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其實還愛你？”白琉月尷尬的問道。
“愛我？若是愛我，怎會殺了兄長？若是愛我……怎麼會？”華菱說著，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哪怕此時的她真的想斷了感情，也終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白琉月看著華菱，動了惻隱之心。
終究還是將沈長安的心思也隱瞞下來，並沒有解釋。
至少這樣，她還能活下去。
若是知道了事實的話，或許連活著都不可能了吧？
斷情對她來說，是一種救贖，愛會讓人幸福，同樣的，也會讓人痛徹心扉。你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都是來自於愛。
“你且下去休息吧，這裏暫且不需要你照顧。”白琉月淡淡的說道。
華菱聞言，擦了擦眼淚道：“我以後便要一直留在此處。主人吩咐了，不能離開王妃半步。”
“如此我不勸你。我要休息了。”白琉月說完，躺在床上翻身睡下。
對於華菱，白琉月的態度可以說是漠不關心。
但是，也正是這份漠不關心，讓華菱覺得輕鬆了許多。
若是此時，白琉月露出一絲憐憫，她都會覺得難過，若是責備了她，她更是會覺得傷心。
但是，這兩種白琉月都沒有。她以一種冷漠的態度，來展現了她對人的溫柔。
華菱看著睡下的白琉月，眸子中劃過一絲黯然之色。
可惜……她竟被主人看中帶走。否則的話，她一定可以過的很幸福吧？
畢竟，她有著深愛她的夫君。一個為了她不顧一切的男人。
華菱心裏酸酸的，有些嫉妒，但是更多的，還是恨意。她恨著沈長安，讓她學會了愛，卻沒有給她未來。
甚至，毀了她的一切。
夜色漸漸淡去，天空漸漸灰白，太陽從東方升起，而伴隨著的，則是照鳳城大開城門的聲音。城中想離去的人，無不歡呼，城中的居民，無不激動。
一如這亮了的天空一樣，也照亮了這群被關在照鳳城中內心黑暗的人。
而隨著照鳳城城門打開，藍清水也接任了暫時在照鳳城內處理城中事務一事。聖旨是夜無雙親口下達的。
在這之後，夜無雙便帶著夜無玨一同，回皇城去了。
馬車行駛飛快，馬車內，兩個人離得遠遠的。好似兩個陌生人。但是，他們不是。他們兩個人是兄弟。
“皇兄……我過去是個什麼樣的人？”夜無玨妖嬈的麵容上，表情迷茫，看著對麵坐著的夜無雙問道。
夜無雙聞言，麵色不變，看了一眼夜無玨道：“你不是一個好人。屠戮城池，殺意滔天，後來我將你派來照鳳城，你更是闖下禍事，如今照鳳城的事情結束，你將回到京城。從此不得再胡鬧。”
“你說，我竟屠戮過城池？”夜無玨臉色瞬間白了。
完全不敢相信道：“我，我怎麼會是這種人。”
“是啊，你怎麼會是這種人？殺人無數，還想搶走朕的妻子。”夜無雙繼續道。
“妻子？皇後娘娘？”夜無玨道。
“皇後是皇後，而你搶走的，卻是朕所愛的女人。你逼迫於她，讓她成為你的人。她很善良，或許不會在意了。不過朕希望日後見了她，你不要再與她說話，更不要多看她一眼。”夜無雙冷冷的說道。
夜無玨聞言，則是點頭：“臣弟雖不知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臣弟卻再不會做出如此讓人不齒的事！還請皇兄放心。”
“恩，你回到京城，朕會重新為你準備一座府邸。日後你便修身養性吧。”夜無雙繼續道。
“多謝皇兄拂照。”夜無玨感謝道。
夜無雙則是默不作聲。心中為微微感慨，這溟流風的確是做了一件非常不錯的事啊！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讓夜無玨失去記憶，並且親自放棄她，更讓人覺得心中快慰的呢？
心想著，夜無雙不由得愉悅的笑了起來。
夜無雙的模樣是極能騙人的。隻是這樣看著，還以為是哪家溫柔多情的公子。這麼乍一看就真的如君子一樣。
可事實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夜無玨此時什麼都不記得，看著夜無雙，也便忍不住信了他的話。
因為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騙人。哪怕，腦子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喊著，不要相信！也還是忍不住信了。
這個人，是在他無措的時候，告訴了他一切的人。哪怕那些過去不堪入目，哪怕那些過去讓他覺得羞恥，恨不得死了算了。但是，那也的確是他的過去。
照鳳城城門大開，整個照鳳城便開始熱鬧了起來。恢複了往日的生機。白琉月與溟流風一同乘馬車離開了照鳳城。
此時的白琉月，被迫吃下了軟骨散，雖能走路，卻走不太遠。而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明白溟流風給她找來華菱做使喚丫頭是為了什麼！
看樣子，溟流風是打算讓她長期服用這軟骨散了！該說，不愧是滿心計謀的人嗎？
軟骨散這種東西，吃的久了身體機能便會下降，最後也許連走路都成問題。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是一個廢人。又有誰，會喜歡一個廢人呢？
這才是溟流風真正想要看見的吧？
想到這兒，白琉月不由得自嘲一笑。
“王妃在笑什麼？”一旁，溟流風聽見白琉月笑出聲來，便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琉月聞言，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隻是在想，溫水煮青蛙，這青蛙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
“因為青蛙太貪婪罷了，貪婪溫暖，最後死在了那溫暖之中。”溟流風道。
“那這麼說，青蛙是明明知道，可卻還是想要送死了？”白琉月挑眉。
溟流風聞言，沉吟了一下道：“或許是這般吧。我非青蛙，尚且不得而知。”
“或許，有朝一日會知道吧。王爺打算對我用軟骨散用多久呢？”白琉月看著溟流風，問道。
“用到王妃對溟禮再無吸引力為止。”溟流風道。
“看樣子，王爺是準備一直到我廢了為止，才不再用此物啊。”
白琉月微微歎息：“若真的想讓人對我沒興趣，直接劃了我這張臉不是更好？又或者是，殺了我，更加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