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疑點重重(一)
“你就那麼希望我死嗎?”我質問阿強,隻可惜我的語氣在顫抖。
這句話不知道像是刺痛了阿強的某根神經亦或者將他從中邪的狀態中拉了出來,他渾身一顫,渾濁的眼睛立刻又變回黑白分明的眸子,臉上的扭曲也平複了,他又恢複成平常的樣子。
我驚詫的看著眼前阿強的變化,不可置否的向後倒退著,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躲避著他。
“怎麼了,你怎麼這個表情?”阿強疑惑的問我,樣子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
“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阿強一臉無辜,還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
“你剛才有些奇怪。”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後來隻想到了奇怪這一個詞。
阿強瞪大了眼睛:“奇怪?我嗎?”阿強笑著問我,好像我再跟他開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玩笑一樣。
“是的,你剛才好像不像是你了。”我還不確定這個阿強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阿強。
“哈哈,開什麼玩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阿強跟我打著哈哈,真的就像是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似的。
我質疑的看著他,可是我現在真的找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是眼睛還是說話的語氣,亦或是……
“喂,你沒事吧,總盯著我看做什麼?還能看出花來麽?”阿強不以為意的問我。
阿強沒在理會我,而是徑直離開,我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但是我的心裏還在疑惑,剛才的阿強難道說是發病了嗎?
看樣子隻有這一種解釋,但是隱隱的我感覺到恐懼,是從阿強身上散發出來的。看著阿強的背影,忽然直間我覺得好陌生,好似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個人。從他的身體中散發出來的恐懼,仿佛在他體內正隱藏著一個惡魔。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阿強,一個邪惡的阿強。之前我完全被他的善良,被他的天真所騙了,其實他和我不一樣,他就是一個瘋子,從裏到外都是一個瘋子,他偽裝成和我一樣是被迫呆在精神病醫院裏的,用他的無辜和與我相同的處境來博得我的同情和信賴。
他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把小軍的目標由他轉向了我,將我推進死亡的深淵。
沒錯,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我替他去死,而他則可以無憂的繼續生活下去。此時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算小軍不殺死我可是我自身的麻煩也會不斷的湧出來,因此他的目的達到了,所以不用在偽裝下去了。
可是真的有那麼複雜嗎?手在上一口袋裏碰到了一個東西,硬硬的有些紮手,那是寇六的工作證,教師工作證。對了我忘記問了,昨天晚上阿強為什麼會在那裏出現?
可是我在一抬頭,發現阿強已經走開很遠了。像是把我忘記在這裏一樣,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在跟我一起走了,像是在逃避。
突然我意識到一個問題,或許在血鼠這件事情上我並非是中心。處在事情中心的人另有其人,這個就是就是阿強。一切的事情都因他而起,也都在圍繞著他在發生著。
沒錯是這個人將我帶進了恐怖之中,可是我卻把自己當成了一切事情的主人公,看來是我錯了,為題的關鍵不在我身上,而是在阿強的身上。
阿強已經從我的視線消失,而我則仍舊站在那裏有些茫然。如果阿強才是一切問題的中心,那麼意味著一開始事情就是錯的,那麼我這段時間在幹什麼,所經曆的事情有事怎麼回事?
我想要追上前去,去質問阿強,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他接近我的目的又是為何。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我不能因為阿強的突然的怪異舉止和自己的腿測就去質問他,畢竟我現在還沒有證據,更重要的事我根本就不清楚我懷疑阿強什麼。
吃過飯,我在醫院裏沒有目的的溜達著,風還是有點小了,天空上的雲彩已經不那麼陰沉了。想著昨晚我所見到的詭異情景,不覺得有些悵然,像是在夢中一樣。沒錯現在想來昨夜的一切太不真實,真得就是夢一般。也許真的就是夢也說不定。
“都是夢嗎?”我仰著頭傻傻的望著天,天上的雲彩並沒有因為狂瘋而移動,仿佛天空本來就是這般陰沉。
我企圖再一次的從雲層間看出什麼端倪,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雲彩像是老女人臉上的那一層濃厚的粉底。
為什麼我不在一次的倒那昨晚的那個地方去看一看,或許還真的能找到什麼線索。我想著就向著院區北麵的方向跑去。
被風吹的我有些難以前進,像是故意在阻撓我一樣。人越來越少,建築越來越稀疏和破敗。這不曉得為什麼醫院不把這些破舊的房屋拆掉,或者是把這一片土地賣出去。
我聽說現在最值錢的就是賣土地了,醫院後麵的這一大片殘垣斷壁全部都屬於醫院所有,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醫院始終都對這裏不采取任何手段,就任其荒廢。
前兩年有傳言說,那一片廢墟要被醫院拿來蓋新的綜合醫院大樓。那是大約七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省第二人民醫院要和這家精神病醫院合並,選址打算在精神病醫院後麵的這片廢墟之上,反正這片地本來就是醫院的,而且荒廢著也是荒廢著,這樣一來又可以節省下不少錢。奇怪的是這原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竟然到最後因為某些原因竟然放棄了這片空地,二是在醫院邊上花錢又買了一塊地,在那上麵蓋上了現在的綜合醫院。
從那以後各種傳言紛至踏來,最多的還是說這片廢墟鬧鬼之類的。其實鬧鬼的傳言很早就在這一片傳開了,至於是不是老神棍說的那什麼花紙傘我就不知道了,最離奇的傳言則是說這裏麵埋藏了一個寶藏,據說醫院因為還沒有會遭到這批寶藏的準確地點,為了保密,所以寧願花錢另買地。
在眾多傳言當中有一個倒是令我有些信服,那就是說這裏麵埋藏著當時日本人留下的細菌實驗室,這個實驗室已經被密封了。因為擔心處理不當會引起細菌泄露,所以醫院包括政府都不敢使用這片土地。
雖然這個傳說是最令我信服的,可是也有漏洞。就算是真的有所謂的細菌實驗室,那麼就憑著現在的醫學和科學的手段,難道說還不能處理這些嗎?寧願放在這裏等著它泄露嗎?
當然傳言畢竟是傳言,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如果這地方真的沒事,當初醫院為什麼要放棄這裏而另外花錢買地也不使用這裏?而且這裏曾經真的是日軍使用過的醫院遺址。傳言雖然是傳言,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任何事情都有它起源的發生的原因。
頂著劇烈的被風,好容易我才再一次的來的昨晚經曆過神奇事件的地方。看著這一片本來就被傳言籠罩著的廢墟,看著這些本已籠罩在神秘當中的殘垣斷壁,心中倒是有幾分忌憚起來。
醫院本來是禁止病人到這裏麵來的,當然了禁止對於精神病人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
但是令人費解的是,醫院禁止病人跑到這個地方來,可是卻並沒有用圍牆將醫院和這裏阻隔起來,這裏和醫院是相連的,甚至是暢通無阻,隻不過這裏距離醫院有些遠,而且中間又有什麼食堂,鍋爐房,宿舍之類的,不知道是不是院方認為這裏根本就不會有病人來的緣故,還是故意這麼做,反正這裏和醫院之間是暢通的。
其實從裏繼續向外麵走,穿過廢墟,便是一條公路,公路不遠就有一處小村莊,村子不大,但是從房子看起來,他們的生活應該是聽富足的,因為房子幾乎都是雙層的,雖然外表看起來風格比較呆板,不過這依舊可以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小村子的人的生活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我曾經到過那裏幾次,不過是在很早之前,家人在接我出去的時候路過那裏的。
因為這裏幾乎沒有人來的緣故,這裏雪地沒有被破壞過,所以昨天晚上留下來的痕跡,還是清晰的印在上麵。
雪地上很清楚的出現了三個人的腳印,其中一行腳印像是穿著拖鞋,而且很雜亂,歪歪扭扭的,這行腳印應該就是寇六昨天晚上留下來的。
另外一行腳印是我自己的,因為這腳印上的花紋和我現在腳上穿著的一模一樣,而且這樣腳印很平穩,一點雜亂的跡象都沒有,明顯我當時走路時很謹慎。最後一行腳印應該就是阿強的,因為昨晚隻有我們三個人來過,而且雖然我不記得阿強的鞋底的花紋是什麼樣子的,可是看著行腳印匆忙,又不寇六那行那般的雜亂,應該是阿強無疑。
三行腳印雖然也有混在一起的時候,但是大多數的都是平行的並無相交,尤其是阿強的哪一行腳印,看來阿強是追隨著我的腳印跟我到這裏來的。可問題是他怎麼知道我沒有呆在病房裏麵,二是自己半夜跑出來的?
如果是他提前知道我晚上可能會有些行動,他為什麼不戳穿了,反而秘密的跟在我後麵,像是在監視我似的。倘若他真的一直尾隨我至此,那麼阿強又為何一直躲在暗處,或許他已經看到了我被劉素榮襲擊,可是他為何不出來救我?
如果他沒看見我遇襲的場景,那說明他距離我應該是很遠的,那麼在昨天晚上的那樣的一個黑夜,風又那麼大,即便他就跟在我的身後幾米遠,我都未必發現的了他。可是他偏偏就是沒有出來幫我,阿強沒有理由在那種情況下眼看著我被劉素榮掐死,當然我最後還是被哪些老鼠所救,除非他早就知道我會被救。
如果不是這樣,阿強並沒有尾隨在我的身後,那麼他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在深更半夜的,而且被風狂嘯,就算有些聲音,距離稍遠就未必能聽的道,他總不至於是聽見我的求救聲才跑到哪裏的吧,這似乎也說不通。
越想我就越迷糊,思維就越亂,更加裏不清楚狀況。兩種可能都不存在,那麼還有第三種可能嗎?如果有第三種可能是什麼?
忽然我背脊發涼,盡管我還沒有想到這第三種可能究竟是什麼,不過我感覺這將是一個我既不願意接受的結果。我不願意去想,可是這第三種可能已經躍然而出。
果然當這個念頭一出現,我立刻就傻了眼,因為這個結果真的是我不敢想。那就是其實阿強早就已經埋伏在這附近,他根本就知道我回來這裏,或者說他一早就已經躲在一個角落裏靜靜的觀察著我將會有怎樣的遭遇。
阿強體現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他卻並沒有告訴我,而是躲起來,看著我被劉素榮襲擊,寇六的死亡。這一切就像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謀殺案,可是這真的是阿強策劃的嗎?
一股寒意升騰而出,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已經站到了昨天我被劉素榮襲擊的地方,雪麵上的痕跡淩亂,看的出這裏曾經發生過打鬥,當然了並不是打鬥,而是挨打,我單方麵的挨打。
在雪地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細小的爪印,這些都是老鼠留下來的,忽然我想到了一件剛才被我忽略的事情。
回過頭,看來是的那三行腳印向遠處延伸,雖然有些淩亂的相交在一起,可是雪地上隻有三行腳印,人的腳印,這裏並沒有老鼠留下的爪印。
仔細回想,昨天我跟在寇六的身後,發現寇六在走到這裏的過程中一直很緊張,像是在被什麼追趕,顯然追趕他的人並不是我。
但是現在想來,昨天我看見寇六慌慌張張的從特殊病區的大門跑出來,我還稍作了停頓,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可能是有人在追著寇六,想要對寇六不利。
為了隱藏我自己,我就沒有貿然的跟在寇六的身後,而是在後麵等了一會,見沒有人跟上來我才尾隨在寇六的身後的。
那時雖然沒有看見有人追出來,但是有些奇怪,因為寇六的樣子明顯是有人在身後追著他。可我並沒有深究,因為寇六是跟小軍有關聯的人,他是能解開小軍為何對我苦苦相*的原因,所以追著寇六,或者說讓寇六逃命的原因也隻能是小軍要對寇六不利。兒小軍從來不會親自動手,他隻需要指揮哪些血鼠就足夠了。昨夜我沒有看見人追出來自然以為是老鼠,而且天那麼黑,看不見追在身後的老鼠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現在再看這雪地上的腳印,隻有人類留下來的腳印,根本就沒有老鼠的爪印。這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昨夜追蹤寇六的人根本就不是老鼠,如果不是老鼠又是什麼?是人,可是我沒有看見有人從裏麵追出來,那又會是什麼?是鬼嗎?
莫非寇六還知道別的事情,他和我一樣,不僅惹上了小軍這個麻煩貨,還招惹到了其他的危險的事情。
腦海中一亮,仿佛昨夜的那場詭異的強光再一次的將我籠罩在其中,莫非寇六知道昨晚的那些光是怎麼回事嗎?昨晚的是什麼東西,寇六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
聽說寇六幾乎是與我同一時間入住醫院的,但是其他的情況我就不了解的。因為精神病醫院的護士其實流動還是挺快的,很多護士在這裏工作不會超過四年,有些護士隻不過是分配到這裏實習的,過了實習期如果不能進入到綜合醫院樓,就立刻走人,畢竟如花般年紀的女生誰想在這樣的環境裏麵工作,一睜眼就是一群精神病,而且很危險。膽子小的的護士根本就不敢上班,即便是上班也不敢往病區裏麵走,頂多就是給一聲治療的時候打打下手,做個助理什麼的。所以即便我想要打聽寇六的事情,也是無從下手,因為醫生是不會告訴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護士沒人知道,向病人打聽基本上也不可能,因為向我這樣的能在醫院待上十年的老病人本來不多,而且都是一些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主兒,這些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寇六的事情呢。
我確信今天早上再我尾隨寇六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和他中間沒有人。而且現在地上的痕跡也證明了跟隨寇六的也不是我先前認為的老鼠,那麼寇六那那種舉動又是為了什麼?
寇六所在的特殊病區,乃是整棟醫院當中最為重要的地方,前麵我已經說了,這裏麵管著的都是一些極為危險的病人,這裏的安全措施堪比銀行的金庫,像寇六這樣的一個病人他自己斷然不可能從病區裏麵走出來,所以一定是有人把寇六放出來的,可是放他出來的人又是誰?
不僅如此,回憶淩晨寇六的舉動和行為,明顯的就是有人在後麵追著他,這兩者疊加在一起說明真的是有人在追逐寇六,可是我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再看到寇六之後我幾乎是立即就想到了可能是有人在追著他,所以我還在原地等了一會見確實沒有人追出來我這才跟上前去。
如果真的有人在追逐寇六的話,那麼那個人會在哪裏?想到這我的身體簌簌的生出一片雞皮疙瘩,這不需要過多的去想也能知道,那個人應該是在我的身後。
這還真是諷刺,原本我還打算等到那個人出來之後我跟在他們的身後就不僅能找到寇六說不定還能知道其他的什麼事情,可是沒想到我的如意算盤不僅落空了,而且反而被別人利用了來對付我自己,我還真是實際行動詮釋了一個古老的成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想到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我在尾隨寇六的時候,在我的身後正有著一雙鬼魅般的眼睛在不停的跟著我,在黑暗的掩飾下如影隨形!
我倒抽一口涼氣,我竟然全然不覺,光是想象著我都感動恐怖,如果那個人在背後偷襲,說不定我已經被他俘虜了。
被那些老鼠逮住必然不會有好結果,一定會把我啃噬這麵目全非,把我變成一具血屍。可是這個過程一定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但是如若我被那個人擄了去,而那個人又是一個變態,他會用各種方法折磨人從而取樂,而我則將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的冷汗從額角淌下來,我不是在自己嚇唬自己,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精神病院那,是所有變態的集聚地。
後怕過後突然我有一種慶幸,還好昨天晚上他沒有對我動手。可是忽然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因為我又看到地上的鞋印,一個是我自己的,另外一個很不整齊的則是寇六,而另外一個人應該是阿強,因為今天早上是阿強把我帶回病房的,所以雪地上麵的這三雙腳印隻能是我們三個人的。
而且,我剛剛也推論了,昨天晚上在我和寇六的身後還尾隨這個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阿強!?
如果我的推論正確的話,那麼那個人隻能是阿強!
天哪!我皺著眉頭看著雪地上的鞋印不住的問自己:“怎麼會是阿強呢,怎麼可能是阿強呢?”
可是除了雪地上的鞋印之外,最近幾天阿強的行為也是十分的撲朔,問他,他也是含混其詞有的時候竟會顧左右而言他,這不僅更加加重了我對於阿強的懷疑。但是心底我根本就不接受這樣的結果,你讓我怎麼接受,難道說是阿強故意將我推入道這樣的一個詭異的漩渦之中的嗎?
他是我長這麼大唯一的一個朋友,一個對我沒有任何歧視,沒有成見沒有隱瞞的朋友,是我無比珍惜的朋友啊。雖然我曾經懷疑過他,但是那僅僅是懷疑,現在雪地上的鞋印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些是我最不想要的證明,如果一些都是阿強有意的將我引向小軍,把我作為他的替死鬼,這一切我怎能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