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卻沒有這麼做,僅僅隻是讓陳中正他們給我找麻煩,這貌似有點不合邏輯。
我沉吟著問晉悄悄:“確實奇怪,那依你之見呢?”
“其實我在懷疑一個人……這個人很可能是鬼嬰的幕後主使。”
我愣了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控製了鬼嬰,借鬼嬰之手來對付我?”
“對!尋常的邪法能夠無聲無息地傷害到普通人,但你是陰行裏的人,他怕用普通的辦法你會有所防備。所以他想先讓你因為別的麻煩事分心,在你分身乏術,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對你發動致命一擊,你防不勝防。”
聽完這話,我撓頭想了一陣,把懷疑方向指向了戒嗔。
但晉悄悄馬上就說不可能,那天鬥法,戒嗔是輸了,雖然僥幸留得一命,但是邪法已經被破,不可能還有能耐來找我麻煩。
“暫且不說戒嗔邪法已經被我破了,你再對對鬼嬰出現的時間。”
按照楊凱和陳中正的說法,小豌豆在死後的第二天就開始纏上劉璐璐的炮友了,第一個就是楊凱的兄弟大眼鏡。
我記得那個時候,戒嗔都還沒有問我請泥佛呢。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這事情跟戒嗔無關。
那麼,到底是誰呢?
“除了戒嗔,我根本就沒有得罪過誰啊?”
“你沒得罪過人?”晉悄悄眼睛眨巴著,“你再仔細想想吧。你那前女友齊祈,不是你得罪的嗎?還有,你去海南幫助牛和尚破了人家降頭師的舍身降,這也是非常得罪人的。你得罪了一整個降頭師的門派,你破了他們的降術,他們在陰行裏是非常丟麵子的,等同於在他們的頭上拉屎。”
我這才覺得有點後怕了:“有這麼誇張嗎?”
“誇不誇張,你以後就知道了唄……所以說,做泥佛生意時候你也要悠著點,有些單子可以接,有些單子打死你也不能接……我真不知道牛和尚到底是怎麼忽悠你的,你怎麼會什麼單子都肯接啊!”
“那,悄悄,你覺得這個鬼嬰是李瑩瑩的師門來找我尋仇了麼?”
“應該不是……”晉悄悄搖搖頭,“我倒覺得是另外一個人來找你算賬了。”
我一怔,旋即就想起了牛和尚跟我科普過的“胎發匠”。
胎發匠從嬰兒的毛發中提煉鬼魂,並給活人接上,以幫助活人請小鬼。
但是,我記得牛和尚和齊祈當時貌似都有意無意地跟我說過,如果我收了那些小鬼,那也會得罪胎發匠。
“你指的是幫齊祈接發的那個胎發匠?”我問道。關於齊祈接發的來龍去脈,我跟晉悄悄詳細地說過。
晉悄悄還覺得我當初是被牛和尚給害了,不但壞了一樁大好姻緣,而且還被齊祈給記恨上了。
“對,我就是懷疑他。胎發匠本來就是做的死嬰的生意,在養鬼嬰這方麵,他們的見解是最深的。”晉悄悄眉頭緊緊蹙著,“如果真的是胎發匠的話,我覺得倒有希望化幹戈為玉帛。這樣吧,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吧,找個老前輩。”
我搖了搖頭,說你這樣搞的話,那我泥佛還請不請?
如果我請來了馬麵鬼婆,收了糾纏楊凱的鬼嬰,那不等於又破了一次胎發匠的法術嗎?
要這樣的話,他會不會更加想弄死我了?
晉悄悄就說你確實不應該再請泥佛了。
我說那肯定不行,現在我能壓住楊凱,完全就是因為楊凱覺得我有辦法來解決鬼嬰的問題。
一旦楊凱覺得我沒用,那他又會想方設法地弄死我,他剛剛就和陳中正合計著在茶壺裏下毒了。
晉悄悄仔細想了一會,說:“你實在要請問題也不大,因為我認識的這個人並不是胎發匠,但基本上所有的胎發匠都不敢違抗他,隻要他站在我們這一邊,胎發匠見你再毒,他也不敢動你一分一毫。”
聽到晉悄悄這麼保證,我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是以等到楊凱和陳中正顛顛地跑到我家來時,我就立刻幫楊凱把馬麵鬼婆給請了過來。
當然,我沒有敢問楊凱收錢,而且我怕楊凱拿到泥佛後就立刻過河拆橋,故意瞎掰道:“馬麵鬼婆這尊泥佛有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就是你供奉她的前十天都需要到我這兒來補點泥。”
“補什麼泥?”
“馬麵鬼婆前七天法相不穩的,每天都會掉一些黑泥下來,所以我必須得幫你給她補上去,不然的話,你供了是沒用的。”
需要補泥的泥佛還真的有,但絕對不是馬麵鬼婆這種凶神。
我故意這麼騙楊凱,就是為了找個因由掣肘他。讓他在死前都無法對我過河拆橋。
接下來,我把禁忌跟楊凱說了一下,故意隱去了第三點,沒有告訴他。
楊凱聽完是千恩萬謝,然後還表示要請我吃夜宵,去哪家著名的燒烤店吃烤肉。
我說明天就除夕了,還是安安穩穩在家睡覺吧,這樣明天才能有個好精神過大年。
楊凱臉沉了一下,感覺上他似乎認為我不肯去是不給他麵子。
但礙於現狀,他最後依舊對我擺出一張笑臉:“那我就不叨擾錢大師你了,我和老陳去就行了。”
等那兩尊瘟神走後,晉悄悄對我勸道:“錢一刃,我覺得泥佛這個生意你暫時可以放一放了。”
“為什麼?”我連連拒絕,“你也知道啊,我需要湊足五十萬。現在又是幾周過去了,還有一個半月不到的時間了,我就必須得把五十萬打到人家的銀行卡上去。”
晉悄悄連連搖頭:“你真是蠢!你就算賺不到這五十萬又怎麼樣呢?錢打不過去又怎麼樣呢?”
“馬不仁留下的硬盤裏麵說得很清楚,如果打不到他卡上,那他就會把七目鬼王再度轉手。到時候,我的線索就徹底斷了,到時候,我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去找我那些傳家寶了。”
晉悄悄卻說線索斷了就斷了,你的傳家寶都丟了很多年了,再等段時日也沒啥大不了的。
再說,你怎麼就知道馬不仁手裏的七目鬼王一定是真的?他或許隻是在誆你呢?
我就說牛和尚說了,馬不仁這人挺危險的,最好讓我按照他說得做。
而且我也很想找到馬不仁這個人,這五十萬是我找到馬不仁的一個契機。
“契機?”晉悄悄冷笑了一聲,“這些話都是牛和尚跟你說的吧?”
“對啊!”
“行!如果你再相信牛和尚的話,那你就等著去死吧!”晉悄悄突然生氣地站了起來,“老娘去洗澡了!白癡!懶得理你!”
我被晉悄悄沒來由地訓了一頓,心裏不免也起了點火氣。
正悶悶不樂地玩手機,我卻突然發現有個陌生的微信號添加我,備注名寫的是:“刃子,我在緬甸,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