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沒?”
裏麵的周竺霜沉默了一會兒,傳來幾聲沙沙聲:“收拾好了。”
“你把洞口用雪給埋上。”
我挪動了下身子,頭朝外麵,不斷將洞口周圍的雪給聚集起來,邊挪邊嘀咕道:“這天還真冷啊!”
還沒等我弄完,周竺霜就在後麵喊道:“誒誒誒,等下,誰讓你全給堵上了?那我們不得憋死啊,留點留點,笨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心道你自己怎麼不來,用人凶呢~
不過我還是按照周竺霜說的那樣,給上麵露出一些,雪堆一堵在洞口,這洞內本就不亮的地方更黑了,外麵寒風的呼嘯聲也被雪堆堵在了洞外,洞內的一切聲音都逃不出我的耳朵。
雖然洞口被堵上了,但是洞裏麵的溫度還是在零下,洞裏麵十分狹窄,就算做一些動作都顯得很礙事,沒多久,我就感覺自己的雙腳有些沒知覺了,身上也開始發冷,從骨頭裏滲出的寒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洞裏麵的一切都感覺是那麼緩慢,通過那一些縫隙,外麵已經漆黑一片了,我抱著雙腿躲在角落裏麵打著冷顫,嘴裏呼出來的暖氣是我唯一,能讓臉部感覺到溫度的辦法。
“周,周竺霜?你怎麼樣了?”我見裏麵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不由得有些擔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裏麵卻沒有傳來聲音,我心裏噶噠一聲,趕緊將手電筒從包裏麵取出來,可是長時間的蜷縮讓我的四肢都極度發麻,一時間雙腿用不上力,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該死的!”
我嘴裏罵了一句,雙腿的情況有些超乎我的預料,幾乎快沒有一點感覺了!
不過幸虧倒下來的時候,我用手托住了手電筒,這才沒給它摔在地上,我按下按鈕打開手電,隻見周竺霜蜷縮著身子已經倒在了裏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慘白!
我見狀,心裏頓時大駭,她這模樣看起來身體都已經開始僵硬了。
我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再也用不了其他語言來表達我現在的無助,外麵風雪交加,若是出去走不出百米,你就會被凍成人棍,我該怎麼辦!
我一點一點地向周竺霜爬去,雙腿不斷傳來地嚴寒感,讓我幾乎快要崩潰了,一夜才過去一點,這怎麼可能撐得過去。
“周竺霜?周竺霜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我推了推她,發現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心裏更是焦急如焚。
洞裏麵的寒氣還在攀升,我知道,如果我再不采取一些措施,或許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了。
我將包裏麵重要的東西都取出來,就一把匕首和一些吃的,其他全部放在一邊,我將手電筒的電池拆下,用匕首在上麵弄出一個破口,使其短路。
似乎我的辦法成功了,方形電池上不斷冒出濃煙,而且還燙的可怕,我用手不成,直接用匕首將它挑進包裏,隻聽背包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火光開始在背包內部煽動,我看著那些並不算大的火焰,好像也在心間燃起了一堆篝火一般,暖洋洋的。
“別睡了,呼呼,咱們有火了,快醒醒!”我將周竺霜抱在懷裏,可是她的狀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上不少,身體不斷打著冷顫,嘴唇也在發抖,我借著火光看著懷中的她,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冷…好冷!”
我心裏驀然猛地一抽,趕緊將身上的羽絨外套給她穿上:“沒事了,好點沒?”
周竺霜還是打著冷顫,臉色十分難看,臉頰都有些發紫,雙眸緊閉:“冷…不行…我要回家,要,回家。”
我突然感覺鼻尖一酸,心裏好像某一個東西怦然打開,伸出手撫摸著她的柔絲,輕聲說:“快了,我們快到家了。”
外麵寒風凜冽,無邊寒冷的黑暗中,卻有一抹柔光在一個山洞裏閃現,裏麵坐著一男一女,互相擁抱著取暖,好像,直到永遠。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在雪地上,“冰洞”裏的“星星之火”噗呲一聲熄滅了,聲音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恍然隔世地看著那條縫隙中透出的陽光,嘴角不自覺地展現一抹弧度。
昨天晚上我幾乎沒睡什麼,火種也不止一次差點熄滅,不過都幸運的被我補救了回來。
就在我稍微動了一下腰身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氣,這大腿本就已經被凍傷了,
又蜷縮在那裏一晚上,這酸爽簡直難以想象,不過能感覺到疼痛,至少我這兩條腿沒廢不是嗎?
我低下頭看了眼熟睡中的周竺霜,心裏忽然一暖,不過下一秒我也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搖了搖頭,暗道我在想什麼呢!不行,腿受不了了,必須起來走走!
“喂!快起來,你還要壓在我身上多久啊!喂!”我晃了幾下周竺霜,臉上裝作一副嚴肅地模樣。
周竺霜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地看著我,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覺:“你?”
我心裏暗道,我熬了一晚上,你倒好躺在我懷裏睡了一晚,我冷著個臉:“看什麼看,快起來,這麼重壓死我了。”
周竺霜有些發愣得朝我望了望,隨後又看了看自己,臉上頓時有些微紅,從我懷裏“艱難”地爬起來嗬斥道:“你你你,你昨天晚上對我幹了什麼!”
我白了她一眼:“什麼叫幹了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天地良心,是你自己快凍僵了,我才把你抱住給你取暖的。”說完我就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是雙腿酸麻地厲害,接連站了幾次都沒站起來。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她,隻見周竺霜雙手抱著腿,小臉微紅地蹲在角落裏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你再這樣我就先走了?”
周竺霜抬起頭緊緊看了我一眼,從地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走去,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道,女人真是個奇怪地生物。
“怎麼了?”
我將雪堆給推倒,見周竺霜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周竺霜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裏好像有個人。”我聞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山坡上麵有一個黑點站在那裏,我眯起眼睛望了望,可還是看不太清楚,會是誰呢?
“是他。”周竺霜突然開口。
我臉上也頓時露出了喜色,周竺霜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昨天的老人了,要是他在,這摸回去肯定不是問題,不過他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我們和老人會和後,老人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是一路帶著我們走,我看著不遠處隱約的地貌環境,稍微有些熟悉感,心裏暗道這個老頭對這座山還真是熟悉呀,這麼說來…
由於我的雙腳有些不靈便,一直都是周竺霜走走等等,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我才看見我們之前的營地。
就在這時帳篷裏麵走出來一個男人,我剛打算叫住他,他已經看見了我:“楊小槐?”
“太保哥!”我重新看見他們,心裏的酸甜苦辣忽然間消失殆盡,我快步走上去,給他大大的一個擁抱。
這擁抱搞得太保哥一頭霧水:“小槐?怎麼了?周小姐你沒事啊,太好了。”
我們又和帳篷裏麵顧彪他們幾個碰了麵,大家都十分擔心我,可昨晚實在是沒法出去找,能見度太低而且還很危險。
我將經過大致地和顧彪他們講了一遍,還把老人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他們聽到之後也對這個孤寡老人的經曆表示同情,可是老人對顧彪他們一直保持著警惕心,也不多去理睬他們,搞得氣氛倒有些尷尬。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大家都全了,不如我們來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路線吧,距離山頂也不過千米之遙,接下來的路程我們一舉拿下!”顧彪揮舞著拳頭說道。
太保哥讚同地點點頭:“顧彪說得對,我們是應該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路線了,不能老是一頭霧水的嚇跑,我們的食物也不能支持太久。”
我和周竺霜相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你們看。”
顧彪從包裏麵取出卡瓦格博山峰的鳥瞰地形圖,並將上麵相應的位置標注出來:“這裏,這裏,是我們上山時候的路線,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這裏,根據紮那說得,那十七個人的目的地是距離山頂五百多米遠的神山金頂的邊緣。”
太保哥用手指敲打著桌麵,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顧彪說得沒錯,既然我們的地形圖已經標注出來了,隻要確定到達那裏的路線就可以了。”
我雙手抱胸,眼睛微眯,眼角的餘光突然看見角落裏的紮那,不禁開口問道:“紮那向導,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走?”紮那顯然被我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
“我哪裏知道,是你們要來的,路線你們來定,我帶著你們走就行了。”紮那擺了擺手說道。
聽到這裏我的心思忽然開闊起來,這紮那老頭又在隱瞞什麼,之前就一直躲避十七人失蹤的事情,現在還跟我們玩“躲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