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是目瞪口呆,完全合不攏嘴。
我隻看到,這走廊外的,竟然是一片雲海!
不錯!不是霧氣!是一片雲海!
到處都是雲朵,遮蓋了天,遮蓋了地,隻有我們上方的最高處,其雲海之中冒著一片瓊樓玉宇。
那瓊樓玉宇隻冒出了一片片玉質的剔透樓頂,就在我們上方的雲海之上顯現著,就好像古詩詞中形容的天上宮闕一般。
“殷紅,如果說上麵的是仙人的居所,我還真的會信……”
我說著,咽了咽口水,王殷紅跟著點頭,卻是用自己冰冷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心。
感受著王殷紅手掌中的冰冷,我心中的震驚平複了太多,我們就這樣向著雲海之中走去,視線距離不足三米,但是也足夠讓我們看清腳下的事物。
然而,隻前行了幾米,我猛地拽著王殷紅停了下來,因為就在我這視線三米之內,我隻看到,視線盡頭的石磚地上,在雲海中隱約著一抹紅……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因為這樣的顏色,在這樣的場景中,顯得實在太過突兀。
王殷紅也停了下來,眉峰一皺,與我一起再踏出了一步,而這一步,我們便完全能看到這抹紅到底是什麼東西。
仿佛為了印證我心中的不想,當我看清這抹紅時,我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錯,這抹紅是鮮血,鮮紅的血……
仿佛一條河流的分支,這股鮮血就在我們視線中的石磚上向著一邊延伸,沒入了隱約的雲霧之中。
我忍住了心中的驚駭,強壓下了異樣的情緒,與王殷紅一起蹲下了身,打量起了這如河流分支的鮮血,這才是發現,這鮮血非常的不對勁。
這鮮血並不是灑在石磚上流淌著,而是因為,這鮮血正在一道溝渠之中!
不錯,似乎是這地麵石磚被人為的劃出了一道拇指粗細的溝渠,這鮮血就流淌在溝渠中,向著一旁的雲霧之中隱去。
我看得咽了咽口水,微微搖頭:“殷紅,我還以為這昆侖仙宮會是個多麼神聖的地方……”
“確實是神聖的地方,”王殷紅回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逮人,在借著這個地方做什麼逮事兒!”
我聽著,也是點頭:“那現在怎麼辦?”
“在我們去上麵宮殿之前,搞清楚這血是怎麼回事兒,”王殷紅回得幹脆,“臭男人你記住,不管在什麼時候,不要讓你身邊的一切將你蒙在鼓裏,不然,你就隻會被人牽著鼻子走,你也隻會陷入被動。”
我聽得點頭,當然明白王殷紅說的這話非常有道理,隻有弄清楚周周發生的一切,才能應對可能到來的一切。
“那現在……”
“找到鮮血的源頭。”王殷紅回的幹脆,卻又是伸手襲上了我的頭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就是一疼,她竟然直接扯下了我的一縷頭發。
我揉著頭發挑眉,盯著王殷紅不解。
王殷紅跟著將從我頭頂扯下的頭發放在了我們麵前溝渠中的鮮血裏。
一時間,我隻看見,我的頭發在溝渠中的鮮血裏向著右邊流淌而去,這說明,這溝渠的右邊是這些鮮血要流淌而去的方向,而這些溝渠中的鮮血的源頭,當然就在左邊。
沒有多說,我與王殷紅對視了一眼,跟著便一起沿著溝渠中的鮮血,向著溝渠中鮮血的右邊尋找而去。
視線隻有三米的距離,我們就在雲海中沿著溝渠鮮血右邊尋找,一直到走了十來米左右,突然,溝渠鮮血右邊的雲霧中,出現了一片黑色的影子。
那是一棟建築的影子,似乎是簡易的茅草房,與這昆侖仙宮顯得格格不入。
我蹙眉,留了個心眼,用鬼眼感知向著茅草屋探了一瞬,隻是一瞬,我伸手就攔住了王殷紅,盯著雲海中茅草屋的影子警惕了起來。
“怎麼了?”王殷紅在我身旁低聲道。
“好特殊的氣息……”我說著,微微搖頭,“我曾經感受過,好像是刹之一族的氣息……”
王殷紅一瞪眼,我也是死死皺眉。
不錯,這茅草屋中雖然也有陰氣,但是,更多的是刹之一族的氣息。
刹之一族的氣息非常獨特,不是陰氣也不是怨氣,但是我曾經感知過,在上一次長白山羅刹門開出縫隙,我們上山遇到那些刹的時候。
這樣的氣息,並不是邪門歪道能夠散發出的,雖然他們正是刹之一族,但是,因為轉身輪回和經曆數代的關係,他們身上刹之一族的氣息肯定非常稀薄了,所以平時完全感知不到。
而這樣濃烈的刹之一族的氣息,這茅草屋中,很可能有羅刹門裏的刹……
我還記得長白山羅刹門開出縫隙的時候,那些從羅刹門中湧出來的刹們,雖然是陰魂的體質,但是其凶狠程度和身手體型,都比陰魂強大了太多。
隻是,這昆侖仙宮中的羅刹門應該還沒有洞開吧?怎麼會有刹跑了出來?還是說,這茅草屋裏麵的、刹之一族的氣息,是別有原因?
我當然想不通,王殷紅的聲音則跟著從我耳邊傳來,當然是傳音的手段。
“既然裏麵有刹,就更加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聽著,當然也知道王殷紅說的有道理,當下便與王殷紅一起向著雲霧中的茅草屋影子走去。
直到茅草屋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果然,我猜測的沒錯,這就是一個簡易搭建起來的茅草屋,看上去甚至還沒有我們山裏貧農人家的茅草屋結實。
牆壁是竹編的,上方蓋著歪歪斜斜的茅草,很明顯,這茅草屋並不是昆侖仙宮的建築,就像王殷紅說的,昆侖仙宮確實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逮人借著這神聖的地方在做什麼逮事兒。
我蹙眉思索著,王殷紅又是突的一拍我的肩膀,當著我的視線就指向了我們麵前的下方。
我順著看去,隻見就在我們麵前下方,正是那流淌著鮮血的溝渠。
溝渠一直延伸至茅草屋的門洞中,看樣子,這鮮血溝渠的源頭,就在這茅草屋中。
我與王殷紅對視一眼,直接拔出了腰間的斬馬刀,看向了這茅草屋的門洞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雖然我們外麵有雲霧緲繞,但是光線非常的足,可以說一片通亮,但是這茅草屋的門洞中卻是一片漆黑,就像光線到了這茅草屋的門洞時,自覺的停在了外麵當似的……
這當然非常的匪夷所思。
我蹙眉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與王殷紅對視了一眼,跟著便向著門洞一步步的踏去。
鬼眼感知沒有收回,其感知中著茅草屋裏始終有一團縈繞的刹之氣息,就在茅草屋的中央。
我踏進了茅草屋的門洞,一時間,仿佛被某種巨獸吞噬,完全的置身黑暗。
滿是陰氣,冷的我僵屍軀都不由的一陣寒顫。
並不是我的鬼眼沒有提前感知到,而是這茅草屋中的刹之氣息使得我忽略了陰氣的存在。
我一隻手握著斬馬刀刀柄,一隻手握著身後王殷紅的手心,一步步的向著感知中刹之氣息所在的茅草屋正中走去,也隻發現,我麵前的地麵上始終有一團若隱若現的紅。
這說明,那溝渠鮮血也一直延伸至了這茅草屋中的、刹之氣息所在。
直到我突的發現,我前方的黑暗中顯現出了一個人形的輪廓。
我心中一驚,站住了腳,細細一打量,隻見我麵前黑暗中的人形輪廓似乎低垂著腦袋,正被捆綁在什麼東西上麵,雙手繞向身後,完全是被束縛的模樣。
我心中一動,不由得就聯想到了被捆綁在這昆侖仙宮的李嫣他們,瞪眼就想靠近。
然而,握著我的,王殷紅的手又是一扯,將我拉著站定在了原地。
我不解,扭頭看向身旁,卻是看見了一絲豆丁般的火光。
火光就從王殷紅另一隻手的利爪尖端亮起,隻有一星,但是也足以我們看清這漆黑茅草屋中的情景。
我衝著王殷紅點頭,王殷紅同樣點頭,跟著就將手上的一星火光向著我麵前的人形輪廓移動而去。
而伴隨著火光,我隻發現,我麵前的人形輪廓……並不是李嫣他們。
我麵前的人形輪廓確實是一個人,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但並不是獨眼老七,而我也認不出是什麼人。
這人被捆綁在一根粗壯的原木上,其臉頰上烙著一張鐵麵具,隻露出了雙眼與嘴齒,隻是此時,男人已經低垂了腦袋,因為在他的腰腹部位,正有一個血窟窿。
血窟窿大概有拇指般大小,其中插著一根空心竹棍,窟窿中的鮮血就沿著那竹棍的空心一直向下流淌,而空心竹棍下方連接的,正是延綿鮮血的溝渠。
有人在給這人放血!將這人的血推進溝渠中,以達到什麼目的!
我心中驚駭著,提刀就想救下這男人,然而就在這時,男人那鐵麵上的雙眼猛地睜開,盯著我們一陣圓瞪,其嘴齒也動作了起來,卻是咿咿呀呀的吼著,說不出一個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