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見過一麵,後來也有過聯係。”墨老先生說道,“你爺爺說要是以後見到一個和他長得像的小子,就多提點一下,我還真沒想到居然就是你。”
“我也沒有想到。”我嘿嘿地笑著,覺得這個世界有點小。
“秋堂,我上次就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墨老先生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事情?”我疑惑的問道,我不覺得我知道的事情會比墨老先生更多。
“我也想過你爺爺和我說的事情,那時候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提點的,我查過你的資料,你學的並不是曆史,而且我注意到一點,你的選修課都是和曆史相關,所以我想如果你對曆史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正統的教學。”
我沒有想到墨老先生的事情居然是這個,一種前所未有的欣喜讓我有點難以招架,我學習成績其實不是很好,更沒有想過一個二流大學會讓我的到什麼好的教學,墨老先生的提議無疑是我的一個轉折點,隻是……
我的為難表情在墨老先生看來有點不應該,但是他還是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想離開我現在的學校來杭州。”我直白的說出了我的問題,當然隻是委婉的說法,事實上,我不想離開我的工作,而且,盡管我對念歌的態度有點冷,但是不代表我就不喜歡念歌了,事實上,我依舊喜歡念歌,很喜歡很喜歡。
“我有說過讓你來研究院嗎?你要來,人家還不要呢,我說的是,你願不願意拜在我的門下,我來教你。”墨老先生笑眯眯地看著我,我怎麼覺得墨老先生好像一開始的想法就是這個。
對於這個提議,我沒有任何問題,事實上,我還非常的高興,隻是會不會對墨老先生有些不好的影響,畢竟收我一個沒有任何來曆的學生。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墨老先生和喜歡用一下小學生才用的小把戲,“我隻收我看順眼的學生,你是第一個。”
這話聽上去很裝逼,難道這麼多年就沒有一個墨老先生看得上眼的嗎?我對此保持懷疑態度,但是我也知道機不可失,這個機會實在是相當的難得。
“老師好。”我想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叫法,因為我不確定墨老先生喜歡那種稱呼,是師父還是老師,又或者是先生。
這三種叫法都沒有差錯,而且含義都一樣,但是在不同的人眼中,它有著不同的意思。
師父,多半是亦師亦父,先生則相對古板死板了許多,相較而言,老師這個意思不是那麼明確的詞就成了最佳答案。
“喊我師父吧,我可是也有著一脈傳承的。”墨老先生笑著說道,“其實如果不是怕你師祖的學問斷了傳承,我可不會這麼隨便收徒弟。”
原來我就是拿來湊數的,我有點尷尬。
“對了,秋堂,你現在去我家吧,讓你師娘燒一桌菜。”墨老先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做一些筆記。
“好的,老師,哦不,師父。”我突然有種我是拿來做苦力的感覺。
師母見到我們很高興,雖然師母不知道我現在得管她叫師母,但是因為師母好像沒有辦法生孩子,所以師母好像把我當兒子了,“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那老頭子就知道研究,都不知道回來接客人。”
“沒關係的,師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我趕緊說道,我可不敢有什麼抱怨。
“師父?老頭子居然收你為徒,他這輩子總算做了一件對事,秋堂,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和我有緣,我要是可以有孩子,估計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師母的話有點停不下來的節奏。
“師母,你可別這麼說,你要是不介意,把我當兒子也行啊。”我順著師母的話說道,我有點想我自己的母親,我的父親不知道行蹤,但是我的母親卻是實實在在的不在人世了。
“行行行,我不說了,我去燒菜,你自己看會兒電視。”師母擦了擦眼淚,不想在這個悲傷話題上多談,便去準備午餐了。
師父家其實沒有很多現代化的東西,隻有一台老式的電視機,屋子裏也沒有空調,但是書真的多,這是重點。
對於我來說,隻要有書,一年不出家門都沒有關係。
師父不止一次地和我說過他的藏書,這是他除了研究曆史的成就之外的最得意的事情。來之前,師父還給我一把他家中書架的鑰匙,家中那麵書架才是價值最大的,這裏有不少書都是孤本,很多都是古代的野史。
野史一般都是虛構的,純粹是當看著玩玩,但是有不少野史打著野史的名號,說了不少暗諷朝堂的話,也有不少野史中說了不少隱秘流傳下來。
師父既然將部分野史分類擺放,自然是有著自己的見解,我還看到了大大的書架上有一個很小的格子,備注標的是鎖藝。
我不知道知道師父一直都在研究鎖藝,但是師父知道鎖藝,那就必然有著一些研究。我沒有什麼理由去製止他,師父也就這點愛好,而且不去深入了解,基本上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我將那一摞子書抱出來之後,我才發現我錯了,師父對於鎖藝的了解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其中就包括羅布泊雙魚玉佩的事情,這件事情一度被給大勢力掩蓋,沒想到師父也有部分資料,還有十年前尼古拉斯的事情,那份報紙師父也有著,而且貼在了一本筆記本上,這本筆記本記載了師父年輕時的經曆以及一些標注和猜想。
我將那本筆記本拿到客廳準備看,師母正好從廚房出來看到這本筆記本,有點驚訝地問我:“秋堂,你在哪裏找到這本書的?”
“書房啊,和其他書放在一起的,我覺得有趣就拿著看看。”師母不知道我是鎖藝傳人,我也找了一個理由,順理成章,“師母,裏麵不會有師父寫給你的情書吧?”
“你師父這種死腦筋,怎麼會寫情書,當年連老三樣都沒有,我就嫁給你師父了。”師母笑著說道,臉上很是幸福,能夠一起白頭,這是非常幸福的事情。“我隻是奇怪,前些日子有人來買這本筆記本,你師父說是找不到了,我就說怎麼會找不到,你師父經常拿出來看呢。”
“買筆記本?”我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為了一本筆記本,居然有人願意來買?那買的絕不是這本筆記本,而是為了其中的內容,看來師父還是不可避免的牽扯到了一些事情中去。
“是呀,一個高高瘦瘦的外國人,中文說的還不錯。”師母想了想說道,“秋堂,你先看著,我的快去燒菜了,不然你師父回來又要嘮叨。”
“行嘞,師母,你去忙吧!”我胡亂應了一聲,聽到外國人這三個字,我立刻想到了尼古拉斯,沒有其他,鎖藝和外國結合在一起,我隻能想到尼古拉斯,一個可怕的和我有著很大牽連的男人。
怎麼到處都有尼古拉斯這個人,我有點無語,但是深知此人的可怕,我想這個人恐怕上次是來了杭州的,隻是沒有出現而已,這隻是我的猜測。
不去管其他的,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內容。
筆記本是很老的款式了,而且有許多泛黃的地方,有幾頁被撕掉了,有幾頁上還有燒掉的痕跡,很難想象這一本筆記本經曆了多少崎嶇坎坷。
筆記本的扉頁上沒有祝語,倒是有著一段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祝文,我清楚的認識到這是祝文,隻有少數鎖藝人才掌握的古老鎖紋,我沒有想到師父的筆記本上也有一段,而且看上去像是從什麼東西上描摹下來的。
我的祝文隻是自學,所以我也不太認識這段祝文寫的是什麼,但是我的腦海深深的記下了這一段祝文,或許以後會有用,我這樣想到。
筆記本的第一頁寫的是師父的回憶,回憶的是第一次遇到我爺爺的時候,我沒有仔細地去看,想來也就是爺爺見義勇為出手相助什麼的。
倒是接下來的事情變得有趣起來,這本筆記記錄的其實是師父三十多歲時去四川考察之後發生的事情。提起四川,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四川產陰沉木,雖然不一定又找到積陰地,但是陰沉木本身就是鎖藝人求之不得的材料,四川那裏聚集著采木人的大本營,許多鎖藝人也會經常去四川那裏。
師父當時就是在那裏見到我爺爺的,沒毛病,爺爺對鎖藝的癡迷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也大致猜到爺爺為什麼去四川了。
師父是遇到了山體滑坡,困在了山裏,然後被我爺爺救下,後來我爺爺就送給他一把平安鎖,就是我上次見到的那把。
再後來,我爺爺要獨自去找什麼積陰地,所以師父一個人就準備回去,但是途中經過一片山林的時候,師父發現了地上有著破碎的瓷器碎片,便一頭紮入山林開始尋找。
看到這裏,我不經對師父的膽大感到敬佩,這或許就是科研工作者的不要命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