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在桌上用水畫下的鎖紋應該是被嶽父大人抹去了,這麼久的時間甚至連水跡都不可能存在,但是我看到了什麼?
兩種鎖的鎖紋就被人用水畫在桌上,看這樣子,那個畫下鎖紋的人才剛走不久,水跡還很清晰,對方也是鎖藝人,隻是為什麼呢?
我眯著眼睛,並不著急,因為用水跡畫的鎖紋下方還有著同樣用水跡留下的一句話。
無恙,勿憂。
喲嗬,這就有意思了,用祝文寫出來的這四個字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隻是在這四個字上,我沒有感受到任何鎖藝的氣息,這是鎖藝人和非鎖藝人的區別。
鎖藝人畫的鎖紋無論如何都會有著鎖藝的特殊氣息,哪怕不用心紋也會有這種氣息,但是非鎖藝人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氣息的,而眼前的四個字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種普普通通的樣子。
對方並不是鎖藝人,這是我可以肯定的,並沒有感到驚訝,這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像是徐教授和我師父都多多少少認識些祝文。
隻是,對方這樣是什麼個意思呢?
還是說,嶽父大人意指的人和將他帶走的人並不是同一撥的人?
我再次觀察了辦公室,卻是一無所獲,轉頭看向窗外,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反光。
走了嗎?我隨意地想到,原本以為的在窗台上可以發現線索,卻是斷掉了,窗台上沒有痕跡,也就是說,嶽父大人並不是從窗戶離開的,可是如果是嶽父大人離開了辦公室,在大廳的人應該會和我說呀。
我知道的有幾種能力是可以瞞天過海地離開警局,就算是在你麵前,你也發現不了,鎖藝中的“瞞天過海”鎖就是一種。
但是這些能力要真的算起來就得扯到很多人,這會讓我很頭疼。
無可奈何,嶽父大人消失的事情,我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他們總會發現的,又或者有人早就準備好了借口,借口又或者理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廉價的東西。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了警局,接下來的時間還很忙,嶽父大人說的話已經默認了我可以帶著念歌到處跑了,這算是一件比較開心的事情,隻是可惜原本開心的事情上被蒙上了一層陰晦,一層隻有我看得到的陰晦。
“我們現在去哪裏?”念歌看到我回來了,問道,“爸剛才給我打電話說馬上要外出辦公,你去的時候應該沒有看見他吧!”
念歌的話讓我一愣,隨後笑道:“沒有看見咱爸,這不就出來了嘛,我們先回家看看咱媽吧。”
念歌的話其實是讓我若有所思的,我的第一反應是那個電話是不是嶽父大人打來的,換個說法就是那個電話那頭的人呢是不是嶽父大人本人,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這有關我的未來嶽父是不是真的平安無事,我的若無其事騙過了念歌,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就是念歌的家,說真的,我是第一次去念歌的家,以前還真的沒有去過。
畢竟以前我隻是一個實習警察的身份,我和念歌還沒有關係好到那種地步,所以我從來沒有見過念歌的母親,我隻是聽說念歌的母親隻是一個繼母,但是對念歌視如己出。
我未來嶽父也隻是因為家裏的介紹,才在念歌的親母去世後給念歌找了一個後媽,這也是為了照顧念歌,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成天在家裏帶孩子吧,把念歌帶到警局也不現實。
未來嶽父倒是也硬氣,居然愣是沒有再要一個小孩,這也是念歌小時候的生活過得還不錯的緣故,因為就算是這個繼母對念歌還是以前一樣好,一旦有了孩子之後,終歸念歌還是比不上親生的,這是人之常情。
當然,我要去見這個未來嶽母還是要很尊敬的,因為念歌很喜歡這個繼母,念歌把她當成了母親,念歌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就是我對念歌親人的態度。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換句話說就是念歌可以影響到我的情緒,其中不妨礙有著永結同心鎖的緣故,我對這個並不排斥。
文秀的永結同心鎖的力量還是太弱,導致我可以感受到念歌的情緒,但是隻要我稍加隱藏,念歌就感知不到我的情緒,所以念歌的情緒會潛移默化地影響我。
司機還是那個司機,還是在杭州見到的那個司機,因為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眼睛,一雙我說不出來的眼睛,一雙可以讓人看很久但是不覺厭煩的眼睛,一雙就算是挖出來也可以當成是絕世寶珠的眼睛。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會一樣的擁有相同的眼睛,所以我相信這個司機就是在杭州見到的那個司機,那個和我說了蠻多話的司機。
但是我記不得我還在那裏見過他,或者說是見過這雙眼睛,我想應該是偶然一撇,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但是這樣奇特的眼睛,我不可能會忘記在哪裏見過啊。
我看著後視鏡中偶爾露出來的眼眸,心中越發的好奇,我還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
“司機師傅,你是哪裏人啊?”我開口問道,這種話一般都是那種司機師傅會問到,到了這裏卻是反了過來。
“長洲人。”司機師傅回答道。
“常州?”我複述了一遍,一個常州的人怎麼會在杭州出現,又會在這裏出現?我當然不會傻傻地認為對方就是一個司機身份,但是對方總不至於騙我這種事情,一個地名又不能推斷出什麼東西。
“常州?可是大叔,你的口音不像是常州人啊,倒像是蘇州人。”念歌對口音這種東西知道的比較多,既然她說不像,那就是不像。
隻是,騙我這種東西有什麼意思。
“哦,對了,是長洲,不是常州,我就說嘛。”念歌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看到我依舊疑惑,便說道:“是長短的長,長洲也就是蘇州,隻不過是很早之前的稱呼了。”
原來是這樣,長洲其實就是蘇州,隻是……
我好想抓住了什麼重點,長洲?這個地名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我記得好像就是在杭州的時候見到的,就在夏商周大的店裏。
我終於想了起來,我曾經問過一些有關劉伯溫和姚廣孝的事情,然後夏商周給我看了一些關於這兩個人的背景和事跡,然後其中就有一個地名叫做長洲,我當時沒有注意太多,畢竟神州土地太廣大,我怎麼知道有什麼州。
我還記得當時看到的是“姚廣孝,長洲人氏……”,姚廣孝,我終於想起了我在龍窟看到的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靈魂,一個執念,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老怪物——姚廣孝。
我也終於想起了我是在那裏見到的姚廣孝了,在我夢回千年之前的時候,我看到了姚廣孝和劉伯溫的對話,那雙眼睛就是在姚廣孝身上看到的。
也就是說,坐在我前麵開車的這個人是姚廣孝?一個千年之前的古人?也就隻有古人才會用長洲這種已經很少有人用的地名了吧。
就在我想明白事情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心中有一個枷鎖被打斷了,我的後背驚出了一陣冷汗,我說為什麼我之前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雙眼睛是在哪裏看到的,看來我的記憶被人封掉了一部分,會是誰呢?
我心中隱約有一個猜測,但是又太過驚世駭俗,劉伯溫,我那個猜測就是劉伯溫,也隻有劉伯溫才會有這個能力,也隻有劉伯溫才有可能這麼做。
我和姚廣孝是不是都是劉伯溫手中的一顆棋子,畢竟穿越千年的對話和跨越千年的生死都是這位千古奇人——劉伯溫搞出來的事端。
我不喜歡被人當成棋子的感覺,我想姚廣孝也不喜歡,但是我們都無可奈何,隻是姚廣孝這樣接二連三地出現在我身邊有是為了什麼呢。
我不否認我和姚廣孝之間有點關係,畢竟我是第一個驚醒在龍窟中的姚廣孝的人,但是他出現在我身邊的原因呢?我做什麼事情都想要知道一個原因。
“師傅是不是姓姚?”我試探性地問道,萬一出錯可就尷尬了,雖然這種可能幾乎為零。
“既然知道,還問什麼?”姚廣孝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了呢。”
“這還不至於。”我笑著回答到,我知道姚廣孝現在在努力適應現代的說話方式,隻是聽起來有點奇怪。
“秋堂,你們認識啊?”念歌見我知道這個司機師傅,有點驚訝。
“還好,很久沒有見麵了。”我打著哈哈回答道,姚廣孝的身份太過驚世駭俗,念歌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我和姚廣孝的確很久沒有見過了,在龍窟那次不算,我和姚廣孝其實算是有千年沒有見過了,我想當時劉伯溫既然看到了我,那麼作為不弱於劉伯溫的姚廣孝沒有理由沒有看到我,而且劉伯溫既然有什麼目的,那就絕對會將我的存在告訴劉伯溫。
因為,他是劉伯溫啊,因為,他是姚廣孝啊,因為,他們是良師益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