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不錯,這信紙上的第一句,明顯是認為我已經把幕後凶手當成了王殷紅,想用王殷紅做誘餌,以確保我們跟著她的指令走。
當然,和尚說的也沒錯,我不妨就將計就計,讓幕後凶手以為我真的當她是王殷紅,以此來讓她輕敵。
“不過和尚,這信紙上光寫了地址沒有寫時間,我們什麼時候找過去?”我問。
“你是不是傻?”和尚白了我一眼,“這天色已暗,你告訴我要怎麼去這地址上的平安村?難道一邊問路一邊走過去?”
我挑眉,也沒再多說。
我們現在的情形完全處於被動,幕後凶手手裏有李嫣做人質,我們能做的隻有在被幕後凶手牽著鼻子走的情況下見機行事。
所以,和尚看了信封之後也沒多說,躺上了另一張大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我當然不用睡覺,也根本睡不著,於是就搬著一張椅子來到了窗戶邊,坐在椅子上盯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說實話,除了對李嫣安危的心急和幕後凶手的憤怒,我的心中還有一股止不住的興奮。
按照段簾說的,王殷紅應該就在這川渝一帶,說不定這一次,我還真的能夠找到她。
想著,我的腦海中開始冒出了與王殷紅經曆過的那些片段,就這樣,我回想著那些片段,盯著夜空中的皎月星空,一直到天色破曉,東方曙光亮起。
叫醒了和尚與楊瑩,匆匆吃了早飯,跟著我們便出了旅館,正想去客車站,這時,和尚卻是攔住了我。
“去哪兒?”和尚問。
“客車站啊,”我回著,“不是得去地址上的地方嗎?”
“你傻啊,”和尚白了我一眼,“客車上幾十個座位,你能擔保沒有幕後凶手的幫凶?你丫的真是不長記性啊~~”
我恍然,問和尚那怎麼去地址上的平安村。
“你不是帶著錢嗎?我們打車去。”和尚回的幹脆。
“打車?”我挑眉,隻覺的有些肉疼。
八十年代的出租車完全就是一種奢侈的出行方式,況且這地址上精確到了村,也不知道搭出租車會花上多久的時間,更別說會花上多少錢。
雖然我的錢也不少,但是從來沒有大手大腳的花過,這拿著一筆巨款打車,我還真的是一陣肉疼。
不過和尚說的對,這出租車當然比客車好上太多,至少能夠避免遭遇幕後凶手或者幕後凶手的幫凶。
而且信上也沒說我們一定得坐什麼交通工具去地址上的地方,所以坐出租車,是最穩妥的方式。
點頭答應了下來,和尚跟著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隻是我們上了車之後,將信上的地址交給出租車司機之後,司機是眉峰一皺。
“我遇得到你們嘞些瘟神哦,大清早了切勒個地方,你們嫌命長啊?下切下切!”
我聽得有些懵逼,和尚也是挑著眉,問出租車司機能不能說普通話。
“我說,”出租車司機跟著抄起了一口川普,“勒個地方我不切,你們下車吧。”
我這次算是聽懂了,與和尚對視了一眼,跟著問出租車司機為什麼不去。
“怎麼,你們要去這平安村,難道不知道這平安村是什麼地方?”出租車司機回著,盯著我們是緊皺著眉頭。
“說實話,還真不知道,”和尚跟著接過了話,“我們本在關東,但是爺爺輩是軍人,原籍貫是重慶,我們是從關東過來認祖的。”
我聽著,隻覺的和尚的反應是真的快,這一句解釋已經足夠套出租車司機的話。
然而,出租車司機聽了和尚的話語之後,是盯著我們再次一番打量,眉宇間的神色皺的是更加的緊了。
“你說,你們爺爺輩的籍貫在重慶,老家在平安村?”
“不錯,”和尚點頭,“怎麼了?平安村出了什麼事兒嗎?”
然而,出租車司機根本就沒有回答我們,一指車外,聲音中帶著沒得商量的堅定。
“現在!立刻給我下車!快!”
我一愣,出租車司機跟著掏出了一個大哥大:“再不下車,我馬上報警信不信?”
隨之,我與和尚雖然摸不著頭腦,卻也隻能是推開車門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跟著透過車窗瞟了我們三人一眼,嘴裏喃喃了一句見鬼了,跟著便啟動出租車向著長街一邊而去。
我目送著出租車走遠,看向了一旁的和尚,隻見和尚也是挑著眉一臉的茫然。
他當然茫然,按理來說,他剛才的回答是滴水不漏,這出租車司機就算不去這平安村,也應該告訴我們平安村發生了什麼事兒啊。
“這平安村……”和尚沉著臉搖頭,“看來不簡單啊。”
“怎麼說?”我問。
“小昇子,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剛才那番說辭不說還好,說出來之後,那出租車司機的態度更差了?”和尚反問。
我回想了一下剛才出租車司機的態度,也是點了點頭。
確實是如此,和尚那番說辭一出,出租車司機便立刻要求我們下車,可和尚的那番說辭沒問題啊,那麼問題在哪兒?
我想不通,和尚又開了口。
“看來,我剛才那番說辭在那出租車司機聽著非常的荒謬。”
“荒謬?”我蹙眉,回想和尚剛才的那番說辭,隻覺的沒有漏洞啊。
爺爺輩兒是軍人,這很正常,原籍貫在重慶也很正常,我們回來認祖歸宗當然是更加的正常,可為什麼這麼正常的說辭在出租車司機的耳朵裏就變成了荒謬?
“別多想了,再找幾個出租車問問。”
和尚說著,又開始伸手攔車。
而雖然這車站的出租車挺多,和尚攔下的也不少,可每當和尚給出租車司機看信紙上平安村的地址,這些出租車司機紛紛都變了臉色。
輕一點的還好,隻招收說不去就離開了,重一點的是直接對著我們開罵,就像第一個出租車司機一樣。
隨之,和尚沒有再招出租車,而是仔仔細細的看起了信紙上的地址。
“操,到底有什麼不對?”
“會不會是……”突的,一直默不吭聲的楊瑩開了口,“這平安村已經不存在了,所以這些出租車司機會不載我們?”
我聽著,搖了搖頭:“不存在的話幕後凶手又怎麼會讓我們去這平安村?”
“不,”我話音剛落,和尚便接過了話,“楊瑩說的對,這平安村……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我一愣,趕緊問和尚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平安村可能就不是一個村,從來沒有住過人,所以我剛的那番說辭在出租車司機的耳朵裏會非常荒謬。”
和尚回著,看向了我:“比如說,小昇子我告訴你,我的原籍貫在獵堂後山。”
“怎麼可能……”
我說著,猛地就恍然了。
獵堂後山是荒墳,從來就沒有住過人,所以和尚說他的原籍貫在獵堂後山我會覺得非常荒謬。
“和尚你的意思是,這平安村不是村,而是從來沒有住過人的亂墳崗?”
“不一定是亂墳崗,但一定是令這些出租車司機忌諱的地方,”和尚回著,眉峰一挑,“有辦法了。”
說著,和尚又是伸手攔起了出租車。
直到又一輛出租車在我們麵前停下,這一次,和尚沒有給出租車司機看信上的地址,而是不停的撓頭。
“誒,是什麼地方來的……”
“什麼什麼地方?”出租車司機探出了腦袋,盯著和尚皺眉,“你們要去哪兒啊?”
“就是搞忘了,”和尚蹙著眉,“我們是從東北過來認祖的,那個村叫什麼來的……”
“認祖這事兒都能搞忘?”出租車一咧嘴,“不過現在能有心認祖的人還真不多了,你說說,你要去的那村有什麼特征,我幫你想想。”
“那就多謝師傅了,”和尚笑著一點頭,“我聽父輩提到過,那個地方好像在一個非常邪門的、叫平安村的地方的附近,師傅你知不知道在哪兒?”
隨之,出租車司機一蹙眉,不過也點了點頭。
“平安村以北十裏有一個聶家村,以南十二裏有一個朱家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和尚趕緊是一點頭:“聶家村!我就姓聶!”
出租車司機同樣點頭,卻又是跟著搖了搖頭。
“那地方太靠近平安村,我孩子剛出生,我就不去了,免得帶些髒東西回來,你們要去的話,我一給你們推薦一同事,他膽子大,除了直接去平安村,哪兒都敢去。”
“沒事兒,錢不是問題,多謝師父了。”和尚笑著點頭。
出租車司機也是點頭,跟著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就離開了。
“果然,看來這平安村不是龍潭就是虎穴啊。”
和尚擰著司機留下電話號碼的紙條說著。
“不過,龍潭虎穴我們可都闖過了。”我接過話道。
和尚白了我一眼,也沒多說,拿著那留下電話號碼的紙條找了間收費電話廳,按照紙條上的號碼就打了過去。
我們三人擠在電話廳中,和尚摁下了免提。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
“找誰?”
和尚跟著接過話:“你好,我們是出租車師傅推薦過來……”
“明白了,”不等和尚說完,那粗獷的聲音便跟著打斷,“說吧,你們要去什麼作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