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膳食房的火工虛言竟自殺了哎!”
“我倒聽說是自殺的!怕是與那虛直的死有關!”
“胡說八道!這都哪跟哪啊!膳食房的人敢惹羅漢堂的人?”
“哎!你們聽說了嗎,寺裏出了個‘吸血魔手’,虛直就是他殺的!”
“真的假的?太嚇人了!”
“嗯,這次虛言的被殺可能也是‘吸血魔手’幹的!”
“那‘吸血魔手’長什麼樣啊?”
“噓,小聲!聽說‘吸血魔手’來無影去無蹤,小心他就在你我身後!”
“啊!……”
一時間有關“吸血魔手”的謠言不翼而飛,傳遍了寺中的每一個角落。僧人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人人自危,都不敢獨處了,這可與僧人四大皆空的形象大大的相悖!
“大師,寺裏的氣氛可不對哦!”飛鷹把寺裏現狀向元弘大師說了。“這所謂‘吸血魔手’的謠言,對僧眾們的影響不可小估,恐怕對四方來的信男善女們也會帶來不利!”
“哼!沒想到事情會鬧這樣大,這幕後黑手的能量不可小估呢!”元弘大師沉吟著,轉身叫來跟隨小沙彌:“慧靜,你去把四大首座請來,就說有要事商量!”
“是!”慧靜小沙彌恭敬地領命去了。飛鷹避嫌躲進了後屋。
不一會兒,達摩院首座元昌、菩提院首座元善、戒律院首座元滅、羅漢堂首座元嗔陸續來到了禪房。
“元嗔師兄,你身體好點了嗎?”元弘大師關心的問。
“謝謝方丈關心!已無大礙了!”元嗔答道,其實他一聽說方丈是召集四大首座,就知道與寺內近日的大事有關,而這大事牽涉到本羅漢堂,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來的。
“這就好!這就好!”元弘大師高興地說。
“各位師兄,寺裏這兩三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現在寺裏人心惶惶的,師兄們有何教我!”元弘大師開門見山地說。
“好辦!把殺人元凶虛性抓起來不就完了唄!”元滅站了起來。
“你憑什麼說虛性就是殺人凶手?”元嗔問。他對凶手是羅漢堂的人一說,自然十分生氣。
“我當然有根據!”元滅理直氣壯地說,“那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虛直是死於什麼時間的時候,飛鷹師弟問虛性,虛直死的時候他在幹什麼,虛性接口就說他在睡覺。你們說,人如果不是他殺的,他怎麼知道虛直是什麼時候死的?”
“哈哈!荒唐!憑一句話就能認定一個人的罪,恐怕自古來不知會有多少冤死鬼呢!”元嗔冷笑著說。
“我認為,元滅說的也有一些道理,隻是理由欠缺了些。”元善思索著說。
“阿彌陀佛!”元昌不緊不慢地說,“佛曰:假相、妄想,起無明。就是說假相、妄想等黑暗的提示,會誘人誤入歧途。我認為,剛剛元滅師弟所說,不是欠缺,而是太牽強了!如此判案太草率了,這可不像你元滅大師的一貫作風!”
“就是!”元昌是榆林寺佛德修行最深的人,元嗔因此對元昌一向佩服得很,這會兒見元昌為自己說話自然很感動。
“可是……還有,”元滅喘了口氣說,“那天虛性說虛言與虛直吵過架,懷疑是虛言殺了虛直。而今,虛言果然死了,好像虛言果然是殺虛直的凶手,內疚而自殺了。可是,據我們查勘,虛言是屬於他殺,虛性這玩的不是典型的賊喊捉賊嗎!”
“哼!你這仍然是假相、妄想,起無明!”元嗔狠聲道,“黑暗的提示!”
“誰黑暗了?你才黑暗了呢!”元滅大聲說,“隻會包容手下!哼!”
“你……!”元嗔急了。“但是,我卻有虛性不在現場的確鑿證據!虛言被殺的那個時間段,虛性正與虛平一起在藏經閣值下半夜的班,虛性一刻也沒離開過,這一點虛平可以作證!”
“啊,原來是這樣,那虛性殺了虛言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元昌高興地說。
元滅好像也暗暗地鬆了口氣。卻聽元嗔又責問道:“元滅師兄,不知你聽了有何感想,你還堅持你不是‘起無明’嗎?”
“哼!我一定會懲辦虛性這罪惡之人的,你放心!”元滅說。
“你!……你無理取鬧!”元嗔又站了起來,眼看一場爭鬥又要重啟。
“停!稍安勿躁!”元弘大師說話了,“元滅師兄剛才所說,真的有些欠缺。俗話說,捉賊拿贓。一切都得講求證據呢!”
“證據證據!哪來這麼容易搞到證據?”元滅見方丈說話了,聲音自然低了不少。
“其實我也知道,今天找大家來一定不會有什麼結果。”元弘大師說,“我隻是想請各位師兄,回去後多做做解釋,用我們大家的力量,讓寺眾冷靜下來。相信我們一定能查出凶手,還大家一個公道!”
“好!好!”四大首座都點頭。會談隻好不歡而散。
四大首座的會談不會有什麼結果,這是飛鷹早就料到的,隻是沒想到元滅大師竟會胡攪蠻纏。飛鷹覺得自己的思緒更混亂了。
告別了方丈,飛鷹低著頭思索著緩緩地向藏經閣走去,他想再看看經書被盜的現場,看看有沒有被遺留的線索。
“師叔爺爺好!”廊柱背後忽然跳出一個七八歲的小沙彌,把沉思著的飛鷹嚇了一跳。
“啊!你好!”飛鷹見小家夥圓頭大眼的,頓生好感,他親切地撫摸著小沙彌,“你在這兒幹嘛呢?”
“稟告師叔爺爺,我叫空明,是羅漢堂的小師弟,今天我們羅漢堂輪值呢!”空明撲扇著兩隻大眼睛,真的討人喜歡!
“哦!你小小年紀也輪值,你就不怕嗎?”飛鷹見小沙彌聰明可愛,心情好了許多。
“不怕!我也練了三年的武功了,嘿!一般的人可近不了我的身!”空明得意地說,忽見飛鷹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他卻生出一絲羞澀,撓了撓頭說,“其實,我後麵還有好幾個師兄隱著呢,我不用害怕的!”
“哈哈哈!其實沒有師兄襯著,你也不會害怕的,對嗎?”飛鷹真的喜歡上了這小沙彌。“隻是,我倒要請教了,你怎麼就稱呼我為師叔爺爺了呢?”
“嗨!雖然您是榆林寺的俗家弟子,可就憑您殺倭狗的那手段,我就從心底裏佩服您!”空明揮舞著小手說,“在我的心裏,您比寺裏的那些師父、師爺、師祖爺爺、師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還要高明許多許多許多的呢!”
“嘿!小家夥越說越不像話了!”飛鷹打斷空明的話,恐嚇地說,“你有欺師滅祖之嫌呢,你就不怕寺規懲罰嗎?!”
“嘿嘿!”小家夥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是說得高興,說溜了嘴嗎!我想,師叔爺爺您不會真的去告發小僧我吧?”
“哈哈哈!壞小子,套起我來了,找打!”飛鷹揮著拳頭假意要打空明。小沙彌笑著一轉身竟溜到了飛鷹身後,其武功功底雖然稚嫩,卻不失機靈,把飛鷹此刻的心情真的調得很開心。這可是飛鷹在榆林寺這三個多月來,最開心的一刻。
“哎!師叔爺爺,我有個秘密要告訴您!”空明突然從飛鷹身後鑽出來,神秘地說。
“哦!”飛鷹被這小沙彌忽然變得嚴肅的表情,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有什麼秘密?哼,不會是你昨夜又尿床了吧?”飛鷹玩笑地說。
“不與您說笑!”小沙彌不再說話,收起頑皮,對飛鷹招招手,神秘地向後院走去。
“哎!你擅離職守哎!”飛鷹指住空明恐嚇道。
“不怕!有師兄們罩著呢!”空明頑皮地笑著,飛鷹也笑了。
飛鷹好奇地隨空明在寺裏繞了幾圈,竟神神秘秘地來到了後山。
來到一棵古紅鬆樹下,空明指著樹下一堆黃土拱起的地方說:“你在這兒挖挖,裏麵有讓你驚奇的東西!”
飛鷹見空明說得認真,就拔出彎刀朝那地麵剜去。忽覺那土真的很鬆,稍撥拉撥拉就現出一個大坑來,坑中果然有東西。飛鷹探首把坑裏的幾件東西取了出來,剛要細看,忽覺身後卷起一股清風,這風可不善!飛鷹機警地一閃身,唰地一道紅光掠過,飛鷹隻覺手上一輕,有人竟從飛鷹手上搶了一件東西去!
什麼人竟有如此功力,竟能從飛鷹的手上把東西搶走?飛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