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不知為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對於琉璃話中的意思我也沒有細想,隻是覺得總歸都是需要琉璃幫忙的,與她回一趟家報個平安也是應該的。
隻是等我哄好了琉璃,走出病房尋找孫琪時,卻發現孫琪一個人正站在病房門口生悶氣呢,看到我,孫琪酸溜溜的說道:“喲,你出來幹嘛呀,不是要跟她回家見父母嗎,我看你就留在這裏娶妻生子吧,組織的任務我自己完成去!”
我這才意識到剛剛琉璃說話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合適。我想也許是孫琪一直沒有給琉璃好臉色,琉璃也有些懼怕孫琪吧,於是我向孫琪解釋道:“你別想多了,琉璃到底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說錯了話也難免,你就不要跟她計較嘛。”
我本想接著說:計較多了,倒顯得你更加小家子氣了。隻是看著孫琪越來越黑的臉色,我硬生生的將這句話吞了回去。
不過我也有些實在想不通,琉璃溫柔善良,又柔弱的很,到底哪裏惹到了孫琪?我們之前遇到了那麼多人,她不一直都是好好的嗎?
正當我思考著,卻聽到病房裏傳來了琉璃的一聲尖叫,我和孫琪對視了一眼,急忙衝進了病房。
走進病房一看,琉璃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因為疼痛,嘴裏不時地發出“哎呦”的叫聲,看到我過來,她費力的坐起身來,隨手抓了抓自己長長的頭發,強裝出微笑對我說道:“剛剛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一不小心從床上跌下來了。”
我急忙將她扶起來,檢查著她身上是否又受了傷,就在我要將她轉過去時,她“哎喲”了一聲,整個人瞬間癱倒,仰在了我的懷裏,隨即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著自己的右腿說道:“不好意思,我的腿……好像有點疼……”
我急忙扶她做回床上,風風火火的就趕去叫醫生了。我心裏著急,竟忘了自己不會說泰語,緊緊抓著醫生的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幹脆拽著醫生的袖口,就將他拖到了琉璃的病房。
琉璃看到這個場麵,埋怨我道:“你幹嘛呢簡憶,這樣對醫生不太好……”
然後琉璃衝醫生笑了笑,不知又說了什麼,醫生像是明白過來一樣點了點頭,走到琉璃的身邊幫她檢查小腿。
醫生走後,琉璃抬起頭,她的長發有一縷垂到了前麵,我不自覺的幫她順到了耳後,琉璃溫柔的笑著看了我一眼,對我們說道:“醫生說,我的腿沒關係,隻是需要休息兩天才能下地了。”
這時,琉璃再次可憐兮兮的看向我:“可是,簡憶,我想回家。我可不可以回家養傷啊。”
看著琉璃乞求的表情,我不忍拒絕,隻好答應下來,於是我抱起琉璃,孫琪拿著行李,在琉璃的指點下,我們向琉璃的家走去。
琉璃家的門口是一扇小小窄窄的木門,隻能容一個人通過。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將琉璃放下來,抬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老婦人就一路小跑著過來將門打開了,我聽著她急切的腳步聲,心裏想著,這就是回家的感覺嗎。
老婦人打開門,看到琉璃的瞬間眼淚就湧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抱怨道:“你這個傻孩子,這麼多天不回家也不知道說一聲,我們要是再找不到你啊,就要報警了。”
說到這裏,她似乎剛剛意識到我們的存在,於是尷尬地將眼淚擦掉,朝我們笑笑,操著一口泰語不知說了什麼。正在我一臉迷惑之時,琉璃打斷了老婦人:“媽,他們都是中國人,聽不懂泰語的。”
老婦人一聽我們竟然都是中國人,更是喜上眉梢,急忙將我們請了進去。在她與琉璃的談話中,得知是我們救了琉璃,又對著我們千恩萬謝了一陣。好笑的是,我們在琉璃家坐了好一陣了,竟然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
這時,琉璃看了我一眼,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攥著老婦人的手說道:“媽,這是簡憶,就是他救了我,還照顧了我好幾天。所以,我想帶回來給媽看看。”
我聽到這個語氣,心說不妙,求救一般的看向了孫琪,孫琪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自在的吃著桌上的零食,好不開心。
接下來,琉璃的母親便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跟前,問這問那,一直到吃午飯才被琉璃的父親打斷。
我意識到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麼,便一臉憂慮的看了一眼琉璃,琉璃此時也正看向我,發現我在看她,她朝我羞澀的笑了笑,低下了頭。
也不知為什麼,一看到琉璃,我便狠不下心來再說什麼,隻是心裏想著,反正這件事情一過我就要回國了,到時候再跟琉璃說清楚也不晚。
吃過午飯,琉璃的母親再一次湊到了我身邊,開始詢問我家裏的情況,我一看勢頭不對,隻好敷衍的對老婦人說道:“不好意思阿姨,我在出來旅遊的途中傷到了頭,現在有些東西我也記不清了。”
一聽到我說受過傷,老婦人擔憂的看向琉璃,我不覺有些想笑,琉璃卻一臉擔心的朝我走過來,掰著我的腦袋一邊觀察一邊焦急地詢問道:“怎麼了簡憶,什麼時候受的傷?是不是就我的時候?傷好了嗎?”
我有些哭笑不得,隻好一把抓過流利的手,笑著對她說道:“別擔心,現在已經好多了,隻是有些東西不記得了而已,沒有大礙。”
琉璃這才鬆了一口氣,三兩句將母親打發走了,開始跟我們道歉。我露出理解的一笑,對她說道:“老人嘛,難免都會這樣,我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阿姨開心就好。”
說到這裏,琉璃突然在我身邊坐下,兩隻手臂圈住了我的手臂,開心的笑著說道:“簡憶,你真好。”
而孫琪則坐在一旁,仍舊無動於衷的吃著東西,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匆匆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