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大皇子府燈火通明,一眾下人喜氣洋洋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就好似過年了一般。
會客廳內,佘啟山眼睛時不時掃過對麵小人兒有些紅腫的嘴唇,耳朵微微發紅。
莫冬雪晚上沒吃飯,這會兒正抱著一碟子精致點心吃的嗚嗚囔囔:“佘兄,你總盯著我看做甚?可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油乎乎的小手兒還配合著在臉上摸了兩把。
她這副德行被剛剛洗漱完畢進門的大皇子看個正著兒,當下從丫鬟手中接過幹淨布巾給她擦手擦臉:“佘兄看你是覺得你這吃相實在是嚇唬人,哪裏有個女孩兒家的樣子。”
“嘿嘿我平時可是斯文著呢,這不是餓急眼了麼…行了行了,我自己來。”
“這些點心就是讓你先吃著墊墊胃,不是讓你裹腹的。邢英已經安排廚房做些小菜,雪兒稍微忍忍便能吃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大皇子有沒有人說過您有時候真的挺囉嗦的…咳咳您別瞪眼啊,我說的是“有時候”!”
“能得到本王的“囉嗦”你偷著樂去吧。”
佘啟山看著對麵二人親昵互動心中酸澀一陣陣,出聲道:“佘某這次沒能幫上大皇子的忙,實在是對不住。”
戶部本就瑣事繁多,再加上臨近年關正是蒼月國征收稅收之時,隔壁城池稅收出現問題,佘啟山在前幾日便被戶部尚書那老頭兒派去全權負責此事。在他得知宋楚燁被困宮中之時也很著急,但奈何身負重任不敢貿然脫離崗位,於是便幾次三番給戶部尚書寫信,求他老人家一定要力保大皇子!
戶部尚書本來和歲數相當的王丞相一樣,都是明哲保身就等著退休的主兒。但他也是實在惜才打心眼兒裏喜歡佘啟山這個小輩,再一點也是相信宋楚燁的為人,於是這次朝堂之爭他破天荒代表戶部站在大皇子一派。
膩膩歪歪的倆人這才想起屋裏還有別人,這才分開。宋楚燁難得的笑了笑:“佘兄這話說的見外,這次那明竟設計的實在太周全,我等都差點兒著了他的道兒!本王也知道戶部尚書也是因為佘兄這才替本王說的話,你這份情本王記下了。”
佘啟山連說“不敢不敢”,停頓片刻又道:“那明竟太子畢竟身份特殊,大皇子可知陛下預備怎麼處置他?”
此人雖說可恨但總得要顧及兩國關係。
莫冬雪早就知道結果,但也豎起耳朵聽。
“本王出宮前和父皇碰了碰,父皇大概意思是此人動不得,估摸著也就是等雙洱國那邊來人再談判決定。”
那邊兒做了虧心事,肯定得出把血才能平息此事。
佘啟山狠狠捶了下桌子:“這樣豈不是太便宜那明竟太子!”
“敢算計本王和蒼月國,他討不得便宜。”宋楚燁舒舒坦坦的喝了口熱茶,全身放鬆:“他做下此等危害兩國關係的混賬事,這可是大過!雙洱國那邊兒盯著太子之位的皇子一大堆,而且個個不是省油的燈,明竟這個太子之位是保不住的。”
想當初明竟就是憑借卑劣手段登上的太子之位,成功變身太子後他狠戾乖張的性子又得罪不少人!正所謂牆倒眾人推,明竟算是完了。
聽他這般說佘啟山也表示挺滿意,但隨即又皺起眉:“佘某聽聞明竟身邊有位出謀劃策的能人異士,曾經也正是他將默默無名的明竟一路扶持成為雙洱國太子!而且這次針對大皇子以及蒼月國的連環套極有可能也是出自那人之手,隻要有此人在難保明竟不會東山再起!”
說起此人宋楚燁便又想起他看莫冬雪的眼神兒,頓時又覺氣兒不打一處來:“此人陰險狡詐留在世間就是個禍害,直接結果了便是。”
吃點心的四小姐插嘴道:“隻怕已經晚了,紮西那麼精明的人一看情況不對指定早就跑了。”
“若真是如此本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他。”
“有點兒難。”莫冬雪喝口茶水將嘴裏東西順下去:“據我所知他還精通易容之術,男人轉眼都能變成女人,他若想藏匿根本沒人能找到他。”
易容術…對於隻聽過這種江湖神奇之術的兩個大男人來說,這個玩意兒還挺神奇。
莫冬雪真心覺得這兩位有些孤陋寡聞,但想想人家一個隻顧埋頭讀聖賢書,另一個更是尊貴無比的皇子,他們怎麼可能接觸這些三教九流。
宋楚燁有些不甘心:“難不成還拿他沒辦法了不成!”
“不見得哦。”莫四小姐突然神秘一笑,得得瑟瑟的小模樣特欠揍:“大皇子還記得我和那位紮西先生單獨出去“幽會”那次嗎?”
“噗…”佘啟山一口茶噴了出來,眼睛瞪的老大:“幽、幽會?”
宋楚燁俊臉拉拉老長:“突然提這個做甚?難道你還挺懷念不成?”
“非也非也。”莫冬雪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大皇子眼前左右擺動:“當時我趁他不注意往他身上撒了本門秘製的藥水,這種藥水無色無味尋常人根本聞不到,但一旦沾惹可殘存兩月有餘!任你跑到天涯海角,單憑我身上的秘密武器一定能追蹤到他!”
“還有這等神奇之物?”宋楚燁微微眯起眼打量身側小人兒:“也就是說那會兒你便已經做了準備?”
如此看來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能算計。
莫冬雪又是“嘿嘿”一樂:“我回答大皇子兩個問題。第一個,世上確實有這等神奇之物,您也莫要問我是用什麼做的,因為當初我也是下山之前從師父那裏順來的…關於您第二個問題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隻能說全都要歸功於我這異常聰明的小腦袋。”
兩個男人抬頭望天:好吧,你有功你說的都對。
佘啟山好奇道:“那四小姐又是憑什麼“秘密武器”追蹤此人?”
總不能像那啥動物一般靠鼻子嗅吧…
“兩位稍安勿躁,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小人兒神秘一笑,解下腰間布袋從裏麵取出一個小瓷瓶,瓶口朝下使勁兒一陣抖摟:“整日就知道混吃等死的玩意兒,快出來見人啦!”
“啪嗒”一聲,一條半個手指頭長的白胖肉蟲摔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