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多想,握著斬馬刀一個個的砍斷他們的持刀的手臂。
我的斬馬刀並沒有把握能一刀削掉它們的腦袋,並且就算削掉它們的腦袋,它們也能重新站起來,倒不如像和尚說的砍斷他們握著砍刀的手臂,以此讓他們喪失戰鬥力。
當然,除了我的斬馬刀,李嫣的步槍槍聲也一刻未停。
不過,和尚的正陽氣可堅持不了多久,摔在地上的黃皮子附身的山匪幹屍也並非一點都不能動,有一部分捂著雙耳退進了濃霧中,直到和尚的經文念完,我差不多砍斷了十來具幹屍手臂。
當然,和尚的經文一停,肩頭的正陽氣一滅,所有摔在地上的山匪幹屍紛紛又推進了濃霧中,隻留下了一片握著生鏽砍刀的手臂。
“我是沒什麼辦法了。”和尚靠著我後背喘-息著,“正陽氣最多還能頂幾分鍾。”
我點了點頭,鬼眼感知裏,那些山匪幹屍的怨氣已經紛紛退進了霧氣深處,我們也算暫時安全。
跟著,繼續往樹林深處的濃霧中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我們的抵擋讓那些附身山匪幹屍的黃皮子有了忌憚,我們前行了一會,一路相安無事,那些黃皮子附身的山匪幹屍沒有再出現,直到我靠著的和尚咦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我扭頭去看,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喜,因為我發現,和尚前方的樹林深處其霧氣已經漸漸稀薄了起來,說明我們即將衝破彭黎的霧氣陣法!
我心中欣喜,也沒有再背靠著和尚,轉過身站在了和尚的身側,李嫣亦是如此,我們跟著就加快了速度,向著稀薄霧氣的那邊奔跑了起來。
一直到奔跑了有五分鍾左右,眼前的霧氣竟然有了逐漸散開的勢頭,我心中欣喜,和尚卻又是伸手一把攔下了我。
我一愣,又在同時聽見,我們前方的稀薄霧氣中,竟然傳來了一陣孩童的哭泣聲。
“是周娃還是圈套?”我看向和尚蹙眉。
我之前已經聽到了太多的孩童哭泣聲,可每一次找過去都不是周娃,當然心中會存疑。
和尚跟著也搖了搖頭,說了句無法確定,而就在這時,前方的稀薄霧氣中突的就傳來了一陣大笑。
笑聲非常的狂妄,明顯是彭黎的聲音。
“哈哈哈,守山人陳勝,你身邊竟然還有佛門的人,確實有兩把刷子,我也確實沒有意料到。”
伴隨著那狂妄的笑聲,一個人影從樹林前方的濃霧中塌了出來,我凝眉看去,果然,正是一臉大胡子的彭黎!
隻是此時,彭黎的手中還拽著一個孩童的衣領,那孩童低著頭哭泣著,應該就是我們村丟失的周娃。
瞬間,李嫣舉槍瞄準,彭黎跟著將周娃揚在胸前。
我趕緊按住了李嫣手中的步槍槍身,盯著彭黎冷眼沉聲:“你想做什麼?堂堂陰陽江湖中舉足輕重的前輩,難道要靠一個小孩來威脅他人?”
“也是,”彭黎一點頭,“向我堂堂陰陽江湖中的老前輩,怎麼可能用一個小孩的命來要挾你們?”
我聽得一愣,彭黎又是一陣大笑,跟著轉身看向了身後。
隨之,我這才看見,從他的身後樹林間又走出來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我還認識,正是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還是那個神態,低著頭,用雙眼上揚的餘光盯著我們,一臉的陰冷。
“我們黃仙報仇,可不在乎手段。”那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說著,伸手接過了彭黎手中的周娃,另一隻手伸成爪形,挨在了周娃的脖頸邊。
一時間,可能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周娃更加驚慌的大哭了起來。
我聽著,心中一片焦急,那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又開了口。
“守山人陳昇,之前你阻止了我們對那些臭蛇蟒的報複,我可以念在你守山人的名號上既往不咎,可是後來,你既然幫一個打死了我黃仙子弟的臭女人,還縱容自己的手下吞了我黃仙子弟的魂魄,這賬,我一定要跟你算!”
“放屁!”我瞪著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怒目,“你那黃仙子弟咬死了別人家的雞……”
“所以你們就吞噬了他的魂魄?”不等我說完,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冷聲打斷,“那麼,我請問你,是一隻雞重要,還是黃仙子弟重要?”
“你根本就不了解情況,那隻雞是那一家人……”
“住嘴!”不等我解釋,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又是冷聲打斷,“殺了就殺了,我管你那隻雞有多重要,反正,既然你們當初選擇了插一手,那就由你們為我的黃仙子弟賠命!”
我聽著,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和尚卻又是伸手一攔我,對著我搖了搖頭。
“小昇子,沒用的,黃皮子可不會聽你解釋。”
“不錯,”不等我開口,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再次接過話,“我可不會聽你解釋,現在,我給你們一分鍾時間,放下手裏的武器,不然我就掐死這孩童,別以為我做不到!”
說完,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鼓著眼死死的瞪著我,我同樣的瞪著他,另一旁的彭黎又接過了話,一臉的譏諷。
“陳昇,你可是守山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孩子死在這兒不救吧?”
我聽著,死死的咬牙,彭黎又是臉色一變,盯著我一聲怒喝。
“放下你的斬馬刀,讓那小妞放下噴子,還有你這佛門朋友的銀針,都給我扔在地上!”
我皺眉不語,很明顯,現在這個局勢,我們隻要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可就抵擋不了身後霧氣中被黃皮子們附身的山匪幹屍了。
我死死皺眉,瞟了瞟一邊肩頭的小靈蛇,卻是發現那小靈蛇弓著上半身,已經在看向四周,還是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我有些懵,彭黎則又再次開了口。
“死心吧,你以為我這迷霧陣是做什麼用的?在這兒迷霧陣之中,誰也傳遞不出任何訊息,你肩頭的靈蛇,根本叫不了柳仙堂的增援!”
我聽著,再次狠狠咬牙,然而這時,和尚卻是跨前一步,盯著彭黎一挑眉,說出了一句我都有些懵的話。
“誰說我們寄希望於柳仙家的增援了?”
彭黎跟著一蹙眉,我也是搞不懂和尚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除了小靈蛇能叫到柳仙家的增援,還能叫到什麼增援?
然而,不等我多想,彭黎發現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扭頭掐住了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手中拽著的周娃脖頸。
“放下兵器,快!”
我心中一驚,趕緊是扔掉了手中的斬馬刀,卻又是在扔掉斬馬刀的同時瞟見,就在我們上方的樹林中,其稀薄霧氣的一根樹枝上,竟然停著一隻白羽獵鷹!
我心中大喜,下一刻,漫天的鷹鳴響起,無數的獵鷹從夜空中展翅而來,好似狂潮,將我們四周盡數包圍。
一時間,那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神色慌了起來,拽著周娃的手竟開始不停的打顫。
獵鷹是黃皮子的天敵,這是血脈中基因裏的畏懼,它當然怕。
同時,我的鬼眼感知中出現了無數的怨氣,不過並沒有向著我們襲來,而是紛紛奔向了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身邊。
直到它們從稀薄霧氣中出現,當然是那些附身山匪幹屍的黃皮子,盡數去到了黑衣男人身旁,一個個縮著身子,丟掉了手中生鏽的砍刀,蹲在地上抱著腦袋。
“廢物!”彭黎罵了一聲,一把奪過了黑衣男人手中的周娃。
“叫它們都別動!不然我就掐死他!”
我聽著,趕緊向霧氣的四周開了口:“七哥!七哥先別攻擊!”
“我明白。”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側一邊傳來,獨眼老七還是那一身羽翼大衣,刀削般臉頰上僅剩的一隻獨眼死死的盯著彭黎,就這麼打著鷹哨來到我與和尚身旁。
而伴隨著獨眼老七的鷹哨,夜空中的獵鷹們都沒有采取攻擊,而是圍在夜空中盤旋,一片片的,鋪天蓋地。
我撿起了地上的斬馬刀,再次看向掐著周娃的彭黎。
那附身山匪幹屍的黃皮子們都已經蹲在地上,黑衣男人也是一臉鐵青,賊一樣瞟著夜空中的獵鷹們渾身打著顫,已經對我們沒有了絲毫威脅,也就是說,目前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就隻有彭黎。
“好厲害……”李嫣在我身旁盯著夜空中的獵鷹們歎著。
我挑了挑眉,看向彭黎:“前輩,你的詭陣我算是領教了,確實精妙,不過你現在大勢已去,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就此收手?”
彭黎掐著周娃的脖頸冷冷一哼:“廢話少說,放我走!不然我就掐死這小子!”
我皺眉,瞟了瞟彭黎手中掐著的周娃,隻發現周娃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明顯情況很不好。
“行,我答應你。”我說著,看向了一邊的獨眼老七。
獨眼老七跟著點了點頭,看向了彭黎,雙眼中滿是殺意:“滾!”
彭黎也沒有再多說,掐著周娃一步步退後,直到退至樹林深處,我們幾乎快要看不見的地方,終於是將周娃扔在了一邊地上,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我鬆了口氣,趕緊就像去看看周娃的情況,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躥到了周娃身邊,再次掐住了周娃的脖頸,竟是那黃皮子附身的黑衣男人!
“你又想做什麼?”我等著黑衣男人咬牙。
黑衣男人縮著身子掐著周娃的脖頸,不停的瞟向夜空中的獵鷹。
“你……你讓這些獵鷹散去,放……放我們走,我自會放了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