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容易,”另一旁的夏雨柔接過話,盯著李嫣道,“就算你有能力解決彭黎,但是在你解決了彭黎之後,你會發現你的敵人越來越多,就像李拐死了之後彭黎冒出來一樣。
以暴製暴,換來的隻有暴力,江湖,可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不錯,”我也是接過話,“李嫣,你記住,現在不是在你的雇傭兵團隊裏,你也不再是殺了人就走的雇傭兵,你既然已經在守山人門下,你做的一切守山人都要買單,明白嗎?”
“那我不就相當於在一個牢籠裏?”李嫣蹙眉。
“徒兒,你這麼說就太傷師傅的心咯,”駕駛室的和尚接過話,“這怎麼會是牢籠?這是家啊!徒兒你明白嗎?如果有一天你也被欺負了,師傅跟二師傅也會帶著人去幫你出氣,這就是家,所以你也應該學著為家人著想,這樣一來,這個家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李嫣愣了愣,跟著有些怔神的哦了一聲。
我知道,對於李嫣來說,她還真的不明白家的概念,因為她在六歲那年就已經沒有了家,所以提出這些餿主意也是情有可原。
“那和尚,我們現在去哪兒找彭黎?”我問。
“我倒是知道彭黎名下一處炙手可熱的產業,先去看看吧,說不定彭黎就在哪兒。”和尚回著。
我點頭也沒說什麼,和尚則駕駛著小車走街串巷,直到在一家繁華的街道上停下,而街道的一邊正坐落著一個歌舞廳。
八十年代的娛樂場所不多,歌舞廳也隻有城市中有,相比起現在各種各樣的夜總會要單純的多,就是跳跳舞的地方。
當然,在彭黎的經營下,這歌舞廳不可能單純……
下了車,招呼著麵包車裏的弟兄們一同就進了歌舞廳。
歌舞廳中、燈光灰暗,各色的男女聚在一起,在舞曲的伴隨下盡情的擺動著身軀。
我沒有多看,帶著眾人徑直就去了前台,前台坐著一位打扮妖嬈的小妞,可能是被我們黑西裝、黑墨鏡的打扮嚇住了,盯著我半天沒有擠出一個字兒。
“老妹兒~~”
和尚當先開了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們是來找你們老板彭黎的,快叫他出來,就說守山人來砸場子了。”
然而,和尚這番話說出來,那前台小妞並沒有變臉色,而是對著我們一番打量:“守山人?你們就是守山人?”
我聽得一愣,那前台小妞又直接出了前台,對著我們向著歌舞廳裏處一揚手:“老板恭候多時了,就在裏麵等你們,跟我過來吧。”
說完那前台小妞就向著歌舞廳裏處走去,我與和尚對視了一眼,紛紛蹙眉,卻也跟了上去。
這樣看來,彭黎是知道我們會去找他,這不意外,因為我們方才已經談妥了其他四人,他肯定會收到風聲。
隻是彭黎的對我們的態度怎麼會這麼好?還說特地等我們?
“肯定有詐,”和尚在我耳邊說著,“小昇子你注意了。”
我點頭,當然也明白,這彭黎可不是好對付的角兒,況且我們已經跟他撕破了臉,他不可能輕易的就承認王殷紅情有可原。
思索著,前台小妞已經帶著我們穿過了歌舞廳,我這才發現,這歌舞廳的裏處還有一道金屬大門。
前台小妞推開了大門,隻見大門中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兩邊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又有一扇小門,不用想,都是一些小包間,而包間裏麵肯定就是卡拉OK。
而此時,每間卡拉OK中都傳出了一陣陣的歌聲,看來生意是真不錯。
直到我經過一間半掩的包間房門前,隻看到那包間房門中幾位年輕男女正躺在椅子上,一個個神色迷蒙,在他們麵前的桌上,則放著一張白紙,白紙上盛著一些白色粉末。
操!是毒!
我心中驚駭,和尚也是回頭與我對視了一眼,一張臉上的眉峰緊緊皺在了一起。
這彭黎果然與李拐一樣,暗中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行當,而且還做的這麼明目張膽,就與歌舞廳隔著一扇門而已,這背景是有多厚才敢如此放肆?
我咬了咬牙,心中有些不舒服了起來,這毒可是害人的玩意,一旦沾上一輩子可能就毀了。
而就在這時,帶路的前台小妞停下了腳步,對著我們指了指一旁的房間門。
“老板就在這包間裏等著各位,各位進去吧。”
說完前台小妞就轉身離開了,我與眾人對視了一眼,暗自握住了腰間的斬馬刀刀柄,和尚跟著伸手抓住了包間門,向著我比劃了三根手指。
三根手指按順序合攏,直到和尚的小手指合了下去,握成了拳,跟著他便推著包間門發了力,我也順勢上前一步,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和尚並沒有推開包間門,我這一上前,直接是撞在了門上。
我撞的是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和尚則對著我尷尬一笑。
“從裏麵上了鎖……”
我白了和尚一眼,這時,包間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開門的人並不是彭黎,而是一位與我們一樣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的男人。
一時間,撞衫的尷尬讓我有些懵,那男人也是低頭瞟了瞟自己的衣服,然後看向我挑了挑眉。
“找誰?”
“彭黎。”我故意放大了聲音,好讓包間中的彭黎能夠聽見。
男人蹙了眉,扭頭看向了包間之中,跟著才拉開了房門,隨之,我隻看見彭黎正坐在包間中央,正背對著我們唱著卡拉OK,而在整個包間四周,是圍滿了同樣穿著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的男人。
這下好了,集體撞衫……
我沒有多想,帶著弟兄們就走進了包間,彭黎回過頭來,瞧了我一眼之後瞟了瞟我身後的弟兄們。
“守山人陳昇,看來你這次是有備而來啊~~”
“前輩之前進長白山拜訪了我,我怎麼能不親自來拜訪前輩?”我回著,拉過一旁的一張木椅,坐在了彭黎正對麵。
彭黎直勾勾的凝視著我,許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守山人陳昇,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
“哪有,”我笑,“彭黎前輩,是晚輩在山上沒有盡到地主之誼,照顧不周,以至於前輩狼狽下山,慚愧慚愧啊。”
彭黎神色一冷,頓時,四周的黑衣男人紛紛去到了彭黎身後,而我的弟兄們也沒怯場,同樣的在我身後站直了。
“都幹什麼啊?”彭黎跟著蹙了眉,衝身後的眾黑衣男人揮了揮手,“我們做龍頭的聊聊天,你們做小弟的激動什麼?都給我出去……”
說著,彭黎又頓了頓,直勾勾的看向我:“都出去……”
我聽著,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躲避他的神色,向著身後的弟兄們同樣的揮了揮手。
“都先出去吧。”
“這就對了,聊天嘛,要這麼多人做什麼?”彭黎點頭,看向了剛才開門的那位黑衣男人,“記住了,都是貴客,開一個包間,好好款待。”
那黑衣男人應了一聲,跟著便帶著其他黑衣男人和我的弟兄出了包間,包括和尚與夏雨柔他們。
頓時,在場的就隻剩下了我與彭黎。
“守山人陳昇,你現在的實力這麼強,我想,我是奈何不了你了。”
彭黎說著,從茶幾上拿了一瓶啤酒遞了過來,我當然沒接,隻說不會喝酒。
彭黎冷哼了一聲,打開了啤機獨自喝了一口。
“守山人陳昇,我已經收到了消息,你無非就是想我承認,你那胡仙媳婦情有可原對吧?”
“不錯,我是這個意思,”我點頭,直視彭黎,“就是不知道前輩你怎麼想?”
“我還能怎麼想?”彭黎一聳肩,“你都帶著人過來了,一副要砸我場子的派頭,我能不答應你的要求嗎?”
我一愣,沒想到彭黎能這麼的爽快。
然而,彭黎又是話鋒一轉:“隻是,你得用你守山人的身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我問道。
彭黎點頭,又喝了一口啤酒。
“其實吧,你媳婦回不回關東對於我都沒有什麼所謂,根本不會牽扯到我的利益……
但是!
你媳婦之前殺了李拐,斷了我多條財路,這筆賬怎麼算?”
“你說怎麼算?”我反問。
“我說不用算!”彭黎提高了聲音,傾身湊近了我的臉頰,我甚至能夠聞到他嘴裏吐出的煙酒氣。
“守山人陳昇,既然以你現在的實力,我已經奈何不了你,那麼,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我隻需要你向我保證,你們守山人絕對不會幹涉我的生意!
這一點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做到吧?你們守山人都在長白山上活動,隻要不下山,不插手我的生意,我保證對陰陽江湖宣布你媳婦是無辜的,否則……免談!”
我聽著,腦海中不自主的就浮現了剛才看到的那包間中的情景。
“守山人陳昇,我的要求就隻有這一個,隻要你能保證不危害到我的利益,你媳婦的事兒我一定配合。
你又不是救世主,你隻需要守好你的長白山,就算我再多暗地裏的門道,也不會有人說你的不是,也不會損害你的守山人的招牌。
況且,你並不知道我的背後都有那些大人物,如果你要與我們為敵的話,相信我,你會死的很慘,甚至整個守山人一門都將不複存在!”
我聽著,當然明白彭黎並不是虛張聲勢,能夠這麼放肆的販賣毒品,他的背景肯定不會比李拐差。
並且彭黎說的也不錯,我又不是救世主,我是守山人,我的職責是守好長白山,其他的事兒與我何幹?
“行,我答應你,彭黎前輩,我保證不會危害你一絲一毫的利益,而你必須承認王殷紅殺了李拐以及其手下的事兒是情有可原。”我沉著臉點頭。
“成交!”彭黎同樣點頭,對著我伸出了手。
我冷冷的凝視了他一眼,沒有去握,轉身就出了包間。
而包間外,和尚他們也並沒有跟著彭黎的手下去別的包間,而是都守在長廊中。
我衝著和尚與夏雨柔點頭,兩人跟著轉身,帶著弟兄們一路就離開了歌舞廳、上了車。
“這麼快就解決了?”和尚坐在駕駛室也沒點火,隻是盯著我微微蹙著眉。
“我也沒有想到能這麼快解決,”我衝著和尚聳肩,“彭黎隻是讓我答應了他,不損害了他的利益。”
“所以說,你答應了?”突的,後排的夏雨柔接過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