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疼痛難忍,周玲說她想要幫我治愈,但是完全沒效果。
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了?
我艱難地起身立馬去找孩子,但是不遠處隻有一個包裹,並沒有看到孩子。
突然我聽到頭頂上傳來了一聲“爸爸”,是誰在喊我?
仰頭望去的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陳賢牢牢地抓在樹上,如同一個樹袋熊一般,他看著我笑,更可怕的是他的全身都呈紫色。
紫色的孩子,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叫了我一聲爸爸。
這到底怎麼回事,剛才陳賢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他伸出舌頭來,居然能夠到我的臉,而且如此細長,我驚恐地往後退了好多步,周玲想要從我的身體裏出來,但是不知怎麼就是出不來。
他舔過的臉頰感覺到一絲黏稠和溫度,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居然有血,他舔過的地方劃開了一道口子。
從樹上落下來,他站在了我麵前看著我然後伸出雙手我要抱抱,我不敢去碰它。
傷口還沒有愈合,我就知道周玲無法給我治愈了,身體感覺特別無力,我抓著樹才能勉強堅持住。
“爸爸,你怎麼不抱我了,媽媽呢,我特別喜歡你們抱我?”他朝我走來,我因為視線模糊,不知道他離我有多近。
我晃著腦袋試圖保持清醒,我讓他不要過來,他立刻就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我看著他站在我的麵前,如此恐怖的模樣。
“爸爸,我特別喜歡你和媽媽的味道,你們不是也喜歡我嗎?”他立刻跑上來抓住了我的腿。
我用力甩開,腿上居然多了好幾道抓痕,周玲在我體內發狂,她說要出去找兒子,但是麵前這個就是兒子。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說了一句“美味的味道,鮮血比母乳好喝。”
紫色的臉,鮮紅色的嘴令我頭皮發麻,他突然躍起抓住了我的胸口,感覺他的手指已經紮進了我的身體。
我抱著他想要甩開,但是沒有力氣,而且我感覺到自己連抓樹的力氣都沒了。
鬆開了手,我的身體向前傾斜一直在地上滑,直到撞到一塊石頭才停下。
他的手指從我的胸口被直接拔了出來,我看到了老道長的身影,他拿著一道符從我的胸口沾了獻血不知道在空中畫著什麼。
我隻聽到他喊了一句“孽畜休傷我的徒兒。”然後我就昏了過去,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我有知覺的時候,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山上,我靠樹坐著,全身上下都是傷口,血淋淋已經染紅了周邊地上的落葉。
眼前居然是紫色的孩子慢慢朝我走來,他不是陳賢,完全不是同一張臉,我想說話卻無法張口,他衝上來直接抱住我的腦袋。
他張開的嘴居然比我的頭還大,直接將我的腦袋吞了進去。
我猛地坐了起來,眼皮慢慢打開,發現自己還活著,這個房間我熟悉,是我在清心觀的住所。
我的汗水打濕了整條被子,我輕聲地問周玲還好嗎,她沒有回答我,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情況,我的身體目前狀態太差了。
“你終於醒了,我都在這裏守了四天了,終於可以去叫師父了。”我看見阿童端著飯站在我的旁邊,問我身體如何。
我想要站起來都做不到,我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好。
阿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飯然後跑出去了,我繼續躺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沒過多久,老道長就推門進來了,他一開始沒有說話,在查看我的身體,然後自言自語地說我的身體恢複了不少,但是依舊沒法下床。
我特別愧疚不知道怎麼開口,之前我頂撞了老道長,對他特別的無禮,但是這次又是他救了我,第三次了。
“師父,我...”
“你不用說話,保持一點體力,鬼嬰我已經趕跑了,但是現在他還弱所以我很好對付,過兩天我會讓人下去找找她的下落,然後除掉,這次你還會反對嗎?”他的話語明顯比上次強硬了不少,我也不敢說不。
我的兒子差點奪去了我的性命,我問老道長為什麼會這樣。
“我早就提醒過你你不聽,他在我麵前的時候一直都在偽裝,但是還是被我識破了,後來我說要除掉他,他一直都聽著,所以在你下山的時候,他就直接露出真身,要奪走你所有的陽氣,還要喝你的血。”老道長特別走路的樣子讓我看出了有些異常。
我問他腿怎麼了,他卻告訴我沒事。
我的腦子裏孩子可愛的模樣,和全身發紫的模樣不停地在腦子裏切換。
我的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看著手中空蕩蕩的,似乎孩子還躺在我的懷裏。
但是觸摸著胸口和臉上的傷,這些是真的,痛覺在隨時提醒著我。
到底要怎麼辦。
老道長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讓我不用愁,除掉鬼嬰的事情我完全不用參與,他會解決掉的。
時間應該就在這幾天內了,放任鬼嬰在外麵越久他就害人越多,成長得也越快,到時候可能就不是老道長能夠遏製住的了。
多麼殘酷的事情,一個月都沒到的時間,我居然要經曆人生的大起大落,我體會了孩子降臨於世,而我作為父親的快樂,現在卻要被別人告知,孩子即將的死亡。
我沒有回答老道長的話,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了,隻拋下了一句我太累了還想休息。
他也沒有繼續問我,我聽到了身後,門被關上的聲音。
安靜的空間裏隻能聽到阿童還在吃飯的聲音,我用手臂擋著自己的眼睛,真希望現在能夠立馬睡著,不用再去考慮那些事情。
阿童告訴我,其實老道長也傷得不輕,他回來的時候,衣服幾乎全被扯碎了,而且身上遍體鱗傷,勉強才將我扛回來的。
對於老道長我有千萬個對不起,雖然我還有些怪他,但是還是感覺到愧疚。
我說了這麼重的話,他全部沒有放在心上,還在我危難的時候趕到救我。
周玲醒了之後,她也清楚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我沒有想到她的反應居然比我平淡,說按照老道長所說的去做就好。
鬼嬰是不允許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個存在。
我能夠聽出她身體的虛弱,問她真的不在意嘛,那可是我們的孩子。
“還能怎麼辦,我們的孩子,而他卻差一點就殺了你,相公我更擔心的是你,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還可以再生嘛。”
最後一句話就連她自己說出來都那麼沒有底氣。
再生?說得的確倒是輕巧,難道又要讓我們去賭這兩成的機率,還是算了吧,萬一又出來一個鬼嬰怎麼辦,連老道長都難以對付,更何況我們。
我知道其實她也舍不得,隻不過她一直都在忍罷了,事情已經發生,這就是事實。
“相公你好好休息,過兩天和老道長一起去找陳賢吧,雖然他變成那個樣子,但是我還想見見他。”她憋了很久才說出了這句話,似乎在哭,我無法安慰她,也無法為她擦眼淚。
過幾天,如果真的同老道長所說的一樣,那麼陳賢將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還能夠認出他來嗎?
到時候或許不是他殺死我,就是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殺死,所以還是算了吧,隻有這一點我不能答應周玲,這件事情還是讓老道長處理去吧,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可以騙自己。
騙自己我們沒有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