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媚娘……其實一直是邪門歪道的人……
“那……那你之前幫助我們的一切……”我顫著嘴問。
“都是假的,”媚娘回的幹脆,“我的任務就是監視關東陰陽江湖的一舉一動。”
“那鄭四爺……”我再問。
“是我用迷香蠱誘了他,所以他才會對我這麼特殊,幫我在關東陰陽江湖站穩了腳。”媚娘回著,冰冷的神色中沒有絲毫漣漪。
“那你與王石一起救了我……”我隻覺的不敢相信。
“當時我確實有些猶豫,想上報刑廉大人讓他來殺了你,但是大業未定,我不能暴露了自己,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媚娘說著,再次搖頭:“而這一次我暴露自己,是因為成敗已定,沒有這天池中的劍印,我看你們還拿什麼與刑廉大人抗衡!”
我聽著,雖然是僵屍軀,其心中依舊感覺到了一片冰涼。
“那麼,你之前跟著彭黎去陰師堂也是裝的,你應該是想幫助彭黎奪取我守山人的名頭,所以才會去陰師堂,隻是在見到我之後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臨時改成了與我們一起對付彭黎……”
“不錯,不然就以彭黎的腦子,怎麼會知道你是僵屍軀的事兒?”媚娘挑眉。
“這麼說,彭黎也是你們邪門歪道的人?”我追問。
“這還真不是,”媚娘一搖頭,“我們隻是在利用他對你的忌憚,旁敲側擊的暗示他奪取你守山人的名頭,可是沒有想到啊,你居然都挺過來了,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那你告訴我讓王殷紅回來的辦法,又是為了什麼?”我再問。
這一次,媚娘臉頰上冰冷的神色微微一怔。
“那隻是一個無聊的建議,想看看熱鬧罷了,沒有想到,你真的做到了,陳昇,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我聽著,死死的咬牙,完全沒有想到,內奸居然會是媚娘!
而這時,我們身後,那抱著天劍逃走的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媚娘,別廢話了,既然你手裏有人質,就換他們一條命,這守山人陳昇不能留,先殺了他!”
我聽著,回頭瞟了一眼,隻發現抱著天劍的男人與其他麵具男人已經去到了森林邊緣,我們根本就無法再繼續追蹤。
隻要進了森林,這些邪門歪道身上又沒有陰氣,天劍也因為劍鞘的掩蓋沒有了靈氣,所以我們根本找不到他們!
同時,挾持著和尚的媚娘嗯著應了一聲,轉而看向了我。
“守山人陳昇,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放著這大老粗不管吧?剛才你也聽到了,我隻是奉命行事,想救這大老粗,你就按照我說的做。”
我聽著,還沒有回話,被媚娘挾持的和尚就大吼了起來,一邊罵著媚娘、一邊讓我不要聽媚娘的,不要犧牲自己去救他。
“小昇子!你他娘的記住,你要救的是天下人!快去追回天劍!快!”
“閉嘴!”我瞪了一眼和尚,搖頭沉聲,“如果我放著最好的朋友見死不救,那麼,我根本沒有去救天下人的資格!”
我說完,直勾勾的看向了媚娘:“說吧,妖女!要我怎麼做?”
媚娘的神色在我叫她妖女時一怔,跟著再次冰冷了下去。
“你要做的,就是站好了不要動!”
媚娘說著,空著的手向著我的方向一揚,頓時,我隻看到媚娘的衣袖中彈出了一個東西,那東西像藥丸一樣,呈拋物線向著我麵前墜來。
我不由皺眉,隻想就算我不動,這東西也不會砸到我,頂多掉到我麵前。
當然,掉到我麵前能發生什麼?難道這玩意是顆炸彈?威力極大?能把我炸死?
瞬間的思索,胡亂的念頭,直到那黑點落在了我的眼前,與我的視線呈平行。
我突的發現,那黑點動了起來,竟然伸出了一對羽翼,仿佛一隻蜜蜂,嗡的一聲,直徑就射-進了我的鼻翼之中。
我心中大驚,也是瞬間明白,這他娘的黑點是蠱蟲!
下一瞬,我隻感覺到那蠱蟲在我的周身遊走,直到去到了我的腦袋之中,一時間,我的思緒混亂了起來,天旋地轉著,就好像我缺血時的虛弱。
不過這一次的虛弱比我缺血時來的猛上了許多,我踉踉蹌蹌的跌倒在地上,最後的思緒隻聽到和尚與連烈的叫喊,與那些麵具人的大笑。
跟著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意識完全的陷入了漆黑,向著深淵之中不停的墜落。
一直到我感覺到,似乎有人架起了我在奔跑,一陣交談聲隱隱約約的傳入了我的耳膜。
“媚娘,怎麼不直接殺了他?”
“他對我們還有用,說不定能威脅長白山仙家,可以作為我們的底牌。”
“哼~~我看你是看上這小子了吧?”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閉嘴!”
就這樣,隻是一瞬間的模糊,我跟在再次陷入了深淵。
無盡的黑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的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飄忽著火光的頭頂石板。
隨之,我的腦袋開始劇痛了起來,我用雙手捂著翻過了身,隻發現我此時居然在一個石屋中,正睡在一張石床上。
石床的一邊是一張石桌,石桌上燃著一隻蠟燭,就是這蠟燭的火光微微照亮了石屋。
記憶回溯,我咬牙撐手坐起了身,摁著腦門發力揉了揉,同時,一個物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那是一個石碗,碗中盛滿了鮮血,而端著石碗的,是一對白皙修長的女人手。
我咬牙,沿著端石碗的手向上看去,果然,正是盯著我麵無表情的媚娘。
“喝了吧,會好一些。”
“為什麼?”我沒有接石碗,直勾勾的盯著媚娘的雙眼。
“別再問為什麼了,我已經說了,我本來就不是正派人士,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道理你應該明白吧?”媚娘搖頭回著,神色依舊冰冷。
我再次咬牙,心中的怒火無法抑製的亂竄,我想伸手打翻麵前媚娘端著的石碗,卻是發現自己揮手的力道都沒有。
“別掙紮了,我用蠱蟲堵住了你的經脈,就算你有鬼眼、有僵屍軀,也施展不出。”
媚娘說著,一隻手硬生生的掐住了我的嘴,另一隻手將石碗中的鮮血盡數灌入了我的嘴中,跟著捂住了我的嘴。
我沒有選擇,隻能咽下了嘴裏的鮮血,頓時,腦袋中的劇痛還真的就漸漸消逝不在。
“這兒是哪兒?”我低下頭,不去看媚娘。
“長白山,一個你們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媚娘說著,將石碗放在了石桌上:“走吧,跟我去見刑廉大人。”
我一愣,媚娘繼續道:“等下別亂說話,別惹惱了刑廉大人,不然誰也保不住你。”
我聽著,深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媚娘則直接架起了我的肩膀,帶著我就向著石屋大門走去。
出了石屋大門,隻見外麵是一條石質長廊,長廊兩邊安著燈盞,而每個燈盞旁都有一個石門。
我開始有些明白了,這兒應該就是刑廉他們藏匿在長白山裏的地點,怪不得狐王找了這麼些時日都沒有找到,這兒應該在長白山某處大山山洞中,是個秘密的據地。
果然,我被媚娘駕著,一路向著長廊盡頭走去,其中見到了許許多多熟悉的麵孔,當然都是邪門歪道的人。
而那些邪門歪道的人見到我,無不是一臉的憤怒,特別是那屍門的無良,要不是媚娘攙扶著我,他肯定就要對我動手了。
一路去到長廊的盡頭,隻發現長廊的盡頭竟然還是一處石質的樓梯間。
當然,樓梯間的兩邊也同樣的安置著燈盞,媚娘帶著我一直向上,直到去到了上方的另一條長廊,我隻發現,這長廊中,隻有一扇石門。
不用想,這個大石屋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刑廉!
媚娘帶著我在石門前停下,衝著石門恭恭敬敬的一點頭。
“大人,陳昇給您帶到了!”
隨之,隻聽噌的一聲,石門洞開了一條縫隙,媚娘帶著我推門而入,而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石屋中放置在最中央的棺材。
隻因為這石屋中央的棺材敞開著,而其中是盛滿了鮮血,就像一個小型的血池。
“守山人陳昇,我們又見麵了……”
熟悉的陰沉聲音從一旁的黑暗中傳來,一星燭光跟著亮起,而燭光後正站著一個披著黑袍的人影,人影將手中燭光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雙手垂入黑袍中、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正是刑廉,那充斥了鮮血的血瞳就這麼盯著我,而他在黑暗中的臉頰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那臉頰中似乎生出了什麼東西,頭頂也是一樣,隻是因為他故意站在了燭光和黑暗的邊緣,我也隻能看個模模糊糊。
“站著多累啊,讓他坐下。”刑廉冷笑著。
媚娘恭恭敬敬的點頭,從一旁找來了一根木椅,將我放在了木椅上,自己則站在了我的身旁。
“刑廉,幾天不見,你還沒有死啊?”我開口,盯著黑暗中刑廉的血瞳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