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村民中有幾位衝了出來,趴在地上抱起那女屍就痛哭了起來,而其他打著火把的村民是紛紛看向了我身旁的老大爺和大明,神色中充斥著憤怒與憎恨。
隨之,老大爺與鄭明也紛紛向著身後退了一步,當然知道這些村民此時恨不得生撕了他們。
別說,這樣的情況,這些村民還真的可能對老大爺與大明動手,畢竟是他們接納了那些怪人和長胡須。
“大家不要慌!”我趕緊上前,擋在了老大爺與大明身前,“這件事兒說起來也怪不得他們。”
一時間,一眾村民又紛紛看向了我,神色中滿是不解。
“你是什麼人?”有人開了口問。
“長白山守山人,”我回著,“當然,這個名號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那麼,老刀把子你們應該知道吧?”
霎時,村民們紛紛議論了起來,當然,老刀把子的名號在長白山任何地方都頂用。
隻是我有些擔心,雖然老刀把子的名聲在外,但是這些村民也並沒有見過我,當然不會空憑我一句話就相信我是老刀把子。
直到我發現,這些村民中有那麼一位渾身穿著皮草的男人,在兩個月前皮貨鋪選老刀把子的時候我見過,是這一片的一位獵人。
果然,那獵人也是盯著我上下一番打量,跟著在質疑聲中一拍胸膛,向著村民們保證我就是新選出來的老刀把子。
村民們這才是停止了議論,隻是其中有人低聲喃喃了一句,說村子裏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不怪老大爺一家人怪誰,都是他們接納了那些怪人才造成了這些事兒的發生。
“這樣說也沒錯,”我盯著眾村民挺直了腰杆,“但是鄉親們有沒有想過,那些怪人其實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你們的村莊,拿定了主意要在你們村莊作祟。
所以,不管接納怪人的是哪位村民,或者不管接不接納,該發生的事兒還是會發生。”
我這話一說出口,一眾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紛紛點了頭。
我看著,心中有些慶幸,還好這些村民看著都還講道理。
而就在這時,那趴在女屍身旁哭泣的一位大媽站起了身,對著我一邊哭著一邊問道:“那我閨女的命怎麼算?我閨女可才滿二十啊……”
說著,那大媽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看著,心中也極度不舒服,衝著那大媽一點頭:“大媽你放心,你閨女的命當然要算在殺了她的凶手身上,不管那凶手是什麼東西,我都會盡力幫您找出來,讓凶手償命!”
那大媽也沒有回我,傷心欲絕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當然明白,此時於她,什麼承諾都是蒼白無力,她女兒已經死了,死人無法複生,就算將凶手抓住,千刀萬剮,她女兒也再回不來。
這時,村民中的一位年歲已高的老人站了出來,看來應該是村子的村長,招呼著村民們先回村,也帶著一部分村民一邊安撫女屍的親人,一邊將女屍抬回了村。
我當然沒有先跟著回村,而是留了下來用鬼眼細細打量山坡上的一切,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而之前那向村民們確定我身份的獵人也留了下來,衝著我抱拳之後,說有什麼要了解的都可以問他。
我點頭,沒有先開口,而是用鬼眼細細的打量了一圈山坡,然而,我並沒有發現這山坡上有之前那異香陰氣,這有三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那殺了女人的凶手沒有留下異香陰氣。
第二個可能,那殺了女人的凶手知道我會過來,所以故意隱藏了那異香陰氣。
至於第三個可能,那便是這殺害女人的凶手,並不是我要找的,綁了鄭明的幕後黑手。
思索著,我又看向了一旁的獵人,問他那出事兒的女人在村裏是做什麼的。
“就是一黃花大閨女,平時幫著她爹媽種種菜,幹些農活,對人也挺好。”獵人回道。
我點頭:“那麼,那女人近段時間有沒有招惹了誰?或者他們家有沒有得罪了誰?”
“應該沒有吧,”獵人搖頭,“他們家一直都在村裏生活,也沒怎麼出去過,至於村裏的村民,都挺互幫互助的,應該不會出現與誰結仇的事兒。”
我再次點頭,心中也有了判斷。
這樣看來,這殺害女人的凶手並不是仇殺,而這女人渾身上下被吸幹的鮮血,加上那老大爺的描述,可以判斷,這殺害女人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些沐浴生血的怪人。
至於綁了鄭明的是不是那些怪人,那異香陰氣是不是那些怪人留下的,還有待商榷。
就這樣,我招呼著獵人先回村,一路上了解了一下,這獵人叫馬三,父母早逝,還好父親生前也是個老獵人,他從小就耳濡目染,學了一身捕獵的本事,就在這長白山一塊捕獵為生。
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我與馬三回了村,這才發現,這村子的格局有些奇特。
一般的村子都是一條村路或者幾條村路,在村路的兩邊修建民宅,而這個村子的民宅卻是一個圓形的布局,將村中央包圍了起來,而村中央也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塊空地。
詢問馬三,馬三說是因為這村中央的空地下有暗河,不敢在上麵修建民宅,怕陷下去,所以都修建在了周圍,這才形成了圓形。
我聽著暗河,直接就想到了那窪地,趕緊問馬三,這村子的地下暗河有沒有被截斷。
“當然沒有,”馬三回著,“這空地上沒有建民宅,空地一直沒有下沉,村頭那邊的河流也一直在淌水,暗河明顯沒有截斷。”
我聽著,鬆了口氣,因為這暗河一旦被截斷,成了死水,按照王殷紅與和尚說過的,可就形成了風水上的大凶局麵。
“那老刀把子,接下來怎麼辦?”馬三跟著問。
“先帶我去死者的家裏,我得調查一下那死者的屍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我回著。
馬三一點頭,跟著就帶著我進了村子,去到了村子一邊的一間民宅前。
而此時這民宅前也是圍滿了舉著火把的村民,那女屍正放在民宅門口的一張大木板上,其親人還在對著那女屍哭泣著,隻是不見了之前的婦女,問了一下村民們,說是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我心中不得勁,但是沒有辦法,想找到凶手我肯定是要驗一下屍,至少確定這女屍是不是被綁了鄭明的同一人殺死的。
於是,給女屍的親人說明了一下情況,各種勸說之後,女屍的親人才答應了讓我驗屍,隻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能損傷女屍的屍體。
我當然答應了下來,也沒想過動手,直接開啟了鬼眼在女屍身上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女屍穿著一身平常的衣物,雙眼緊閉著,雙手自然的放在大腿兩側,這說明她死前並沒有劇烈的掙紮或抵抗。
當然,這也代表不了什麼,老大爺說過,那長胡須的男人給他們的錢財在長胡須走了之後都變成了小石頭,由此可以判斷,那長胡須的男人至少會一些鬼蒙眼的幻術,所以,這女屍死前有可能是中了幻,這才沒有掙紮或抵抗。
接下來就是傷口,這女屍身上渾身的血液被吸幹,肯定會在某處留下傷口,當然,最有可能的就是大動脈的一些部位。
於是我又用鬼眼打量了一下女屍的脖頸和手腕等地方,直到我在她的一邊手腕上方向了一處傷口。
傷口很深,明顯切斷了大動脈,隻是因為血色全無,不仔細看根本找不到。
而傷口也不像是被利刃劃破的,更像是被野獸咬破的,參差不齊,還掉了一小塊肉。
我跟著用鬼眼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傷口,然而並沒有想象中的異香水漬,也沒有陰氣或者怨氣之類的異常。
這讓我心中思緒有些亂了起來,如果這咬破女屍手腕放血的就是那怪人,那麼,沒有留下異香水漬,隻說明那些怪人不是我要找的、綁了鄭明的凶手。
可是那小路岔路中的異香水漬明顯是要將我引入這村莊,所以綁了鄭明的凶手肯定也在這村莊某處,或者說曾經路過了這村莊。
當然,也有可能,那異香水漬並不是在那些怪人身上,而是在那長胡須身上,所以那些怪人咬破了這女屍的手腕,並沒有留下異香水漬。
想著,我又發現了這女屍的衣服上有些濕漉漉的,不是鮮血打濕的,就是清水。
可是這女屍死的地方明明在那山坡上,那山坡上可沒有水流,這女屍的衣服怎麼可能打濕?
這說明,這女屍衣服上的水漬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可凶手身上怎麼會有水漬?
難道與吞噬亡魂的厲鬼一樣……
思索著,我趕緊問村民們村子中最近沒有沒發生什麼事兒,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統一的沒有什麼事兒發生。
我盯著村民們一個個茫然的神色,也覺得他們不像是在說謊。
隻是這樣一來,我可是無法再查下去,唯一的線索就是女屍身上有水漬,並且其屍體被吸幹了鮮血……
對了,老大爺說,那些怪人走的時候,在他民宅屋後留下了一連串血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