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再次一驚,卻又是突的看見,這白眼邪門歪道的身後……又伸出了兩隻手臂……
不錯!就在這白眼邪門歪道的身後,其雙臂之後,又伸出了兩隻手臂!其兩隻手臂中,也紛紛握著兩柄銅錢劍,衝著我的麵門就捅了過來。
我心中大驚,沒有再選擇攻擊或者防禦,抬腳猛地一踹白眼邪門歪道的胸膛,同時回抽斬馬刀。
一時間,那白眼邪門歪道直接被我踹的飛退進了雲霧之中,我的斬馬刀也因此抽了回來,隻是其刀背上,還留著一截那白眼邪門歪道抓著我刀背的手臂。
手臂的五指仿佛雞爪,就死死的抓著我的刀背,其斷裂處的手肘,還不停的淌出血液。
不同於之前溝渠中見到的鮮紅血液,這手肘中流淌出的,竟然是一片帶著濃烈臭味的黑血……
我心中驚駭,當然也明白這黑血代表著什麼,掰開了手臂抓著我斬馬刀刀背的五指丟掉,再看向雲霧之中,卻已不見了剛才攻擊我的白眼邪門歪道的身影。
我不由蹙眉,低聲衝身後的王殷紅開了口。
“殷紅,你沒事兒吧?”
“沒事,就是這些邪門歪道不對勁。”王殷紅回的幹脆。
“確實不對勁,”我點頭,“這些邪門歪道,很有可能已經不是人……”
不錯,隻有這些邪門歪道不是人,這才能解釋一切發生的怪異。
首先,我這能夠讓刑廉忌憚的斬馬刀煞氣,在貫入白眼邪門歪道身中,竟然沒有對白眼邪門歪道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斬馬刀的煞氣,傷害的不是肉體,傷害的是魂魄。
所以,不管是人還是鬼魂,都無比的懼怕煞氣,煞氣一旦入體,就算是亡魂也會麵臨灰飛煙滅。
那麼,如果對手不是人,已經沒有了亡魂,斬馬刀當然就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比如用斬馬刀斬血屍,其煞氣基本不會對血屍造成絲毫影響。
而後,就是那白眼邪門歪道的血。
這血並不是鮮血,而是黑血,一看就是人死之後的血液。
由此可以判定,這攻擊我的白眼邪門歪道,或者這雲霧中的其他黑影,很有可能都已經沒有了魂魄,成為了一具具行屍,當然,他們會統一的圍繞我們、攻擊我們,很有可能,是被什麼人操控著。
有人,正在暗處操控著這些行屍般的邪門歪道攻擊我們!
我思索著,狠狠的咬了咬牙,眼前的雲霧中則始終沒有再出現白眼邪門歪道的身影,其“咯咯咯”的笑聲和冷哼也逐漸消失,不知道是他們閉了嘴還是遠離了我們。
我微微鬆了口氣,王殷紅的聲音跟著從我耳中響起,當然是傳音的手段。
“臭男人,你有沒有發現,這些邪門歪道們,不止一隻手?”
“我差點被他背後伸出的兩隻手捅了,你說我有沒有發現。”
我低聲朝身後的王殷紅回著,隻想都是自己反應快,若是反應慢一點,身上可就不止腰腹一個窟窿了。
思索著,我也調動著僵屍血氣分流著恢複起了我腰間的傷勢,直到我突然想到,我有斬馬刀都負了傷,而王殷紅可是沒有任何兵器,隻有自己的十指利爪。
“殷紅,你真的沒事兒?”我蹙眉朝身後問。
“沒事兒,別廢話,看好你自己那邊,小心他們再出來。”王殷紅回的幹脆。
我這才點了點頭,心中卻始終有些擔心。
按照王殷紅的性子,就算她負傷了也不會告訴我吧。
蹙了蹙眉,也沒有再多想,因為王殷紅若不想告訴我,我再怎麼問也沒用。
警惕著四周的雲霧,直到過了兩三分鍾,四周的雲霧中沒有再出現剛才那白眼邪門歪道的影子,王殷紅的聲音跟著在我耳邊響起,當然還是傳音的手段。
“臭男人,既然他們不出來,我們就繼續往上,可不能停在原地,或許,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如此停留。”
我聽得點頭,也沒有說什麼,與王殷紅背靠著背,一起就踏著階梯,向著雲海上方再次行去。
當然,雖然必須得前行,不能被操控白眼邪門歪道的人牽著鼻子走,但是我們的前行也非常的謹慎,一步一步,警惕著四周霧氣中的任何異樣。
我們的視線太短了,三米之外的任何事物都看不清,這造成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白眼邪門歪道會從什麼地方襲來,也隻能完全的警惕著雲海四周。
一直到我身後的王殷紅突的就停下了腳步,我一愣,想問她怎麼了,卻是同時發現,就在我們上方,三米之內的上方階梯上,正有一趟幾乎已經凝固的鮮血!
我心中一動,王殷紅的聲音跟著從我耳邊響起,當然還是傳音的手段。
“臭男人,可一定得當心了。”
我聽著,點了點頭,與王殷紅穩了一瞬之後,便提著斬馬刀一邊警惕四周,一邊朝著鮮血的上方階梯走去。
雲海仿佛新娘子的頭蓋,一層一層的被我們揭開,直到沿著血跡上了三步階梯之後,我隻在第三步階梯上,發現了一堆血淋淋的、已經凝成一團的東西。
一時間,我心中是一片惡心,因為這血淋淋的東西,明顯是一堆內髒!人的內髒!
操……
我心中暗罵,身後的王殷紅則仿佛沒有一絲觸動,腳步也沒有絲毫停留,繼續向階梯上方而去。
我緊跟著王殷紅,又接著發現,階梯上方的雲霧中,漸漸的出現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屍體我見多了,但是這樣的屍體我還真的沒有見過。
這屍體沒有了腦袋,沒有了四肢,隻剩下一副軀幹,就好像……就好像傳說中的人彘!
慘如人寰!其人彘的典故出於古時宮廷,一王後嫉妒她人容貌,將其口舌毀掉,雙眼挖出,四肢截去,扔在廁所中……
當然,這屍體並沒有人彘那般的慘,至少已經沒了腦袋,已經死去,不像那傳說中的人彘,還要活著受那般罪孽。
想一想,五官盡失,四肢盡斷,並且被拋棄在廁所裏,這樣的痛楚,是個人都無法承受吧,甚至無法想象。
“看出什麼了沒有?”
胡亂的思索著,王殷紅的聲音又從我的耳邊傳來,當然還是傳音的手段。
“嗯,”我點頭回著,瞟了瞟階梯上被截去四肢的軀幹,“這玩意,應該就是進入這昆侖仙宮的,其他的邪門歪道。”
“不錯,”王殷紅點頭回到,“這邪門歪道的四肢被截去,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攻擊我們的那些邪門歪道不止兩條手臂的原因。
而能這樣拚接屍身的門派,邪門歪道中隻有一個……”
“哪一個?”我追問。
“屍門,”王殷紅回的幹脆,“屍門熱衷於研究屍身,這拚接屍身,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我聽著,也是點頭。
不錯,不管是我之前在長白山遇到的無良,還是之前在昆侖雪原上的沈屠,其身體都拚接上了野獸的手爪,這說明,屍門的人確實熱衷於改變身體結構,也有那個本事,將其他身體上的四肢拚接至另一具身體上,就像剛才攻擊我們的邪門歪道一樣,打著打著竟然出現了四隻手臂。
思索著,王殷紅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無比的淡定。
“臭男人,還是那句話,見怪不怪。”
“明白。”我回著,與王殷紅也沒在這沒了四肢的屍體旁多做停留,背靠背的繼續向階梯上方走去。
一直到我們四周的雲霧中,再次傳來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響,我心中一驚,漸漸的,再次在四周的雲霧中看到了數位穿行而過的黑影。
那些黑影如之前一樣,在我們身旁穿心而過的同時發出一陣陣“咯咯咯”的詭異笑聲,笑得我是一片心中發毛。
我咬了咬舌尖,促使自己保持鎮靜,穩住心神,也緊握著斬馬刀,準備隨時迎接將要到來的攻擊。
當然,如王殷紅說的見怪不怪,我們也沒有停下腳步,依舊背靠著背向著階梯上方行去。
隻要雲霧中的黑影們不對我們發起攻擊,我們就絕對不會當他們是一回事兒,也絕不會落入他們的四麵楚歌之中。
一直到就這樣警惕而不停的向上前行了十來米,我們四周雲霧中的黑影是愈發的壓近,直到我死死咬著牙,幾乎忍不住的想揮舞著斬馬刀當先迎進雲霧中的同時,終於,我麵前一側的雲霧中,其黑影猛地躥了出來。
仿佛一道利箭,直射我的麵門,我揮舞斬馬刀橫封,刀上傳來了哐的一聲震響。
我心中一動,也同時看清,這撲向我的,依舊是之前那白眼邪門歪道。
而此時,這白眼邪門歪道的雙臂,竟然複原了,不再是被我斬掉一臂,扯斷一臂的狀態,也不是從背後伸出的其他兩隻手臂,而是他被我斬掉和因為抓住斬馬刀刀背的手臂重新複原了,就像新長出來的一樣!
這讓我心中微微一驚,也明白了這白眼邪門歪道為什麼在我踢開他之後就退進了雲霧深處,現在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