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伸出來左手食指，指著天。
“師父說可以，你走吧。”
“那下次來還用預約嗎？”
“當然需……不需要。”
本來青兒要拒絕我的，結果看到無問還是剛剛的那個姿勢，這回是伸出了兩根手指著天。
也不知道青兒是怎麼看出來這些手勢代表的含義的……
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
“謝謝你了。”
青兒和無問一樣，倆人脾氣都不咋地。
給我們趕出門之後，‘嘭！’的一聲就給門甩上了。
胖子這脾氣可忍不了，上去就要砸門。
我連忙拉住他。
“淡定淡定。”
我們一邊下山，胖子一邊罵。
“這老東西真裝，咱們進屋半天，他愣是一句人話都不說！”
“是啊。”
來福捧哏。
我點點頭：“確實，我都沒聽懂。”
“不過，我感覺他似乎特別中意八月呢？”
“你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那老頭兒總是看著你啊。
我的意思是，他雖然是個瞎子。
但是我總感覺他在……看著你。
怎麼說呢，用靈魂看著你。”
我想起來一個問題。
若是人下陰了之後，那是不是代表就能通過自己的靈魂來看這個世界了？
那麼無問的眼睛，是肉身上的眼睛受到了損壞。
那靈魂上的眼睛還沒有壞。
也就是說，或許方才打在我身上的那些許探尋的目光全都不是我的錯覺？全都是真的？
無問是在用靈魂……看著我？
“不過，八月啊，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我咋感覺回答了咱的問題，也沒回答咱的問題啊？”
“羅盤山、彩棺、神墓、桃山。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他是叫我們去找前幾日才分手的季無風。
或許關於神墓的消息，就藏在羅盤山的彩棺裏麵。”
“那難不成之前所說的甘肅深棺出世，那棺材就是無問說的彩棺？”
“很有這種可能。
再加上我們手裏麵的盤子、寶塔。
或許這一切都在引領我們去那地方……”
我的話還沒說完，手就讓一個老頭給拽住了。
我說今年是什麼年？我的老頭本命年嗎？
怎麼三步兩步就是一個老頭子。
我打量著麵前的這個人。
錦衣華服，是個有錢人。
有錢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們現在行進到半山腰，這人要麼上去找無問，要麼，就是在這裏等我們。
果不其然，他抓著我的胳膊，問道：“去找庸知了？”
“啊……嗯。”
我點點頭，這人怎麼知道？
難不成我的行程都寫在臉上了？
“問到了？”
“問道了一點。”
問的是西瓜，他告訴我了個芝麻。
但也行，我不貪。
結果麵前這老人冷哼一聲。
“一個買壽命的早就死了的人生意還這麼好，我呸。”
懷裏的大黃聽聞，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
我不知道大黃為什麼對他感興趣，隻默默地摸了摸大黃的頭，然後：“什麼叫買壽命的人？”
“下陰，把橫死之人的陽壽買到自己身上。”
胖子在旁邊小聲跟我說。
“我之前聽老張頭說過這個事情。
說買壽命的人，要麼是祖上積善成德，冒青煙的那種人能買。
要麼就是平日裏幫助鬼神，還有陰間辦案的人可以買。”
“他告訴你什麼了？”
“這，是我的隱私吧？”
“嗬，隱私就隱私。
我跟你說。
他的話你可要掂量著聽。
這人是買壽借壽還說不定，禍害人世間的一個玩意兒。
活著就是場謊言、欺騙，交易！
你……”
“伏見先生~”
下麵有甜甜的女聲傳來。
隻見一個轉角處，有位身材婀娜的美女在那矗立著。
我看到她穿的是十幾厘米的恨天高，裙子剛剛遮住屁股往下一點點。
這樣的人看著可不像是要爬山的人。
聽見美女叫自己，麵前的老頭一改方才看著我的嚴肅表情，轉臉就變了個人。
一臉笑意盈盈，甚至帶著些猥瑣。
“我來了小麗麗~”
“哎呀人家好累，你抱人家~”
“好好好~”
剛剛老頭跟我說話的時候有多嚴肅，現在就有多不正經。
但是沒想到他看著歲數不小，體格子卻比胖子好多了。
他一把給美女抱起來，然後三兩步就下山了，一個轉角，倆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我還想要跟上去多問問呢，結果，人已經消失了。
“真是奇怪的人。”
我感慨完之後，繼續問胖子。
“那，剛剛這老頭說的借壽又是如何？”
“買壽是跟地府的閻王爺或者是當官的交易，算得上是有法律效益的。
但是借壽就是人間隨便找的那種類似於黃牛，賺黑錢的。
買壽是人已經死了，將那人沒結束的陽壽買過來。
借壽則是人還沒死，這人通過一些什麼手段，將這人的陽壽活生生的抽離。”
四舍五入，等於謀財害命了。
可是……
“八月，你相信這個？
我都覺得我說的扯淡。
當初老張頭給我講的時候，我還尋思他是喝多了開我玩笑呢。
沒想到今天這人還真的提出來這兩點了。”
若是無問真的和陰間的人有了交易，命是買的話，那我似乎就可以接受為什麼當年那麼多人下墓，如今就他們仨人還活著了。
雖說失去了一對招子，可好死不如賴活著這道理是真的。
無問不敵師傅和零那麼厲害，或許買命是他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是這事情要是發展到這一地步，我就更好奇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讓普通人必須做到上天入地下陰間才能夠活命的地步？
不對。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剛剛那女的叫老頭什麼？”
“好像是……”
“我沒注意聽啊。”
柳飄飄插話進來：“叫伏見先生，我聽清楚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三個人瞬間眉頭緊鎖。
“怎麼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福桃山說伏見先生是他師傅的名，而且，已經死了吧？”
我呆愣愣的轉動腦袋，然後給胖子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胖子立馬就往山下跑，一邊跑還一邊說。
“哎呀我曹！真讓我給碰見鬼了！”
我將來龍去脈給柳飄飄說完，她大笑了幾聲。
“你們這是讓人給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