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彪見狀以為他又想耍什麼花招,剛準備對他出手,我趕緊走上去開口攔住了他,就在我走上山坡的時候,突然一些聲響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心裏隨即一緊,暗道不會是那些喇嘛追過來了吧?
還沒等我多去聽,紮那老頭突然向後跑去:“快走快走!那些人追來了!”
我聞言心裏更加確定了剛剛的聲音,二話不說拉起顧彪就往洞裏麵跑去,眾人收拾了下東西,便快馬加鞭地往山裏頭趕去。
我們沿著雪線一直繞著走,卡瓦格博神山的正麵幾乎是一個四十五度的冰坡,隻有走到兩邊任意一頭的冰峰才算真正意義上的登山。
最終,經過兩天的奔波,我們終於來到了卡瓦格博山與一座偏峰的交界處,所有人的發絲上全都是雪沫,臉上都有些疲憊,但是這裏的雪景著實美麗,我們不禁駐足原地多看了幾分鍾。
之後我們便打算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駐紮,那塊夾角雖然適合攀爬,但是對於營地就是不太好的選擇,萬一夜裏這山峰上有什麼東西掉下來,這夾角的地方是最容易被砸中的,雪崩就更不用提了。
我在帳篷裏麵生火煮茶,顧彪他們幾個和紮那老頭出去打探一下環境,紮那老頭這幾天也還算安穩,這一路上也給我們介紹不少的山峰曆史,讓我對於藏傳佛教的曆史文化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帳篷裏麵就我和鬥篷男,周竺霜說是去山溝子那邊拍幾張照片,帳篷裏就隻有我煮茶的咕嘟咕嘟聲,我見鬥篷男坐在一邊閉目養神,心裏微微一動,倒了一碗熱茶走了過去。
“喝點吧,暖暖身子。”
鬥篷男睜開眼睛看了看冒著熱氣的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我見狀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我覺得紮那說的地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鬥篷男喝茶地動作微微一滯,對著熱茶小咪一口說道:“嗯。”我點點頭,便離開了,對於我來說我隻要知道這些就夠了,若是問多了就是對他的不信任,而且這點信息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信息量。
“哈哈,我好像聞到了什麼美食的香味。”帳篷外麵傳來了顧彪的聲音。
我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幾個,笑道:“沒有美食,隻有熱茶,要不要來點?”顧彪一聽臉頓時垮了下來:“啊!沒有啊,虧我興衝衝地跑回來呢!”
“小槐,我要來一碗。”太保哥笑著走了進來。
“好嘞!”
我們在帳篷裏喝完熱茶,鑽進睡袋裏小歇了一會兒,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竺霜還沒有回來,心裏不禁有些急了,我這一睡至少也有半個多小時了,可別小看了這半個多小時,要是把一個成年人放在外麵凍上半個多小時,不說凍傷,至少腳和手都會僵硬了。
“喂喂喂!大家快醒醒!快醒醒!”
我匆忙地穿起來衣服,將躲在睡袋中的眾人都叫了起來,顧彪睡眼朦朧地從睡袋裏冒出個頭:“啊噢~又怎麼啦,我才剛剛睡著,冷死了!”
“睡睡睡,睡你個大頭鬼,周竺霜到現在還沒回來,趕緊出去找找!”說完我直接穿上雪地靴就走了出去。
一出帳篷,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從脊背冒了上來,我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外麵的雪花越來越大了,能見度從現在看起來已經不超過五米,我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什麼亂糟糟的東西都往腦子裏冒,甚至我都開始幻想周竺霜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是不是在大雪裏迷了路。
在雪上裏迷路就等於被宣告了死亡,況且還是在下這麼大的大雪裏麵,她身上就帶著一個照相機,其他什麼防寒的東西都沒有!
“小槐!我們都準備好了。”顧彪和太保哥他們這時全都從帳篷裏麵走了出來,身上的東西全都給帶齊了,看到這裏我心裏不禁多了絲寬慰。
“好,現在我們先到山溝子那裏!”我拉了拉圍巾說道。
雪花越下越大,這山上的雪深也達到了一個不淺的數值,這時我感覺有人在後麵拉著我的衣角,我回頭一看,隻見紮那老頭跟在我後頭,渾身上下都被雪花包袱著,眉毛上麵全都是學沫。
寒風淩冽!
暴雪添險!
“怎麼了!”我嘴巴隔著一條圍巾大聲問道。
紮那老頭剛想說些什麼,寒風夾雜著暴雪就從我們的臉上呼嘯而過,他咳嗽了幾聲大概是雪花進入了喉嚨,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他朝我耳朵叫喊了些什麼,可是風實在是太大,我耳朵裏聽到的全都是寒風的嗚號聲,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我們一連試了幾次,可就在我用手勢向他表示我的意圖時,轟隆一聲巨響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渾身一顫,緩緩轉過頭。
一幅自然奇觀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無數的“白霧”夾雜著巨大的冰塊,從山頂方向一湧而下!
沒有人說話,因為就算我們說話了也聽不見,寒風的嗚號聲漸漸被雪崩巨大的炸裂聲代替,我們開始回過神,我下意識地就往後麵跑去,雖然下麵就是萬丈的冰崖!
“快!躲到這裏來!”
“快啊!”
“用冰鎬抓住了!”
。。。
在輕度昏迷地前一秒,我耳邊隱約地聽見了顧彪他們的喊叫聲,之後隻感覺渾身上下被十幾個人用手拉住了一般,巨大的壓力快要把我給撕碎了!
接著,我就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巨大的衝力撞擊著我身上的每一個地方,我連頭都抬不起來,很快肺部就感覺到極度的窒息感,我整個人就像是螞蟻被扔進洗衣機一樣,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被雪崩那些冰雪洪流給衝的“七零八落”!
在那一刹那,我的鼻子,耳朵,還有嘴巴裏全都塞滿了雪沫,嘴裏全都是冰冰涼涼的,就像是冬天在吃薄荷糖還帶兜風的那種。
周圍突然不動了,我被埋在雪堆裏麵,不過慶幸的是,我鼻子的正前方有一塊狹小的縫隙,竟然能給我呼吸一些氧氣,等我緩過來時,我開始試圖挪動自己被埋在雪下的身子,可是身體竟然一點都動彈不得,那些冰雪就像是完全結冰了一樣!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我渾身冰冷,手腳都已經快感覺不到了,我喘著氣都沒了熱量,我腦子也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地,我知道,我這是缺氧了,如果再不出去就會被悶死在這裏。
“救....救我。”
我感覺我的嘴唇和舌頭都被冰雪給凍住了,說話都是從嗓子發聲。
忽然間,我感覺自己在上升,我試圖讓混沌一片的腦子裏清醒一些,當我真正去感受周圍的動靜時,我發現我真的在上升,是顧彪嗎?他們在救我!
“快。”
“往下麵搭把手!”
。。
直到我再次感受到太陽的光輝,我才真的醒了過來,我試圖睜開眼睛,不過眼睛有些不太睜得開,這短短的一分多鍾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