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晉悄悄,你怎麼就這麼有把握?附在戒嗔身上的妖僧可不能視作一般的凶靈。你說大話是沒用的,至少得把方案拿出來。
晉悄悄傲嬌地揚著頭:“很簡單,直接跟他約架!今天晚上11點鍾,在你家鬥法,不來的是狗!”
大家在看香港的僵屍片或者是現階段的各種靈異小說裏麵,肯定也看到過各式各樣的鬥法。
那些作品中所描述的鬥法就如同遊戲裏麵的法師在用魔法對轟,一會兒什麼火球亂飛,一會兒什麼閃電霹靂,還有互發氣功波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是現實中的鬥法並不是這麼搞的,至少從觀賞性的角度來說,其實有點無聊。
我以前就聽我爸跟我說過,他以前見過有兩個降頭師鬥法,就是麵對麵地坐著念經念咒。一念就能念上一兩個小時,其中一個降頭師倒下了,另一個降頭師就勝利了。
雖然看著無聊,但對於鬥法的雙方來說卻凶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給找到空子,導致萬劫不複。
更何況,牛和尚告誡過我圓明已經修煉出了三神通。晉悄悄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再牛逼也不可能比得上圓明這樣的千年老妖怪。
所以我立刻就否決了晉悄悄的方案:“不行,你不可能是他對手。”
晉悄悄根本就沒理我,她顛顛地跑到衛生間端了一盆水出來,然後她又隨手從桌上抓過一張空白的黃色符紙扔進了水裏。
做完這些,她衝著這盆水大喊道:“戒嗔老狗!錢一刃我罩了!你要肯放過他的話就別回答我了。但你要有意見,那今晚十一點我們單挑!不死不休!敢不敢?”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晉悄悄這如同黑社會約講數開片一般的約戰方式,心裏越來越覺得這妞不靠譜。
可緊接著,那盆沒有任何波瀾的水在無風的情況下泛起了真正的波瀾,就連水盆也開始出現了輕微的顫動。
晉悄悄見狀罵了一句:“自尋死路!”
接著,她老練地用自己又尖又長的小指甲劃破了大拇指,滴了一滴血在漂浮在水麵的黃紙上。
那滴血遇到黃紙就化開了,最後變成了八個血字:“老衲在此,如你所願!”
“太棒了!他答應了!”晉悄悄興衝衝地對我比了個剪刀手,“行!你等我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去你家做準備工作!”
說著,晉悄悄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晉悄悄的臥房裏砰砰啪啪地響了半天以後,晉悄悄終於出來了。
她此刻已經紮上了賣萌的雙馬尾,身上粉色的hellokitty衛衣沒有換,隻穿上了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
除此之外,她還拖了兩個大號的行李箱,並且甩手給了我:“幫我扛著……”
我真搞不懂晉悄悄這架勢到底是去幫我鬥法的,還是準備搬家……幹什麼要帶這麼多東西啊……
不過我現在有求於她,隻好照辦。
因為有兩個大號行李箱,坐公交車諸多不便,於是我叫了一輛“首汽約車”的天籟,一路直奔我新租的公寓。
等我打開家門後,晉悄悄就跳了進去,還摸了摸牆上的瓷磚:“嘖嘖!不錯不錯!微晶石的瓷磚上牆!有檔次!”
說起來,晉悄悄其實跟戒嗔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正準備讓晉悄悄換鞋呢,她就又已經一個健步衝進了廚房:“哎喲!西門子的雙門冰箱,這款我見過,大概要一萬兩千塊呢!”
接著,她又跑到了我的臥室裏,在幹淨的地板上踩出了一連串髒兮兮的鞋印,緊接著又傳出來一聲誇張的叫聲:“我靠!床都是黃花梨的啊!發達了!真的發達了!”
“小祖宗,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實在忍不了了,立刻製止了晉悄悄在我家裏到處亂竄的行為。
“這些家具都是你買的啊?看不出你挺有錢的。”晉悄悄盯著我說道,看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肥豬。
我苦笑了一聲,告訴她我沒錢,但是房東有錢,家具都是他買的,當然我每月給他的租金也不便宜,要四千塊呢。隻不過我橫向對比了一下,這套房的性價比是最高的,而且我也打算常住,需要個舒適的環境,所以才租了下來。
“行!”晉悄悄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打開了我房間裏的衣櫃。
接著,她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放在衣櫃的衣服全部扯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嘛!這個房間以後給我住,你住隔壁那個小房間!”
我擦……
截止到目前,我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理解為什麼牛和尚一開始不介紹晉悄悄來幫我了……
這妹子的風格估計牛和尚都伺候不了,更別說我了。
“你自己不是有房嗎?”我欲哭無淚地撿起衣服。
“對啊。可兩天後就要付房租了啊,我又沒錢!”晉悄悄無辜地攤了攤手,“反正你這房子有兩個房間,不如勻一個給我好了……”
“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誒……”
“那有什麼關係,你要敢碰我,我就把你綁泰國去。然後我們就能做好閨蜜了。”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女流氓,由於缺乏對付女流氓的經驗,我乖乖的把房間騰出來讓給了她。
她眼睛都笑成彎月了,竟然親自把行李箱拖進了大房間,然後開始整理起她塞在箱子裏的衣物以及日常用品……
我一個人坐在外麵生悶氣,不停地安慰著自己,被晉悄悄鳩占鵲巢總比被戒嗔弄死的好。
也正在這個時候,陳中正竟然電話聯係我了:“喂,錢總。聽說你今天又沒有上班?你幹什麼去了啊,這樣不太好。”
“不太好吧”和“不太好”字麵上看隻多了一個“吧”字,但完全是兩種意思。
前者“不太好吧”的意思是“不是很好”、“最好不要”;而後者的意思跟興師問罪沒有什麼區別了,“不太好”就是“不好”或者說是“禁止”!
本來開業前兩天我沒怎麼打理店鋪確實有我不對的地方,但是我現在糟心事一大堆,陳中正還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給我上眼藥,於是我立刻就懟了回去:“陳總。我作為分店的主管,難道請個假都不行?”
“請假你也應該說一聲,而且這才開業兩天,你這主管就不在,有沒有把事業放在第一位啊?”
“說一聲?我自己就是主管我跟誰說?難道跟你說?那行,我現在跟你說:我要請兩天假,你批不批?你就算不批我也不會來上班,不服你就承擔所有損失和我的賠償金,來跟我解除合作合同!”
陳中正直接氣得掛了電話,我也懶得理他。
我們是合作,你居然把我當員工?腦子沒毛病吧?
我電話裏發完一通火,晉悄悄就從臥室裏麵出來了,她得意地插著腰,挺著她那稍稍好於飛機場的b杯:“嗯!本小姐很滿意!現在,我們就來準備今晚的節目吧!”
我一皺眉:“你怎麼準備都是白搭。戒嗔智少會三神通的一種,我們所有的對策他都能知道。”
“哼……”晉悄悄小腦袋一揚,“那我們就讓他聽不見、看不到、想不著!”
“什麼意思?”
見我不解,晉悄悄就把我拉到了她占領的臥室裏。
我一看,臥室的窗簾被拉上了,窗簾上還被她寫上了六祖慧能那首有名的詩——“菩提本無樹”。
晉悄悄見我一副茫然的神色,就向我解釋說:圓明生前最厭惡的就是六祖慧能。隻要家裏麵放滿六祖慧能生前的著作,自然會惹得圓明火冒三丈,怒火之下,他自然就沒有辦法運用神通來窺視我們了。
這個道理我很清楚,《千佛譜》上所記載的“妖僧圓明”的供奉禁忌裏麵也有說到過。
我接著就問晉悄悄具體應該怎麼操作。
晉悄悄說這很簡單,隻要在窗簾和所有房門上寫上這首詩即可。不過,窗戶和玻璃移門上寫不了字,那就可以從《六祖壇經》裏麵撕幾頁下來貼上就行。這在陰行裏叫作建氣場。
但是現在房間內還沒有形成六祖的氣場前,圓明肯定是看得到我們做的這些準備工作的,他必然會想方設法的阻止我們。
因此,在這過程中我們千萬不能分心,不管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都絕對不能搭理。特別是不能出聲,一出聲,我們建的六祖氣場就會被破了。
“行了!時間緊迫!趕緊幹活!”
我鄭重點了點頭,拿著膠帶和晉悄悄在淘寶上二十塊錢一本包郵的《六祖壇經》就跑到了陽台上。
陽台很大,直接把次臥和客廳連接了起來,光窗戶就有十五扇,再加上兩扇玻璃移門,這工程量還是有點大的。
我爬到了飄窗上的窗沿上,隨意撕下了《六祖壇經》上的一頁就往窗戶上貼過去。
可我才貼完一張,就聽到砰的一聲,窗戶震顫了一下,還印上了一個白色的手印。
我真沒想到妖僧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來作祟,但先前晉悄悄告誡過我不能被這些伎倆給分了神,於是我沒管它,繼續貼著下一扇窗戶。
但此刻,我的手機又響了……
我不是豬腦子,自然不會去接。不過手機後來自行接通了,裏麵傳來了張科成媽媽的呼救聲:“刃子!救命!救命啊!”
我一聽這話差點就從窗沿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