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入苗疆

小男孩還是沉睡著,並沒有醒過來的樣子,我們小心的出了房間,他的父母正焦灼的守在門外。

趙一川告訴他們,他師兄已經把那隻邪物的事情解決了,不過這孩子傷了陽氣,一場大病是免不了了。

雖然夫妻倆很是擔憂,但是畢竟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夫妻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布包,說家裏也沒什麼錢,這點錢就當給趙一川的幸苦費了。

趙一川自然是推辭,但是夫妻倆都快給他跪下了,他隻能勉強收下了。

我們的時間也很緊迫,馬上就向夫妻倆辭行。趙一川說讓他們今晚守著那孩子,他們也隻好留步了,沒有堅持送我們。

出了院子,趙一川把那個包著錢的布包又給塞了進去,還問我們有沒有帶錢。

我出門的時候也不會帶太多錢,最後我和王叔把全部的錢拿出來,也不過兩千多塊。

趙一川把我們的錢也都一並塞了進去,說這孩子的一場大病,這種家庭一定很難熬過去。

我沒有什麼積蓄,趙一川說過段時間他會再回來一趟,偷偷接濟一下他們。

連夜趕回了王叔家裏,睡了一覺之後,又到中午了。

趙歸真說他會幫我們處理念珠的事情,趙一川就空了下來,可以和我們一起去苗疆了。

事不宜遲,到了晚上,趙一川就偷偷把廖月白帶了出來。我們也準備好了火車票。不是我們不想乘飛機,而是廖月白現在的狀態,說不定已經被警察當成從精神病院走失的人口了。

我們不得不帶著廖月白躲躲藏藏,幸好她現在的神智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趙一川說她這輩子可能就會一直這樣了。

漸漸我們也釋然了,雖然廖月白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鮮血,但是實在是不能把現在的她和那個蛇蠍女孩聯係在一起。

中途我們先乘火車,之後又是接連的客車之類的,到了湖南境內的時候,就用了好幾天的時間。

我們沒有繼續乘車,想不到趙一川還很有錢,直接提了輛越野車代步。不過也不難理解,他和王叔這種人,錢並不重要,想要錢的話也不難。

廖月白和我們混熟了之後,也開朗了許多。她的笑容和之前不一樣,再沒有邪魅與冰冷,而是天真與溫暖。

趙一川說他年輕的時候來過一次苗寨,為王叔尋藥的時候,還下過這裏的古墓。

湖南自古就有很多盜墓的人,還有著係統的傳承。但是這些和我們關係不大,我們要去的是苗寨,不是要去盜墓。

不過如果正海有千年厲鬼的線索的話,那就是更好了。真的想不到,我會有天天想著見到千年厲鬼的一天。

趙一川來苗寨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年前了,物是人非,他也找不清路了。我們一路摸摸索索的,終於把車開到了最靠近山區苗寨的一個小鎮子。

趙一川說苗寨的人很熱情,但是有的寨子也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規矩,有的村子還是封閉的,不允許外人進入。

我們補給了不少的食物,把車上能塞的地方都塞得滿滿的。一邊問路,一邊直接把車往山裏開。

最外圍的一些寨子,已經完全被現代化的社會同化了,都通了電,有著現代化的設施。

從一些苗族的老人口中,我們知道了還是有些最傳統的寨子,不過他們不喜歡和漢人接觸,就把寨子搬到了更深的大山裏。

一路前行,終於車子開不進去了。我們隻好放棄了車子,盡量多的背負起一些物資,徒步往裏走。

越是往裏走,裏麵越是人跡罕至。我們還是遇到了幾個寨子,裏麵的人雖然沒有抵觸我們,但是也說不上友好。

拿了一些錢給了寨子裏的人,我們才被他們的族長安排住在了幾間破敗的屋舍裏。裏麵全是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一看就是常年沒住過人的樣子。

王叔說能有這樣的地方住就不錯了,這裏的人對於外人明顯不太友好。這點我也看得出來,都到了晚上了,連個給我們送晚飯的人都沒有,幸好我們提前準備了吃食。

就這礦泉水,我們簡單的吃了些壓縮餅幹。廖月白難得的沒有鬧騰,平時她就是一個歡快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麼安靜了。

我靠過去,想要跟她說說話,但是她也隻是時不時的打理我一句。我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或者是連日跟著我們趕路累了。

“我想回家。”廖月白開口說道,而且竟然默默的留下了眼淚。

我安慰她說我們就快回家了,趙一川也湊了過來,問她記不記得回家的路。

我剛想說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記得回家的路。但是沒想到廖月白竟然輕輕點了點頭,她指了一個方向,說她家就在那邊。

這下我們都有些震驚,我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失憶,或者她根本就是裝的。但是看到她純真而迷惘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沒有騙我們。

趙一川說她可能還隱約記得一些寨子裏的事情也說不定,就問她還記得家裏還有什麼情況。

廖月白低著頭沉思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過我們總算也有了個大致的方向,總好過我們向之前那樣隻知道往山裏鑽。

第二天一早,我們向這個寨子的人辭行,沒有人歡送我們,但是看他們的眼神,都是巴不得我們趕緊離開的樣子。

我們按照廖月白的指示,一路往西邊走去。但是西邊就是一座大山,難道廖月白的寨子是在山上不成?

再問廖月白,她也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說她就是記得,家就在那個方向。

無計可施之下,我們還是開始爬山,而到了最後,廖月白還賴在了我背上,非說自己累了,要我背著她。

不想忍受她的哭鬧,我隻好把她背了起來。她雖然不重,但是這可是山路,也是讓我走的很艱辛。

到了天黑的時候,我們才爬到了半山腰。這裏到處都是參天的大樹,幸好進山之前,趙一川很有經驗的準備了兩頂帳篷,說我們可能需要野營。

沒想到趙一川說的竟然成真了,我們真的支起了帳篷。小心的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升上了篝火。

吃過東西之後,王叔和趙一川住在了一頂帳篷。而廖月白卻非要我跟她住一起,說這裏太黑,她害怕。

我心道這果然不是之前的廖月白了,以前的她怎麼可能會怕黑,她不知道在黑夜裏取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最終我還是和廖月白住了一頂帳篷,沒有人守夜,有王叔和趙一川的陣法,別說野獸了,連厲鬼都不能輕易闖進來。

雖然一夜都很平靜,但是畢竟是在深山老林裏,不可能睡的太舒坦。而且我身邊躺著廖月白,我倒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而是有些怕她。怕之前那個殺人如麻的廖月白再突然出現,再加害我怎麼辦,還好一夜無事,第二天我們就繼續趕路。廖月白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但是卻更加的黏我了。

我也能夠理解,王叔和趙一川看她的眼神都帶著警惕的意味,隻有我對她還算溫和一點。

又行進了一段距離,我們竟然發現了一條不太明顯的小道。雖然也不容易看出來了,但是還是能夠確定這是有人常年行走留下的。

看來廖月白沒有記錯,這是人留下的痕跡,那麼這裏可能真的會有個隱世的寨子也說不定。

我們直接順著小路往上走,不隻比爬山輕鬆了不少,而且我們的速度也提高了很多。

隻是我們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寨子,這山裏很荒蕪,連野獸都很少見到。

直到我們順著小道爬到了山頂,才發現了真正的地方。

山的另一邊,是一個不大的盆地,苗式的建築,真的是個苗寨。我問廖月白這是不是她家,她迷茫的看著山下的那個寨子,也沒有說什麼。

看來她已經不記得了,我也沒多問。就順著通往寨子的小道往下走。雖然是盆地,但是山這邊的海拔明顯比另一麵要高,我們隻用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山腳下。

這時候我們才看清了那個寨子,很奇怪,這寨子好像已經荒廢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王叔說可能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個寨子的人都遷移出去了。趙一川說可能沒這麼簡單,這寨子還保存完好,而且廖月白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如果寨子裏的人遷移了,不可能他們一路上都沒打聽到這裏的消息。

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進去看看。保持著警惕,走在這個寂靜的寨子裏。

廖月白突然拉緊了我的手,說她有些害怕。我問她家是在這裏嗎?家裏的人呢?

廖月白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我也沒有逼她,但是她卻好像想起了什麼,拉著我往一個方向走。

王叔和趙一川也發現了廖月白的異常,趕緊跟上了我們。

廖月白一直帶著我們跑,帶著我們到了村子的中央,這裏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平台,最重要的是,上麵都整整齊齊的跪著一些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