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生日
“爹，都安排好了。”張永明對張汝孝說道。
“嗯，永明啊，沒有外人來吧？”
“嗯，沒有，我娘剛走，大家都知道您的生日肯定是不過的，也就是今天早晨我出門的時候，北邊我學子姐問了問，問你怎麼辦。”
學子是張一凡奶奶的娘家人，也嫁到了馬鬧坡村，每年張汝孝的生日都會到家裏來幫忙張羅一下。
“嗯，你學子姐不容易啊，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唉。”
“是啊，爹，您先休息會，一凡她娘還有大嫂在炒菜呢，一會弄好了我叫您。”
“你大哥呢？”
“大哥去挑水了。”
“老三不回來了吧？”
張汝孝問的是自己的三女兒，也就是和張愛英吵架的那個。自從吵完，老三就咋呼著要走，自己找原來認識的姐妹，一起去縣裏的毛線廠工作了。
“嗯，娘的頭七剛過去，她就回去幹活了。我也沒說今天您要過生日的事，她應該不回來了。”
“嗯，也好，不回來也好啊，老二啊，你妹妹年輕，有些事做的不對，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爹，您說啥呢，自己的親妹妹，我還不了解她啊，我怎麼可能怪她呢？”
“好，你去忙吧，對了，你如海叔來了嗎？”
“還沒呢，他也來嗎？”
“前幾天你娘頭七的時候說是來的，一會看看吧。”
“嗯，好。”
張永明說罷，走出房間。張汝孝看了一眼桌子上供著的自己妻子的排位，又轉頭看了一眼床頭位置，漠然無語。
廚房內，張愛英和田曉娟前後忙碌著。
“大嫂，你去舀一盆水來，咱把這個菜洗洗。”張愛英說道。
“啊？這個嗎”，田曉娟指著眼前盆子裏的芹菜說道：“剛才不是洗過了嗎？”
“啊······哦哦，我看著有點髒，一位沒洗呢，要不再洗一遍吧，省地老爺子吃著咯牙。”張愛英吞吞吐吐地說道。
“行，你先看著鍋裏的菜，我去舀水。”田曉娟有點奇怪，怎麼張愛英今天這麼反常呢？
看著田曉娟遠去的背影，張愛英望向鍋裏的菜，手顫抖地伸向自己的口袋······
“一凡，幹嘛去？”挑水歸來的張永亮一眼看到走出胡同口的張一凡問道。
“大伯，我在家沒事幹，出去玩玩。”張一凡乖巧地說道。
“你哥哥呢？你倆沒一起玩啊？”
“哥哥說困了，睡覺呢，我沒喊他。”
“嗯，早點回來吃飯啊，一會就有好吃的了。”張永亮樂嗬嗬地說道。
“知道啦！”張一凡答應一聲就跑的沒影了。
張永亮挑著水走進院子，看到張愛英和田曉娟站在一起聊天，問道：“你們倆這是幹嘛呢，不看著菜，不怕糊了啊？”
“鍋裏燉著雞呢，等著你的水，要不都沒水用了。”田曉娟說道。
屋子裏一陣陣笑聲傳到張永亮的耳中。
“誰來了？”張永亮問道。
“如海叔，正跟老爺子聊天呢。”
“嗯，我進去看看。”張永亮將水桶裏的水倒到甕裏，然後就往屋裏走。
屋子裏，張永明正在一邊找什麼東西，張汝孝坐在椅子上和張汝海聊天，而張汝海則在一個冒著熱氣的盆子裏洗刷茶碗。
“叔，您來了。”張永亮說道。
“哎呀，這是老大啊，永亮，越戰越結實了。”張汝海笑嗬嗬說道。
“怎麼讓您洗茶碗，我來吧。”張永亮趕忙說道。
張汝海手一推：“別，別，剛才永明也這麼說的，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就是閑不住，你爹我大哥，咱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客氣的，還是我來。”
這時找東西的張永明也走過來：“大哥，你回來了。爹，實在是找不到了，咱家茶碗可能也就是這七個吧。”
“以前也沒大有人來，我也沒準備，就剩下七個了。”
“沒事，夠用的。咱就這麼些人，實在不行用碗也行，沒啥大不了的。”張永明說道。
“嗯，也就這個樣子吧。”
四個男人正在屋裏說著話，隻聽到院子裏田曉娟喊到：“菜都準備好了，咱就在院子裏吃吧，敞亮。”
“好。”
四個人各自拿著小凳子、茶杯、茶碗走到院子中，隻見一個飯桌上早就擺好了菜。雖然是農村，但是農村最不缺的就是雞鴨魚肉，自家養殖的，要多少有多少。經過張愛英和田曉娟的一陣烹調，更是顯得色香味俱全。“大哥，攤上兩個好兒媳婦啊。”張汝海笑著說道。
“哈哈，是啊。”張汝孝老懷安慰。
六個人說說笑笑地入座，張文質早就醒過來，也坐在一邊。而張一凡也匆匆忙忙地從外麵跑回來，衝著大家一伸舌頭，趕緊跑去洗手。
八個人坐畢，張一凡看了看大家身前的桌子上，咋呼道：“怎麼沒有我的茶碗，你們都有。”
“小孩子要什麼茶碗。”張愛英說道，還不忘瞪了張一凡一眼。要是平時，這一眼也就把張一凡瞪住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是高興地過了頭還是怎麼的，張一凡繼續喊到：“哥哥也是小孩，他怎麼有？”
“你哥哥比你大，當然有。”
“沒事沒事，來，大娘把我這個給你。”田曉娟趕忙要把自己的遞到張一凡前麵。
張永明阻攔道：“大嫂，別慣著他，他又沒用，來，一凡，這個碗給你，你看，這個大，比茶碗大多了，比你哥哥的強。”
張一凡或許是怕再說話惹自己的娘生氣，也或許是真的覺得碗比茶碗大，自己沾光，笑嘻嘻地接過自己老爸遞過來的碗放到身前桌子上。
“來來來，都滿山酒，咱一起喝一杯。”張汝孝舉杯說道。
一杯酒畢，張汝孝說道：“本來這個生日是不打算過的，你們娘剛走，我也沒什麼心情過，可是老二一家子就要去城裏了，這也算是給你們送行，用你如海叔的話說就是衝衝喜，你們也都成家立業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你娘雖然走了，但是咱也不能因為這個事不過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