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邸。
邢英將剛收到的密函遞給宋楚燁,低聲道:“主子,這是南方那邊剛剛飛鴿傳書過來的。”
宋楚燁打開掃了一眼,見上麵就寫了兩個字:行動。
“宋楚衍手伸的夠長的,已經開始聯係籠絡鎮南王了。”
“那可如何是好!”邢英皺起眉頭,有些焦急道:“鎮南王可是南方一脈大小官員的代表,若他真站在二皇子那邊可是大大的不妙!主子,您看我們要不要也盡快…”
“不必。”宋楚燁抬手打斷他,棱角分明的魅惑俊臉上沒有一絲擔憂之意:“如今形式未定,鎮南王老奸巨猾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被說服的,像他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隻有見著苗頭才會站隊。”
“主子,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宋楚燁抬抬下巴,示意他直接說。
“屬下發現二皇子最近頻繁出入將軍府,有傳聞他是欲求娶莫將軍家的女兒為王妃。”
“以聯姻形式拉攏朝廷重臣一向是最有效的手段,不足為奇。”宋楚燁把玩著手中折扇,眼中透著不知名的光:“朝中文臣之首是王丞相,武官之首便是莫將軍,兩家皆有正值妙齡的小姐,若想聯姻這兩股勢力自然是首選。”
不對啊,主子怎麼不著急呢…邢英轉著大眼珠子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主子,二皇子如今顯然是想選擇武官這一派,您就不怕他看上莫四小姐?”
自家冷血主子好不容易有個感興趣的姑娘,可萬萬使不得讓別人搶了先。
“宋楚衍和他的母妃都是非常現實的人,就算選也隻會選正妻所生的嫡女。”宋楚燁說到這裏突然想起某個小人兒氣急敗壞的模樣,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你口中的莫四小姐隻能是本王的。”
邢英由衷豎起兩個大拇指:不愧是他的主子,霸氣!
“屬下還有一事要問…珍月公主跟著莫四小姐真的沒事兒嗎?”公主那嬌縱性子自是不必多說,但瞅著四小姐也不是個會慣著人的性格。這樣的倆人在一起,光是想想畫麵就腦袋疼!
“珍月性子太野就得找人好好磨磨,要不然以後總有她吃虧的時候。再說以後都要是一家人的,就當讓她們提前增進感情了。”
某位殿下非常有自信的說。
晌午時分,正午大街上。
這會兒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城中百姓幾乎都在家中午休避暑,街上僅有三三兩兩的行人。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頂著大太陽步履匆匆。
“我說,您這兩條小短腿兒能不能倒騰快些?”高一些的少年使勁兒翻愣著眼睛。
“你腿才短!本公主年紀尚幼,用不了兩年保準兒能超過你這個矮冬瓜!”矮個兒男童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我還是把公主殿下送回府吧,咱們不適合獨處。”
“才不要,本公主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
鬥嘴鬥的口幹舌燥的二人正是變了裝的莫冬雪和珍月公主。
莫冬雪有事要辦,又擔心珍月公主趁自己不在指不定得作成什麼德行,一咬牙一跺腳就把人帶著一起出來了。
事實證明,八字不合的兩個人還是別硬往一起湊的好。
就在一大一小倆人嗓子都快吵的冒煙兒的時候,目的地終於到了。
二人七拐八拐進了一條陰暗小巷子,四周盡是破破爛爛的低矮房屋。一股股惡心難聞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令聞者瞬間打開任督二脈般酸爽。
珍月使勁兒蹭著腳底下不知道粘上的什麼東西,惡寒道:“喂瘋女人,你帶著本公主來這破地方做甚?莫不是說不過本公主就想殺人滅口?”
“殺你哪裏用得著這般折騰,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完事兒。”莫冬雪邊說話邊細細打量四周長的差不多的破房子,最後鎖定一處:“就是這裏了!尊貴的公主殿下,咱們這趟可是隱瞞身份來的,你現在就是伺候我的小書童,待會兒進去裝啞巴就是。”
這丫頭一口一個“本公主”掛嘴上,就怕人家把她們當成瘋子攆出來。
珍月撇撇嘴,算是同意了。
莫冬雪走到大門前舉手敲門,還沒怎麼使勁兒破破爛爛的木頭門便稀裏嘩啦的往下掉木屑。
莫冬雪…
“本公主就說你力氣那麼大根本不是個女人,你得賠人家大門。”珍月幸災樂禍。
莫冬雪沒搭理她,但也不敢再拍搖搖欲墜的木頭門,幹脆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有人嗎?有人嗎?裏麵有人嗎?”
院子裏安安靜靜。
莫冬雪想了想,換了個詞兒:“誰把銀子丟這兒了?”
掉木屑的木頭門瞬間打開,一個婦人探出腦袋:“哪兒呢哪兒呢?銀子是我的!”
莫冬雪嘻嘻笑道:“這位姐姐有禮了,我是來文都城參加科考的學生,途徑此處饑餓難耐,可否請姐姐…”
“嘭!”
大門緊緊關上了。
珍月使勁兒憋著笑,差點兒噴出來。
碰了一鼻子灰的莫四小姐百折不撓,這次學精明了說話直奔重點:“小生不會白吃白喝,可以多付給姐姐銀子…”
掉木屑的大門再一次打開,滿臉堆笑的婦人異常熱情:“小公子快進快進,什麼銀子不銀子的,來了大姐這兒就當回自己家了。”
珍月看著這一出兒一出兒的就差目瞪口呆了:宮外的人變臉變的都這麼快嗎…
因為公主殿下嫌棄屋子裏有怪味兒,所以三人就在院子裏坐著嘮嗑。
婦人告訴她們家中隻剩她一人了,屬於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現下家徒四壁也實在沒什麼吃的,隻能舀了兩碗井水招待二人。
珍月見水中似有許多不知名的漂浮物,打死也不喝。莫冬雪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一口悶完又把另一碗喝了。
珍月很是嫌棄的又往旁邊挪了挪。
珍月本以為莫冬雪費勁巴拉來到這裏是有什麼大事,但她還真是翹著二郎腿和那婦人拉起了家常。二人絮絮叨叨了大半個時辰,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直聽的珍月差點兒睡過去。
臨走的時候莫冬雪把帶來的碎銀子都給了那婦人,婦人含著眼淚依依不舍的把她們送到胡同口。
這副姿態與剛開始那陣兒就像倆人似的。
“喂,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小丫頭好奇發問。
莫冬雪伸了個懶腰,神秘一笑:“這會兒告訴你就沒意思了,想看好戲乖乖等著就是。”
她這幾日太過得瑟,“沁竹園”裏的兩位也該按耐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