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忽然周圍的燈光一下子全滅了,整個酒店大堂陷入了黑暗,不過高台上的亮光稍微給了我們些安慰感,應該不是意外。
“先生們女士們,請允許我在晚宴中為你們展現一項特別的表演!”奧斯金眼神充滿神秘地說道。
奧斯金站在台上向周圍的服務員示意,第一位服務員將紅布慢慢拉起,露出裏麵的古董青銅器。
“在座的各位都是中國甚至世界古董行業的領頭人,相信也就不用我過多的解釋了吧!”奧斯金嘴角帶笑地說道,似乎下麵人的表情他很喜歡。
戰國錯銀銅方案!
此案周身飾錯金銀花紋。下部有兩牡兩牝四隻側臥的梅花鹿環列。四肢蜷曲,馱著一個圓盤底座。立有四條神龍,分向四方。四龍獨首雙尾,昂首挺胸,雙前肢撐立,雙翅聚於中間成半球形,雙身向兩側盤環反勾其角。龍身蟠環糾結之間四麵各有一鳳,引頸長鳴,展翅欲飛。上部龍頂鬥拱承一方形案框,鬥拱和案框飾勾連雲紋。
我震驚地看著台上的那一台方案,腦子裏關於它所有的記憶一下子被牽扯了出來,1974年河北平山縣三汲鄉戰國時期遺跡,中山王陵墓中出土的其中一件文物就是這方案,稱戰國錯金銀四龍四鳳銅方案。
“錯金銀四龍四鳳銅方案,戰國中山王墓曾出土四個,中國政府隻得到了其中之一,還有三個流失各地,這就是其中之一,下一個!”隨著奧斯金的話音落下,站在第二位女服務員緩緩掀開紅布。
青玉合巹杯!
我心裏幾乎已經驚呼出了它的名字,我曾經在故宮裏見過這種明代的器皿,杯高8.3厘米,寬13厘米,青玉所製,整體造型由兩個圓筒形杯並連而成,杯底有六個獸麵作足,杯的一麵鏤雕鳳形杯柄,另一麵凸雕作盤繞爬行狀雙螭。
而且故宮裏的這種酒器乃是古代真龍天子行婚禮儀時,由明代當時的玉雕大師陸子剛刻之,這種杯的底座還有兩側都有詩文印章,幾乎是絕品,這是國寶一類,怎麼會在他手裏?!
奧斯金眼光掃了一遍台下:“當然,中國故宮裏的才是絕世珍品,這個雖然比不上那盞酒器,但也是陸子剛大師的作品。”
我深呼一口氣,平息了下心裏的激蕩,這才是交流會剛剛開始的一幕,這些古董寶貝如果我這次沒來,幾乎是一輩子都看不上真物了!
突然後麵傳來一股推力,我差點沒站的住。
“讓一下!讓一下!”
我回頭隻看見了那男人的背影,隨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接下來,我又看到了些我這輩子都沒看過的古董,有些我還能叫的上名字,有些甚至連聽都沒聽過,我不禁深感慚愧,自己好歹也是搗騰古董的,不要說這東西的出自,竟然連名字都沒聽過!
“先生們女士們,接下來你們看見得東西,就連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那麼!”奧斯金轉頭看向最後一塊紅布。
隨著那塊紅布的落下,裏麵的那副放在玻璃櫃中的畫作頓時展示在眾人眼中。
“這是什麼?”
“畫風狂亂,卻將畫意充分的融入其中,這種畫風我從來沒看見過!”
“你們看,那道場的中央是不是一個太極八卦爐?”
“沒錯,的確是八卦爐,難道是明代的畫作?”(明朝時期,幾乎每一代君王都會讓方士為自己煉製長生不老藥,而這八卦爐在古代神話中乃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那些方士也因此做為借鑒,用凡間的銅鐵造了個相同的爐子。)
。。。
下麵眾人都是你一句我一句,可誰都沒說明白這到底出自誰手,還有它的出處。
“長生不老藥。”耳畔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蘇老?”蘇老不知什麼時候到我旁邊來了。
“您知道這是什麼嗎?”我奇怪地看了一眼蘇老問道。
蘇老眼睛微眯沒有回答我問的話,過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道:“生不拜君,牛石慧。”
“生不拜君?牛石慧?是一個女畫家嗎?”我再次開口問道。
“朱道明。”周竺霜突然開口說道。
“沒錯!”蘇老應道。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這二人,無奈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周竺霜回頭瞟了我一眼,道:“你之前不是和別人吹噓吹的挺厲害的嘛!”就在我不打算去問時,周竺霜突然說道:“朱耷,明末清初畫壇四僧之一,譜名朱由桵,為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寧獻王朱權的九世孫子,朱道明就是他的弟弟。”
我聞言頓時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那蘇老的意思是這幅畫作是那個叫朱道明的畫的?”我看了一眼台上的畫作問道。
“看它的落款,牛石慧,應為很像生不拜君,所以也有這麼個外號,但也表現出對當時清王朝的不滿,他的哥哥朱耷的署名是八大山人,他們兩兄弟署名的開頭,把個朱字拆開,一個用“牛”字,一個用“八”字。這樣隱姓埋名,可謂用心良苦。”蘇老說道。
“這位老哥哥倒是見多識廣,但是你們隻看到了外在,且看此畫的背景!”旁邊突然有一個六旬老人笑道。
“南臨九龍皇廟,北瞻邙山黃河。”蘇老眯著眼角說道。
那老人點了點頭:“靈王還丹成仙之所,緱氏山!”我聽了一愣一愣地,不過也大致了解了這幅畫作的大意,畫中之人乃是周靈王太子晉,在緱山煉藥大成,然後白日飛升的故事。
“不過這也是古時候的奇聞趣事,哪裏會有什麼長生不老藥,都是當時君王美好的幻想。”老人搖了搖頭道:“還有一種說法,這個緱山就是當年王子晉自己選的墓葬之所,這幅畫的深意大概是朱道明想暗諷清王朝的封建思想,也表明這位朱家子孫已經超脫了當時的思想包袱,產生了一個新的格局。”
“OK!在這裏我代表奧斯金跨國財團感謝傅媛媛小姐,非常感謝將這幅畫作捐獻給我們財團,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在這裏宣布,我們奧斯金家族正式與傅氏家族產生經濟合作關係,將涉及超過十多個領域,這些古董畫作將會作為這次交流會的展覽品,在未來的三天在這裏展出,在此,我十分抱歉打擾大家用餐,請繼續!”
我看著台上的奧斯金,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傅家大小姐,她竟然會把這種無價的藏品送給一個外國人,難道就為了之後的合作,這個籌碼未免也太大了吧?!
“看來傅家這次意圖不簡單啊!”
“管他呢,反正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互不相見!”
“和奧斯金財團合作,又和孔家聯姻,看來這次傅家在國內又要翻起一波風浪了!”
。。。
就這樣,晚宴在一個氣氛緊張地情況下結束了,周竺霜喝了不少酒,顧彪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裏快活了,蘇老這個怪老頭似乎和那個老人很合得來,在一旁聊天我也好去打擾。
我看了眼躺在桌上不醒人事的周竺霜,忍不住歎了口氣:“誒?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怎麼每次都要我來給你擦屁股?”
突然周竺霜猛地一下直起身,醉醺醺地看著我說道:“你還不樂意啊?不樂意你走啊!我又沒叫你。。。”話還沒說完周竺霜又倒了下去。
我又歎了口氣,隻要扶著她向電梯走去,由於她已經完全睡死過去,有些部位貼在我身上,免不得讓我有些麵紅耳赤。
也不知道是還沒上來,十樓的過道裏一個人都沒有,黑乎乎地隻有頭頂的燈光微微照著,我長呼一口氣,把周竺霜奇怪的部位離我遠了些,才繼續往她房間走。
我站在她房間的門口,突然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我沒有鑰匙!
就在我看向走道口的時候,眼角突然發現了一個陰影,似乎有人發現我們在過道裏,然後躲在牆角後麵了。
“有人嗎?”我試探性的問了句。
沒人回答。
“我剛剛看到你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我再次開口道,眼角一直盯著那塊沒有燈光的走道,心裏想著也許是我看錯了吧!
突然走道口走出一個帽子將頭部完全擋住的男子,身上是今天晚宴的西裝,還沒來得及換下,不過讓人奇怪地是,他披著一個黑色的鬥篷?!
正當我定睛看去的時候,眼前一陣頭昏眼花,就像是地球沒了重力,整個人變得飄飄然飛在了空中一樣,眼前似乎閃過一道黑影,十分模糊,我想睜開眼睛,當眼皮變得十分沉重就連看東西都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