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爺你別這麼激動。”
來福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看著他：“你現在這麼激動，到時候咱們過真碰上那一夥子臭老外怎麼辦？”
胖子不樂意的說道：“怎麼辦？涼拌！咱這邊可是有個北派大掌門呢！他們那邊有什麼？給耶穌老頭請下凡了？”
我隻能製止住他們越扯越遠的話題：“別吵了，快到地方了。”
再這樣下去。
是不是都要讓我跟聖母瑪利亞打一架了？
小桌子已經給車停穩了。
他從外麵給車門打開。
請我們下來。
別說。
這呂空管教手下還真的有一套。
小桌子舉手投足之間這種若有若無的帶著恭敬的距離感讓人很舒服。
活脫脫就是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再看看我身邊的這倆貨……
還沒等小桌子介紹。
來福指著那船就大叫了一聲：“這破船！行嗎？都這麼舊了，別到時候咱們走走就散架了！”
小桌子解釋道：“您有所不知，船是猛虎村中漁民的船，在這種窮鄉僻壤當中，咱們若是開好船的話，未免太過招搖，他們一直用這船來捕撈銀魚，雖然，破是破了點……”
“對，雖然破似乎是破了點，但是肯定能給你們帶到地兒！就算是我家船會散架，也是給你們帶到地方了之後散架！”
說話的人是開船的，看樣子起碼要五十多快六十的歲數。
不知道是讓來福這一句話氣的。
還是他平日裏說話就是這種氣吞山河的樣子。
他精瘦的身子沒有一絲絲多餘的肉。
很黑，皮都皺褶到耷拉下來了。
小桌子絲毫沒有被這個人打斷之後的惱羞成怒。
他仍然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位是鎖仙湖上最有經驗的老漁夫了，也是這艘船的主人。”
似乎是沒想到小桌子這麼鄭重的介紹自己。
老頭擺擺手。
一張老臉也看不出來是不是害羞。
他耷拉著嘴角跟我們說：“咱們也不說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啥船主啊？我就是一個會開船的捕魚人！因為捕魚捕的多，所以有錢買了艘自己的船而已！”
說話中他咳嗽了起來：“咳咳……你們，你們叫我餘老爹就行了！村裏麵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我聽著餘老爹這話裏話外。
意思是讓我們別跟他客氣啊。
但是說出來的話就變了味。
這是個傲嬌的小老頭，挺有意思。
我微微一笑，然後喊了一聲：“餘老爹。”
餘老爹抬起眼睛。
因為上眼皮耷拉著。
這餘老爹的眼睛都已經擠成一個倒三角了。
他給了我一個眼神。
就轉身去鬆船頭的繩子了。
許是見了餘老爹現在沒手揍他，來福在旁邊小聲的給餘老爹起外號。
“撈魚爹，魚爹撈，撈爹魚！”
“還抖機靈呢？小心等下餘老爹給你扔船下去！”胖子在旁邊不斷‘善意的提醒’。
但是因為他的聲音太大了。
一時間我都分不清他是在提醒來福。
還是在提醒餘老爹。
我看著餘老爹在船頭吭哧吭哧的幹活。
尋思這麼大歲數了。
也去幫幫忙。
我走過來問：“你這平常打魚收魚得收上來多少啊？為什麼你這船這麼大個兒？”
秦沐跟在我身邊，轉身注視著這身後的湖水：“湖大，魚肯定不少。”
見餘老爹沒搭茬。
小桌子出來救場：“老爹耳朵不太好，我來替他回答吧，這猛虎村啊，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的，當年鬧饑荒的時候，餘老爹就憑借著這麼一艘船，養活了村裏麵十幾口親戚！”
“不過啊，這猛虎村留不住人，當年吃過餘老爹給喂的飯的那些小孩，全都去大城市了，他們也想給餘老爹接走，但是老爹不願意。”
“久而久之的，留在村子裏麵的人越來越少，還願意打漁的，也就老爹一個人了。”
本來我聽他說的這句話。
心裏麵感到一陣唏噓。
這餘老爹不就是《老人與海》當中的那位嗎？
頑固的小老頭。
想到這。
我看著他的背影都覺得有點可憐。
我想過去安慰安慰他。
還沒動身。
聽了小桌子說話的來福就出來補充了一句：“哦，這老頭兒搞壟斷生意吧？”
好在餘老爹雖然脾氣不好。
但是並不會把我們真的扔下去做魚食。
也不知道餘老爹聽沒聽見來福的這句嘴欠。
他轉身朝著來福瞪了一眼。
然後用聽不出情緒的語調說了句：“走吧，好了。”
船從外麵看著雖然破破爛爛居多。
但是好在看著還挺大的。
可是真正走進來的時候。
隻覺得一股子壓迫感猶如泰山壓頂。
或許當初這船的內部空間確實大。
可是如今這船上放了太多雜物。
船艙裏麵堆得滿滿當當的。
最重要的是……
我一進船艙。
差點讓這一股子魚腥味兒給我嗆暈過去！
我還沒說話，胖子就在我後麵咋咋呼呼的：“好家夥，這給我嗆得！”
“這咋住人啊！這大味兒！要是老張頭在就好了！”
我下意識就不耐煩的出了一聲：“嘖！”
這已經是他在出那事後第四次再提到師父了。
我知道他想讓我倆和好。
可是這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再說了，這事由不得外力推動。
清官難斷家務事。
何況他呢？
“忍忍得了！出來……又不是旅遊來的，這裏肯定不比五星級酒店！”
有來福給打岔。
我甚至都覺得這船艙裏麵的腥味也不是很濃鬱了。
我走進來。
然後給胖子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空床：“你就睡這吧。”
胖子‘嗯’了一聲。
將自己的東西放好。
“我去！”
他又大呼小叫一番：“這裏也太窄了，等會我下船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被擠成個瘦子了？”
實際上不僅僅是床上擠。
這過道也窄的很。
若是和胖子迎麵走。
得麵壁，緊緊貼著牆壁才行。
臨了屁股還得讓他給摸一把的那種。
隨身攜帶的東西放好了以後。
我來到船上轉了轉。
地上放著魚叉。
三齒魚叉磨得鋥光閃亮。
除此之外。
還有礦泉水和壓縮餅幹。
“用得著這麼多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