那個姓王的律師,他本來根本就不要泥佛,你和牛和尚卻設計讓他從你這裏請了一尊凶神回去。
再比如你殺的楊凱,那也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晉悄悄才說譚鄉山比我有原則,他沒有逼客戶去買他的佛牌陰物,而是客戶自己送上門硬要請的。
我之前做的那幾件事,跟他比起來才是真正的謀財害命。
經過晉悄悄這麼一說,我對譚鄉山的成見才消除了那麼一點。
這事依舊給我提了一個醒,譚鄉山不像他表現得這麼通情達理、古道熱腸。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除了忙聚寶齋的事情外,也在不停地跟譚鄉山聯係著,催他幫忙盯緊一點盜門,讓他一有消息馬上回複我。
譚鄉山也一直跟我倒苦水,說什麼他能用的關係都用上了,而且他還隱晦地向我表示,他有些朋友已經被弄煩了,再讓他朋友出手,估計得給不少的傭金了。
我本來就欠譚鄉山錢,當然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於是隻好讓他那裏的進度先收一收。
期間,我也嚐試聯係過牛和尚。
牛和尚對馬不仁和我的約定是最清楚的,那天他可是親曆者。
但是,結果跟我料想的一樣,我根本就找不到牛和尚。
他手機號碼是空號,連他的微信也變得莫名其妙的。
我給他的微信號發條信息,他那裏回過來的竟然是什麼“澳門新葡京在線注冊網址”以及“發送紅包xx元即可獲得xx女神最新番五部”的信息。
他也特麼的好像在緬甸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道在醞釀什麼鬼計劃……
不過,在這斷時間內,我最重要的任務,還是轉變我做生意的方式。
其中,最關鍵的一個決定是,我把我的淘寶店全權交給了譚鄉山打理。
譚鄉山把我的店麵重新設計了一番,然後還把各類泥佛的圖片處理上傳。
泥佛的價格也被他給重新製定了,原來我定價是所有泥佛都是一萬元整,但是譚鄉山卻將泥佛價格劃分成了好幾個區間。
第一個區間是八千到一萬二;第二個區間是一萬二到一萬六;金額最高的區間是一萬六到兩萬封頂。
譚鄉山跟我約定好,他從我這裏拿貨,不管什麼泥佛,都是一萬塊錢給他。
他賣出去是賣虧了還是賣賺了,其中的損益都跟我無關。
不光如此,他還在我注冊的淘寶店裏上架了一大批經過中國和尚或者道士誦經加持過的平安扣、木魚、手串等宗教飾品,定價為八百到五千不等。
如果不是因為佛牌和泥佛的“國籍”不同,我估計譚鄉山都想把這兩者並到一家店來一起賣。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經過他重新整理後的泥佛網店銷路馬上就起來了。
兩個月不到時間裏,我就賣出去了十來尊泥佛,淨賺十幾萬。
我和譚鄉山因高媛欣事件而僵化的誤會,也消失於無形了。
不過,為了避免將來盡可能地少發生這種事情,譚鄉山跟我也有了約定。
他說:“做這行,我看了太多太多的人因為自己心中的貪欲而被陰邪之物害死;但也看過很多人因為生活中的無奈,而被迫請了邪物供奉,最後也沒得到個好結局……
刃子,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如果是前者,他們不管有什麼報應,我們都別管;但如果是後者,我們盡量提供‘售後服務’,盡自己所能保他們平安。”
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就準備答應下來,但我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問道:“那如果我們的客戶不屬於這兩者……怎麼辦?”
譚鄉山卻笑道:“怎麼可能?”
我心道這個世界上可憐又可恨的人其實非常多。遇上這樣的人,我應該負責售後嗎?
我和譚鄉山都沒想到,我們才定下這個生意約定的五天後,就麵臨著“該不該負責售後”的問題了。
記得那天,我剛剛幫一個客戶請了泥佛,譚鄉山就打電話過來:“明天周六,有個女客戶要從蘇州過來,說想親自見見你。”
我說,不都是客戶先付你錢,你把他帶我家來以後,我把泥佛請給他就完事了麼?
怎麼現在還要我親自出馬?
譚鄉山猥瑣地笑了一聲:“人家是美女,蘇州本地人,家裏三套房,其中一套是月亮碼頭那裏的新盤,最近都漲到四萬一平去了。大學畢業半年,在小學當語文老師,工作穩定的很。”
我沒好氣道:“你到底是介紹生意還是介紹相親?”
“你想哪去了?我要是那意思的話,這麼好的花,我不自己留著難道還會推出去?”譚鄉山哂笑了一聲,“不是她想求泥佛,是她想幫她一個學生求泥佛,等具體什麼情況。你明天見到她就知道了。”
周六中午,我如約到了譚鄉山選定的一家名叫老牛窩裏的家常菜館裏,見到了譚鄉山說的小學女教師。
這女教師叫柴菲菲,確實是美女。
誠如譚鄉山所說,柴菲菲的家底子算不上巨富,但還是比較殷實的,手提包走輕奢風格,穿的運動休閑裝也是精品潮牌。
她也不愧是語文老師,說起話來也很有條理,而且柔聲細語的聽起來也很舒服。
在她的講解下,我弄明白了她的來意。
她今年帶五年級,班級裏麵有一個叫周月的女童手臂總是可以看到刀痕,看起來似乎是用美工小刀刮的。
我問道:“如果這是自殘的話,你應該去找心理醫生和他的父母啊……”
柴菲菲搖了搖頭:“父母已經找了,但她繼母說,已經花了好幾十萬的心理谘詢費在周月身上了,很多精神類藥物也用上了,周月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我皺眉思索了一下,又問道:“那除了自殘以外,她還有什麼別的不正常的地方。”
“有很多……”柴菲菲把她觀察到的所有周月表現出來的不正常行為都跟我說了一遍。
比如說,周月上課的時候一直看手表,每到一定的時間,她就會用自己的腦袋撞課桌,每節課都是如此。
除此之外,周月還被柴菲菲發現,她在上課的時候用手機偷偷看恐怖片,看的還是日版的《咒怨》。
我看日版《咒怨》的時候也已經是初一了,看的時候我連聲音都不敢開,看完以後連著三天沒睡好覺,半夜都不敢起來上廁所。不知道周月是哪裏來的勇氣把這部片子看下去的。
當然除了《咒怨》以外,柴菲菲還發現周月喜歡聽那種恐怖怪異的歌曲,例如《紅嫁衣》、《跳房子》等。
聽到這裏,我隱隱猜到了周月到底是怎麼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我的猜測,柴菲菲又說:“還有一點是最奇怪的。周月繼母說她每天早上四點多就會起床了;她每次上課,用頭敲桌子的時間也是開課後的四分二十秒;有時候寫作文,如果文中要寫到時間的話,周月每次都是寫四點二十分。”
柴菲菲說的最後一個特征讓我坐實了心中的猜測。
自殘、看恐怖片、聽詭異歌曲、四點二十分起床……這幾大特征無一不是指向了源自於俄羅斯的藍鯨遊戲。
我當下就對柴菲菲說這事兒你一定要通知家長了,而且要立刻報警。周月肯定是進了藍鯨遊戲的網絡社交群,現在正在被群裏的畜生們引導著走向自殺。
這事找我肯定沒有用,這不是鬼作祟,這是人作祟啊。
藍鯨遊戲是由俄羅斯傳入中國的一個死亡遊戲,參與藍鯨遊戲群的人需要將自己的所有信息都交給群主,以表示自己會對群主發布的任務絕對忠誠。
如果是女生的話,無論年長還是年幼,還需要把自己的裸(敏感)照發給群主和管理員,從此受到群主的擺布。
群主會下達五十個任務作為五十個關卡讓參與者完成,每一個關卡大都是讓玩家自殘或輕賤自己,並告訴玩家活著沒有意思,這個世界不接納他們。
說白了其實就是傳銷式的洗腦,最後當玩家的腦子被洗幹淨後,他們就會發布第五十個最終任務——迎接死亡,誘導玩家自我了斷。
我皺眉道:“柴老師,藍鯨遊戲都已經被曝光了好幾年了,你怎麼都不知道啊?”
我語氣有點不善,一個五年級的小女孩竟然接觸到了這種遊戲,責任當然全在於她的家長。
但是,柴老師一早就觀察出了周月的不正常,怎麼都沒有往這方麵想呢?
或許是我語氣不太好聽,譚鄉山咳嗽了一聲連忙打圓場:“不是藍鯨遊戲那麼簡單……柴老師早就懷疑過藍鯨了。但是她報案以後,警察沒能查到周月進入了藍鯨的遊戲群。
周月的電話被警方監聽了,各種社交聊天軟件的賬號也被警方掌控了根本就沒能查出有誰再給周月下達自殺任務。但是周月那種自殘式行為還在繼續,而且愈演愈烈啊……”
ps:(這章晚了,不好意思,下章今晚九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