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彪的臉擋在了我的眼前,他拍了拍我的臉,我隱約聽見他嘴裏嘀咕道:“怎麼了?難道是被凍傻了?”
“我看看。”太保哥的臉龐又出現在了我上頭。
我忍不住一把推開了他的臉,這些人真是的,好不容易活下來都不讓我多看看太陽。
“他丫的沒事!他剛剛還推了我的臉呢!”太保哥欣喜的喊叫聲從一旁傳來。
“小槐?小槐?醒醒!”顧彪使勁搖晃了幾下我的身體。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我都感覺自己的膀子都快被他給搖斷了,可是我全身由於剛剛被埋在雪堆下麵幾乎是動彈不得,心裏早就已經把顧彪這損慫給罵上幾百遍了。
幸虧鬥篷男提前製止了顧彪,不然我沒被大雪凍死,都被他給搖死了。
再我身體恢複知覺的同時,他們幾個把紮那老頭從雪堆裏麵挖了出來,隻不過紮那老頭畢竟年老體衰,身體的各個方麵都有些趕不上了,這被悶在下麵這麼久,身子自然是吃不消,待顧彪他們將他挖出來時,已經昏厥了過去,情況不宜樂觀。
“顧,顧彪。”我躺在地上微微喘著粗氣。
顧彪一聽我在叫他,趕緊從山坡那裏跑了回來,幾個人頓時將我圍成了一圈,顧彪滿是雪沫的大臉出現在我眼前:“咋了?是不是身體那裏不舒服?”
我輕微晃動了下手臂,我開始感覺太陽的熱能將我體內的血液給喚醒,身體四肢都開始有了知覺:“你快去找找看,周,周竺霜還沒見著呢!”
顧彪臉色忽然一變,他抬頭看了看周圍漫無邊際的白雪,強笑著朝我說道:“沒事,她平時這麼鬼精鬼精的,這麼大個動靜肯定早就找地方躲起來了。”
我心裏早就涼了一片,這雪崩來得多塊呀,她哪裏有時間跑啊!
又過了一會兒,等我能自己開始走路,我們才繼續踏上尋找周竺霜的路途,雪崩之後一切東西都不像是看上去那般厚實,我們一路上也沒少受苦頭,最危險的一次是顧彪失足差點掉下懸崖,幸虧鬥篷男反應快。
由於紮那老頭身體原因,顧彪讓太保哥先送他去營地了,等我們找到周竺霜之後在和他們會合,不過看現在這吆像,今天找不找到還是一說,太陽已經開始往西邊落去了!
“小槐,你慢點!”顧彪在後麵提醒道。
我看著前方漫無邊際地皚皚白雪,內心已經涼了一大片,要是周竺霜被埋在了數以百萬噸重的白雪下麵,我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呀,更何況夜晚就要到了,一夜過去白雪都成冰雪了,就更別提冰下麵的人了!
雪崩是所有登山者的噩夢。登山史上第一大山難,1990年列寧峰(獨立峰)山難,多國聯合登山隊45人攀登列寧峰遭遇大雪崩,43人遇難,兩人生還。
“小槐你等等我!”
就在我將注意力全放在前麵時,腳下一空,我整個人頓時掉了進去,當時腦子真是一頓漿糊,隻以為自己要死了,已經閉上了眼睛。
腳踝傳來猛烈地疼痛感!
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啊!嘶~
“楊小槐!”
顧彪的喊叫聲從上方傳了下來,我抬起頭望了一眼天上,隻見顧彪和鬥篷男他們兩個人的頭都露在被我踩出來的洞口,我倒吸了幾口冷氣道:“我沒事,這下麵好像是個山洞,你們先把繩子扔下來!”
話說完沒多久,隻聽見上麵瑣碎地說了幾句,一根尼龍繩就從上麵落了下來,隻不過落在我前方兩三米的地方,我試圖坐在地上去夠,可惜還差了一段距離。
我尋找到一個能減輕腳踝痛楚的姿勢,開始往尼龍繩那裏爬去,可就在我手指撐地的時候,地麵上一塊凸起的東西被我壓在了掌心。
正當我奇怪時,天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還沒等我抬起頭,上方掉下來無數的雪塊,還有兩道人影將我壓在身下,腳踝處再次受到“重擊”,讓我忍不住啊得大叫了聲,眼淚都快給逼出來了。
“誒呦!疼死我了!”
“啊,嘶!”
。。
“你們兩個他麼的給我站起來!我曹,壓死老子了!呼呼!”我有些虛脫地躺在地上,頭上豆大的冷汗那是不值錢地往外冒著。
“呀!小槐你沒事吧!”顧彪他們一見到我被他們壓在身下,趕緊從我身上爬了起來,將我扶坐起來,我坐在地上咳嗽了好幾聲,胸口都是一陣憋悶。
我們待在原地歇息了一會兒,關鍵是剛剛那一下使我傷上加傷,這左腿是徹底走不動了。
“這場雪還真是我們的黴雪啊!”顧彪坐在地上不斷地嘀咕著,我呆呆地看著前方,最痛苦的事情不奈何如此了,現在我走都走不動了,那什麼去找周竺霜!
我真沒用!
我暗暗握緊了拳頭。
“這地上什麼東西啊,怎麼老擱到我屁股啊?”顧彪又開始了他的碎碎念,我也見怪不怪了,我心裏在考慮能不能我們三個搭建個人梯,把其中一個送出去,不然待在這裏遲早得凍死。
雖然是在洞內,但是這冷氣都是往下凝聚的,這洞口一天不合上,我們等第二天這得被凍死在這裏麵,我敢保證,等今天夜裏,這裏的溫度肯定低於零下二十度!
零下二十度的概念就是一潑出一碗水,還沒落到地麵,就已經成了冰渣子,雖然我這麼說也有誇張的成分,但是落到地上以後肯定就已經結冰了。
“啊!”
我猛然抬起頭,隻見顧彪不斷拍打著自己的屁股,猶如火燒屁股了一般!
“怎麼了?”我坐在地上艱難地撐起來道,鬥篷男迎麵走上去,試圖幫助一臉“痛苦”的顧彪。
顧彪邊拍邊跳,隨著一個黑色物體從他屁股上掉下來才停下來,我讓鬥篷男扶我走過去,走近一看,地上靜靜地躺著一個甲殼類生物,個頭也就和蟑螂大小。
“這是什麼?”
我緊緊盯著地上的那個蟲子,那蟲子的前端長著一隻大螯,但不是天牛那種,而是幾乎有它半個身子大的,還是上下咬合式的!
這種幾乎違背了昆蟲學,在這麼冷的卡瓦格博山,竟然還有這麼大隻昆蟲的存在,這簡直是違背常理的,我俯下身子也不怕那隻長著“巨螯”的蟲子,它並沒有死,而是蜷縮成一團,那隻巨大的螯鉗一鬆一緊地閉合著。
顧彪捂著屁股走“媽的,都快把老子屁股夾下一塊肉來了!看老子不踩死你!”說完顧彪直接一個大臭腳朝蟲子踩去。
還沒等我來得及製止,顧彪已經一腳踩在了蟲子身上,隻聽他的腳底發出十分清脆的響聲,不用想也知道,那隻蟲子肯定已經屍首無存了!
“好了好了,別碾了,都快成渣了。”我最後實在聽不下去開口道。
顧彪還沒完撒氣,又踩了幾腳這才走開,我別過頭望了一眼,那隻蟲子和我想象的一樣,果然被碾得不成蟲樣了,還有一些綠色的汁水從踩爛的甲殼裏溢出來。
我看了之後眼皮子微微動了幾下,胃部不禁有些翻滾,隨即移開了目光。
“我看這下麵地方好像還挺大的,你們說呢?”
我揉了揉腳踝,隨口接道:“好像還真是挺大的,這聲音都傳開來了。”腳踝不斷傳來地疼痛感,讓我的思緒有種說不來的煩躁。
“你聽。”顧彪噓了一聲。
我和鬥篷男聞言靜耳傾聽,隻聽這洞穴底下似乎有一些嗝喇嗝啦地聲響,聽著心裏有些發刺。
“那是什麼聲音?”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聲音聽了讓人心裏著實有些難受。
最後顧彪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別管他什麼聲音,我們現在上去要緊,你們不覺著這下麵冷得厲害了嗎?”說完他還在原地打了個哆嗦。
我一聽頓時感覺,周圍的溫度正以一種十分迅速地速度下降著,溫度已經到了零下三四度的樣子,比之前下來足足低了四五度,大雪之前將洞口掩埋也將裏麵的溫度保持在零度上下,可這洞口一旦打開,上空的冷氣急速凝聚在這個洞內,我已經發現洞口邊緣的白雪已經開始結冰了,用不了多久這下麵就和冰窖差不多了。
“我們必須趕緊想辦法出去,這裏不能再待!”我臉色霎時難看了起來。
顧彪一聽伸出手認同地點點頭:“我說的對吧,誒,要說這辦法嘛,嘖嘖!”顧彪做出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
“什麼辦法?”我急忙問道。
顧彪賣著關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實在忍不住給了他句:“你他麼吃了搖頭丸啊?再晃腦袋都給你晃下來咯!”
顧彪搬了塊石頭,坐下來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出去,但是,我現在有一個辦法能解決我們現在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