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找找看吧!”蒼蠅叔說了一聲便開始劃動獨木舟開始尋找起來。
就在我打算拿過船頭的船槳時,冰塊臉已經先一手拿到了,我伸著手在後麵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有人幫忙劃船也沒什麼不好,可是我心裏對這個冰塊臉一直心存忌憚,之前這家夥可是暗地裏背叛過我們的,雖然沒能得到證實,但是我心裏已經能肯定了是他。
我看著這片“屍海”心裏不由得一下子提了起來,眼前本來全是些活生生地人,現在卻已經天人兩隔,心頭的這種奇怪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你們去那裏看看!”蒼蠅叔手指著後方,我往後看了一眼,心裏知道蒼蠅叔是有心不讓我們探險,由於漫天的濃霧,從小艇上往後看,我們的那艘飛剪帆船已經有些隱隱約約了,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濃霧裏一樣。
我見蒼蠅叔繼續向前駛去了,便打算就在這附近晃晃,要是他們遇到事情還能上去幫他們一把,我和顧彪坐在小艇裏,不斷用船槳翻動著人堆,希望能找到一些活人的痕跡,可是事不願人為,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看見過,而且我發現這些屍體已經開始微微有些發臭。
這麼說來,眼前的這些人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了,雖然海水的酸性會加快這種腐蝕速度,但距真實時間也差不上太多。
“沒有!回去吧,霧好像變大了!”濃霧裏隱約傳來蒼蠅叔的聲音,我聞言便將小艇掉頭就打算回去了。
就在這時,就在我身旁的一處死人堆中,突然傳來一陣大吼,我被這一聲動靜嚇得感覺自己的小心髒都要碎了一樣,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顧彪也被嚇得不輕直接站了起來,但獨木舟可沒這麼好的穩定性,一個不穩就掉進了滿是屍體的海水裏。
“媽呀,詐屍啦!”顧彪掉下海竟然直接棄船就跑,一百米衝刺似得往帆船遊去。
我看了眼坐在我旁邊的冰塊臉,現在周圍隻有他一個活人了,有一個人在旁邊總歸比自己孤身一人要好很多,我眉頭緊皺看向那堆屍體,腦子裏不禁回想起剛剛的情況,難道說這裏麵還有活人?
周圍安靜地隻能聽見後麵船上傳來的詢問聲,和不遠處蒼蠅叔他們的劃水聲,還沒等我上前去看,隻見旁邊的冰塊臉突然走上前,直接用手去推開那團屍堆,隻見其中一個滿臉血汙的老漢嘴唇微動著,顯然剛剛發出低吼聲地就是他!
冰塊臉見到那老漢二話不說,直接上前踩著屍堆將其背在身上,帶上了獨木舟,隨後向我示意快點劃回去,我見那老漢也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便趕緊抓起船槳往回劃去,這時蒼蠅叔他們也從後麵跟了上來,見船上的老漢也不多說趕緊帶著我們向帆船駛去。
一上船由於事先已經知道了,那個中央醫院的陳醫生早早地就在甲板上等候了,我和冰塊臉抬著老漢上了船,陳醫生上前給聽了聽他的胸,又看了眼老漢的眼珠子,回頭和船老大說道:“先扶他下去休息,等會用蕎麥攆成糊糊給他喝下去,他是力竭了。”
後來船老大叫了兩個水手將老漢帶下船艙,濃霧之後到正午的時候才散了些,我們最終還是選擇繞過前麵的礁石群,那裏連貨輪都給沉了,我們這種木頭船過去還不得結束呀!
我站在船尾看著遠處像是垃圾物一樣漂浮在海麵上的屍體時,心裏不禁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之前他們口中的鬼海那麼危險,如果遇到船老大他們也不能解決的事情,那我豈不是也要和那些人一樣,漂浮在海上任其腐蝕或者直接被鯊魚給吃了?!
中午的時候曾有段時間開了太陽,但好景不長,下午的時候天色又變得有些昏暗,我和顧彪他們坐在船艙裏看人打牌,就在我看到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發現冰塊臉往船艙裏麵走去了,我順勢一看,隻見被放置在草堆上麵的老漢隱約有挪動的跡象。
“那人醒了!”
我趕緊移步過去,隻見老漢蒼白個嘴唇,臉色更是有些發紫。
“快去把陳醫生叫來!”我見狀心裏一驚趕緊朝顧彪說道。
沒多久陳醫生就背著個醫療包跑了下來:“怎麼了?怎麼了?”我趕緊往後撤了一步,給陳醫生能看見老漢。
陳醫生一見老漢這幅模樣,趕緊蹲下身子就開始扯著他的衣裳,我在一旁伸出個脖子湊上去看,隻見那老漢的皮膚上出現一種十分奇怪的白色狀的,如魚鱗一樣的東西,看著都有些覺得反胃。
“臥擦,這他娘的是什麼玩意兒?”顧彪皺著個眉頭也有些看不下去。
陳醫生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睛緊緊盯著老漢皮膚上的“魚鱗”褶皺:“他至少被暴露在海上三天,他的皮膚已經開始蛻皮了,最主要的是現在船上沒有治療這種嚴重曬傷的藥膏。”
“那,他這樣下去會怎樣?”顧彪問道。
陳醫生看了看老漢,神情有些不大對勁地說:“在這樣下去,他的皮膚都會腐爛,會被折磨死的!”我和顧彪一聽都吃了一驚,被紫外線曬傷了這麼危險?
“主要是他三天都沒有進食了和嚴重的脫水症,生命特征下降,還得幸虧他藏在別人的屍體下麵,不然曬都給他曬死了,三天沒喝水也不知道他怎麼活下來的。”陳醫生說,隨後他從醫療包裏取出一盒藥水,我接過一看,口服補液鹽。
“用這個等他醒的時候給他服下,哦對了,還有糖鹽比例3:1的鹽糖水,他渴了就讓他喝那個,不能直接喂他淡水,記住了?”陳醫生囑咐了一聲就上去了。
老漢到了晚上才醒過來,我們按照陳醫生說的將藥水喂給他,後來他就睡了過去,整個過程似乎都是他的潛意識在完成,眼珠子不斷地來回晃動著,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
下午的時候我曾出去看了眼,周圍的天氣並不太好,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好像隨時都要下雨一樣,海上下雨可不像陸地上那樣平靜,動不動就有可能船毀人亡,在風帆時代要是在海上遇到大風暴幾乎都是九死一生,所以常年出海的人差不多都是信教的。
這天晚上幾乎都是在搖晃中度過的,船老大他們幾個幾乎都沒下來睡過覺,隔天早上天還黑,我就被劇烈的搖晃得睡不著覺了。
我見船艙裏的人都還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爬上甲板,一到甲板上我才知道為什麼這一晚上都這麼晃,我們幾乎是在海浪中前行的,巨大的海浪中我們如同螻蟻一般,雨水像是黃豆一樣打在我的臉上,雷霆幾乎都快摸到我們的軌杆!
“帆布在收兩個點!”
我抬頭看著甲板上麵的船老大,隻見他雙手扶著欄杆站在船頭,阿伯特那個小個子神色淡然地握著船舵,老款站在中間甲板上雙手緊抓著鎖著帆布的繩子,其他人都站在自己位置,如臨大敵!
“怎麼樣了?”我見到甲板後麵的蒼蠅叔跑上去問道。
蒼蠅叔遞給我一根粗繩子,還沒等我抓緊,繩子忽然就傳來一陣大力,我腰間頓時一頓身子撐著欄杆才穩住身形,蒼蠅叔抹了一把臉:“我們遇上暴風雨了!你握住了!”
我剛想說話,又是一口鹹鹹的海水灌進我嘴裏,再等我呸出來的時候,蒼蠅叔已經走到前麵去了,我隻好咬著牙緊握著繩子,沿著繩子看應該是扣住後尾軌杆的帆索,隻不過力道太大,若是單單綁在欄杆上麵很可能會將欄杆給崩斷!
“不行了,,,必須收帆!不然軌杆會斷的!”
“再撐一會兒,我們快到了!”
隱約地對話聲從前麵甲板上傳來,我聽出前者是蒼蠅叔,後者是阿伯特,到了?什麼快到了?難道說是“瑪利亞”,在暴風雨中都展開帆布,這是何其冒險的舉動!
隻要風浪在大一些,超過軌杆的承受能力,主軌杆將在這遠離大陸幾百海裏遠的大洋上斷裂,其後果是無法想象的,要是一艘船沒了動力,它和廢木頭有什麼區別?!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時,軌杆突然發出一種難以承受的脆響,我猛然抬頭看去,雖然迎麵而來的雨水打在我的眼睛上,可我還是看見主軌杆似乎開始向一邊傾斜!
緊接著前麵甲板上突然傳來聲音:“軌杆斷了!”
吵雜聲不斷從甲板上傳來,我咬著牙死死拉著被繃緊的繩子,雖然主軌杆斷了,但是前後兩個副軌杆還在,能攔下一些損失還是好的!
“收帆!後軌杆快收帆!大浪來了!”
“快進船艙!”
“收帆!”
前麵甲板不斷傳來一些吵雜聲音,我一聽頓時心裏泛苦,雖然這十幾天我跟他們也學了些帆船上的知識,但是後軌杆怎麼靠我一個人收起來,而且雨水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隻好死死拉住繩子,免得自己被大浪給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