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頭攥得死死的,就這麼輕易地被人擺了一道,實在是憋屈。
但人家拿到了我的協議,白紙黑字的,我哪能抵賴。
於是,我隻能暫時先以退為進:“我先回去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複。”
“不行,你今天就必須決定,到底是麻利地拿出五十萬賠我,還是把這間店麵無償給我使用。”
我衝上去就揪住了陳中正的衣領:“你不要欺人太甚啊。五十萬不是小數字,我就算要湊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湊得出來吧?”
“哼哼……”陳中正任由我拉著他的衣領,臉上的表情囂張至極,“時間不是我需要考慮的問題。最晚下午三點,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複。不然就等著收律師函。”
我緊緊咬著嘴唇:“行!我們下午三點見!”
說完,我拂袖而去,雖然我此刻背對著陳中正,但是我完全能夠想象得到他臉上那副小人得誌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我打了個電話給寂寞,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寂寞一開始有點吞吞吐吐的,不過好歹是把事情給說清楚了:“昨天我才走沒多久,陳總就突然把我們拉進了群,問我們錢總這些時間有沒有暗中做過泥佛的生意。一開始我們都說沒有,然後陳總就說以後如果發現你做泥佛生意的話,就向他舉報,他會獎勵一萬塊賞金。”
“哦……原來為了一萬塊錢,你就把我賣了是吧?”我盡量平靜地說道。
哪知道寂寞那個奇葩竟然說:“錢總,你說話真難聽,什麼叫把你賣了?那可是一萬塊錢誒,是個人都想要啊!你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的話,難道你不想拿麼?
錢總,換位思考真的很重要!你換位思考一下,或許就不會生氣了。”
我直接把電話掛了,寂寞這種人真的是無藥可救。
再跟她囉嗦下去,估計我都會被氣得折壽。
眼下我還是要把心態放平,想想看該怎麼應付這檔子破事。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晉悄悄還在樂此不疲地玩任天堂的switch,見到我回來,她抬頭瞥了我一眼,說道:“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還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被人坑了……悄悄,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去吧。我也要付不起房租了……”我無奈道。
晉悄悄一聽我要沒錢了立刻就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過來:“你說啥?”
“我要賠五十萬給合作夥伴,然後一個多月後還要再付五十萬給盜門的馬不仁。加起來的話,我現在負債一百萬人民幣。”
“臥槽!”晉悄悄兩隻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可不能沒錢啊,不然我還怎麼抓娃娃,又去哪裏找你這麼好的提款機啊?”
我苦笑了一聲,把陳中正拿到我那份“泥佛協議”的事情跟晉悄悄說了一下。
晉悄悄聽完就罵我笨。
我攤了攤手,說這事兒確實是我傻逼,並且問她應該怎麼辦?
晉悄悄突然就瞥了我一眼,突然銀牙緊咬著發狠道:“錢一刃,有句話你一定要記住:陰行的人可以笨、可以蠢,但就是不可以慫。‘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句話要時刻牢記在心!這是我們的原則!”
這種原則牛和尚曾經也對我講過,但是我沒堅持多久就又犯了耳根子軟的毛病。
“我當然想把場子找回去咯!但我不知道應該從哪方麵入手啊!現在人家握著我的協議,打官司的話必輸。”
“你想走法律途徑就錯了,陰行的人當然是用陰行的方式,下降、下咒都是好方法,就看你敢不敢用了。”晉悄悄放下了遊戲手柄,“你明後天如果再跟他會麵的時候帶著我,我來教教你怎麼整別人。”
我就說不用明天了,今天下午三點就是他的最後通牒。
晉悄悄就說沒問題,她打算跟我一起去會會陳中正。
於是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和晉悄悄約陳中正在一家咖啡館見了麵。
陳中正翹著二郎腿說:“這家咖啡館環境清幽,很適合談事情。你挺會挑地方的啊。”
隨後,他點了一杯最貴的咖啡,大概300大洋不到。
晉悄悄見狀也毫不示弱,點了一杯最高大上的咖啡,然後還順便要了一大堆西式的小點心。她這一出手,五六百大洋又沒了。
我急得連忙踢了踢她的腳。
這尼瑪可是我約陳中正出來的,而且他手上還有我把柄,這些咖啡和餐點的錢肯定都是我付啊。
你晉悄悄這麼一整,又讓我花了一兩千,而且就隻是喝了個下午茶……
她卻瞪了我一眼,又自作主張地幫我點了杯三百左右的咖啡。
等服務員走後,我們的談話正式進入了正題。
陳中正先是嘲諷了幾句,說什麼我剛剛失去了小學妹怎麼又泡上了個高中女生呢?
還問我是不是這高中女生家裏有錢,你想吃軟飯,所以才把人家女孩帶過來聽聽你現在到底欠我多少錢啊。
我沒搭理他,他就直奔主題道:“五十萬,湊齊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這份律師函你過目下吧。估計後天法院的傳票也會到的哦。”
說完,他從公文包裏麵把律師函推了出來,讓我過目。
我接過來,又看了看晉悄悄。
晉悄悄卻一直盯著陳中正的臉沒有說話,看她秀眉微蹙的樣子,她似乎看出了什麼問題。
感受到晉悄悄的目光後,陳中正說道:“怎麼?這位女同學,我臉上有花嗎?”
晉悄悄聞言冷笑了一聲:“你臉上沒花,但你臉上有鬼!”
這話讓我猛然驚醒。
我知道晉悄悄說的“臉上有鬼”是什麼意思了。
陳中正鼻翼兩側的烏青色的點,以及他嘴上那塊如同手掌一般的黑色印記,莫非是某個邪祟留下的?
陳中正臉色也變了:“小同學。我覺得你一個女孩子這麼說話真的很不禮貌哦。以後你上了社會,就衝你這家教,我也可以肯定你很難升職。”
“哈哈!”晉悄悄笑了,“傻逼一個,還以為我是在罵你呢!我看錢一刃那五十萬違約金你也不用要了,反正你也是快要死的人了。或許是今晚,或許是明晚,反正就在這兩天之內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中正突然拍案而起。
晉悄悄嘿嘿一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麼?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有一個嬰兒趁你睡覺的時候捏著你的鼻子,捂著你的嘴巴,讓你不能呼吸。你難道不知道嗎?”
晉悄悄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
原來陳中正鼻翼和嘴巴上的手印都是鬼嬰的傑作啊!
我心中一陣激動,媽的,連老天都特麼要幫我。
陳中正臉色發白,乖乖地坐下了,剛剛還趾高氣揚的神情突然就變得有點慫:“同學,你怎麼知道的?”
“你臉上那三個黑印子那麼明顯,你說我怎麼知道的?”晉悄悄說道,“一般來講,鬼嬰索命是七日報。第一天,你窒息的時間應該比較短,但後來是一天比一天長了吧?等到了第七天,估計你就會被那嬰兒活活掐死了。”
“對啊!太對了!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陳中正連忙虛心求教道。
晉悄悄聳聳肩膀說我不知道,你得問錢一刃,他是這方麵的專家。
我暗讚晉悄悄頭腦靈活,短短幾句話,我就反客為主了。
現在我是欠了陳中正五十萬,但是我又可以救陳中正的命。
五十萬的人民幣和一條人命比到底哪個更值錢,我相信陳中正知道怎麼選。
果然陳中正看了我一眼,狐疑地說道:“錢總,你真有辦法?”
我斬釘截鐵道:“沒有任何辦法。再說你不是不相信鬼神麼,你不是覺得我的泥佛是封建迷信嗎?我隻幫信鬼神、敬鬼神的人。你這樣的人不在此列,聽天由命吧還是。”
“我現在怎麼還敢不信啊!”陳中正急道,“錢總,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我之所以這幾天處處針對你,就是這個鬼嬰指使的。它要求我一定要讓你焦頭爛額,如果我照做的話,它就讓我多活一些時日。”
“我?”這回輪到我驚訝了一下。
可後來一想又不對,我確實得罪過鬼,但是我從來沒有得罪過嬰兒啊。
不過,陳中正這段時間對我的態度確實非常怪異,就連不按時上班都能來打電話跟我吵。
“陳總,你忽悠我吧。我跟嬰兒無冤無仇的,它來對付我做啥?”
陳中正連聲道:“你跟嬰兒沒仇!但你跟嬰兒的媽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啊!你知道那個鬼嬰是誰麼?小豌豆!劉璐璐和陸子楓的獨生子!”
我心中一動,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陳中正就說,記得他和劉璐璐跟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問過劉璐璐小豌豆怎麼沒有一起來。
劉璐璐當時說小豌豆被他外公外婆接到老家去了。
但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而是前一天晚上,陳中正跟劉璐璐在房間裏麵瞎搞,把小豌豆一個人晾在了次臥睡覺。
沒成想小豌豆因為沒人看管,翻身的時候被床圍欄卡主而導致窒息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