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折戟一線天(一)

斬殺了歹徒,搗毀了黑店,英雄飛鷹當然有資格驕傲!可是,燕雨姑娘過分的熱情,卻令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投懷入抱固然不妥,可是藍永的話好像也有些過激。什麼毛槌,川話罵人雖不顯髒,卻也惡毒!

飛鷹有幾分生氣,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藍大哥罵得有理,自己已經有心上人,若再和別的女孩摟摟抱抱的,肯定有失檢點!而且燕雨是燕大哥的寶貝女兒,自己有責任保護她,若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就對不起燕大哥了!

飛鷹輕輕推開了燕雨,望著晨曦初現的天際,深深地呼了口氣:“啊!今天真痛快!四川境內從此沒了黑店之鎮,過往商旅可以鬆口氣了!”

“嗯!鷹哥,這下你可成了商旅們的大救星了!”燕雨讚道。

“不!這不是我個人的功勞!應該說是這些黑店歹人作下的罪孽太多,他們死有餘辜!”飛鷹皺著眉頭說。

“嗯!”藍永輕輕地點著頭,飛鷹還是他心中的飛鷹,飛鷹還是他心中的英雄!

“鷹哥!你這人也太深沉了!不好玩!”燕雨不高興地撅著嘴。“不過,我還是喜歡你,你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她竟又粉臉綻春!

“哼!什麼大英雄,英雄難過美人關?”飛鷹心中暗暗自責。

“好了!飛鷹老弟,勝利固可喜,前程卻堪憂嘞!”藍永說,“此去六十裏,有座險山要隘,叫做一線天。那可是強人響馬出入的地方,我們還是多作準備吧!”

“啐!什麼一線天一線地的,任他強人多強,響馬多響,也難敵我鷹哥笑月彎刀之利!”燕雨不屑地說。

“不!燕姑娘。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強人自有他強人的道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飛鷹說。

“嗯!我就聽鷹哥的!不管說什麼,我都愛聽!”燕雨倚到飛鷹身邊,歪著頭看向藍永。藍永隻好假裝沒看見,獨自搖頭歎息。

……

“黃鶴之飛不得過,猿猱欲渡愁攀援。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古人對蜀道難的描寫,正好是對一線天天險的生動寫照。

一線天果然險峻,它高二十餘丈,長一百餘丈,寬卻不足一丈,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丈五。站在崖底向前看,小道蜿蜒灰暗晦如鬼門關。再向上看,黝黑的兩麵高高的峭壁夾著一絲詭異的藍天,當真是猿攀不上,鳥飛驚心。人若進得裏麵,兩頭一堵,別說是從上麵往下射箭砸石頭,就是落下幾塊土疙瘩,也能把人砸死!

如此天險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啊呀!這一線天也太險了!”燕雨望著險峻的一線天,不禁峨眉緊鎖,“藍叔,我們不走這一線天,從別處繞過去好嗎?”

“好呀!我們把馬棄了,再繞他二三百裏地山路,也許就過去了!”藍永好像很輕鬆地說。

“哼!你這是氣人!”燕雨生氣地說。“不過,這裏真的有強人響馬嗎?這樣陡的山壁,我看就是強人,也不一定上得去!”

“你說上不去就上不去啊,你看那是什麼?”藍永神秘地向上指了指。

順著他的指點,果然可見一個人影在山頂山石間一跳一跳的,一會兒就不見了。

“啊!我們改天再過吧!”燕雨可憐巴巴地看向飛鷹。

“怎麼?虛球啦?”藍永不屑地說。

“你說什麼?”燕雨好像沒聽明白。

“你怕啦?”藍永說。

“哼!笑話!你藍叔敢過,我就敢過!”燕雨打腫臉充胖子地說。

“飛鷹老弟,你看我們怎麼過去?”藍永問。

飛鷹一直沒說話,他在想,這藍永怎麼會一直與燕雨過不去,而且老是罵她,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燕雨就那麼討厭?不過,自己感覺她也真的有那麼些討厭。大概他倆處的日子長了,更是日久積怨吧!

忽聽藍永問話,飛鷹淡淡一笑,輕鬆地說:“不就一條山道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山道當然不奇怪,奇怪的是這裏有強人,我們能不怕嗎?”燕雨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有過不去的火焰山!”飛鷹說。

“嗯!有鷹哥這句話,我就什麼也不怕了!”燕雨好像也有了信心。

“嗯!”飛鷹讚許地對燕雨點點頭。然後對藍永說:“藍大哥,我看我們分頭過去,你看如何?”

“我也是這樣想的!”藍永說,“我們分頭過去,強人就不好下手了。我們也不至於被一網打盡。”

“怎麼分頭法?”燕雨不安地問。

“我們一次隻過一人。”飛鷹說。“藍大哥第一個過。若沒事,雨兒姑娘第二個過。我最後過。大家看這樣行嗎?”

“我看行!”藍永說。

“我看也行!”燕雨見自己排在中間,自然沒話好說。

“好!藍大哥,你準備準備,你就替我們打個先鋒吧!”飛鷹關切地望著藍永。

“嘿!自家人說什麼替呀替的!我這就過去,你們就看好吧!”藍永緊了緊馬的肚兜帶,拔劍在手,策馬衝向一線天。“那邊見!”話音尚在,藍永已經闖進了一線天。

得得的馬蹄聲在一線天裏回響,猶如千軍萬馬在奔騰。

說一眨眼的時間也許有些誇張,但隻一會兒,這話就不過分了。一會兒的功夫,藍永就站在了一線天的那頭。他騎在馬上,手裏揮舞著寶劍,興奮地吆喝:“我過來了!我過來了!”

“雨兒姑娘,看你的了!”飛鷹微笑著給燕雨打氣。

“嗯!”燕雨信心十足地點著頭,策馬向一線天衝去。

“小心!”飛鷹衝她的背影喊道。

燕雨回頭還飛鷹一個微笑。

很快,燕雨也站到了一線天的那頭,興奮地朝飛鷹招手:“嗨!不過爾爾!”

“我來了!”飛鷹也興奮地策馬衝向一線天。他的馬快,眨眼就衝進去一半,卻忽聽背後“轟!”的一聲巨響。“糟了!”飛鷹知道後路被堵了,他頭也不回地在馬屁股上猛刺一劍,那馬受驚奮蹄衝向隘口,眼看就要出去了。突然又是“轟!”地一聲巨響,前方隘口也落下了一道巨大的鐵門。“噅兒!”那馬受此一驚人立了起來,飛鷹借此縱身輕踏馬頭,像鯤鵬展翅一樣飛向隘口。

就在隘口落下鐵門的那一刻,燕雨和藍永都驚呆了。

“鷹哥!”燕雨一聲驚呼,朝隘口奔去。

忽然“嗖!”地一聲,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落到了她的馬前。

“鷹哥!”她看清來人,驚喜交加!

“快上馬!”燕雨向飛鷹伸出手,說著讓出了一個身位。

“嗯!”飛鷹一點頭,縱身躍到了燕雨的前麵,策馬往外飛奔。

“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燕雨坐在飛鷹身後,緊緊地摟住飛鷹的腰身,把一張俏臉緊緊地貼在飛鷹寬闊的後背上,兩個泡泡自然也緊緊地貼在飛鷹的背上,隨著駿馬的奔跑一顛一顛的,滿臉的幸福!

“嗨!鳥毛揮!什麼事!”藍永無奈地策馬追上了飛鷹。回頭見並無追兵,於是雙馬並蹄緩緩而行。

“哎!藍叔,這一線天好像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呀!”燕雨一臉輕鬆地說。

“飛鷹老弟,我看這些土匪好像是衝你去的,你怎麼看?”藍永並沒理睬燕雨,隻是滿臉關切的看著飛鷹。

“嗯,我也看出來了!他們大概也是衝佛寶來的!”飛鷹眉頭皺得緊緊的。

“對了,鷹哥。在安平鎮,裘老大也提到過佛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能說說嗎?”燕雨好奇地說。

“唉!一言難盡!”飛鷹搖著頭說。“兩百多年前就有個神話,傳說榆林寺有一尊馱日麒麟舍利塔,是千年佛寶。所以江湖匪類竭盡騷擾之能,生出無數的事端,死了許多的無辜。唉!其實,在禦筆峰,我們找到了所謂的佛寶,那隻不過是一個玩具罷了!這次,有人盜走了榆林寺的鎮寺之寶《菩提蘭花經》,有些人又把它與佛寶聯係起來,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恐怕江湖又要不太平了!唉!”

“那,鷹哥,你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此事,對嗎?”燕雨問。

“嗯!我得把經書找回來。”飛鷹說。

“可是,你怎麼知道盜走經書的人會到雲南去呢?”燕雨問。

“因為經書裏有一首詩與雲南有關,這些人必定會把他與佛寶聯係在一起,所以他們一定是奔雲南去了。”飛鷹耐心地解釋說。

“太好了!我也能參與到佛寶之爭中,太幸福了!”燕雨激動地說。

“哼!隻怕離死也不遠了!”藍永接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