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隻想怎麼可能，然而就在這時，那些進入了中藥堂，看著氣勢洶洶要教訓媚娘的男人紛紛捂著肚子怪叫了起來，就差全部躺在地上打滾了。
我心中一驚，媚娘跟著張開了雙眼，隻瞟了捂著肚子們的男人一眼，跟著冷哼了一聲。
“你們不是要弄死老娘嗎？怎麼還不動手？”
“臭女人！”其中一名男人捂著肚子指著媚娘罵著，“你他娘的使了什麼手段？”
“噬心蠱，”媚娘一聳肩，“隻是沒有解藥，三個小時之內，你能都會心髒爆裂而死。”
“你騙鬼呢？”那男人跟著吼道，“我們都沒碰你堂裏的東西，你怎麼可能給我們下蠱？”
“你們好好看看剛才指著我的那根手指，上麵是不是破了一個小口？”
媚娘說著，也沒有看捂著肚子的男人們，反而是從櫃台中掏出了一麵鏡子，對著鏡子整理起了自己的儀態。
捂著肚子的男人們跟著紛紛看向了之前進中藥堂時指向媚娘的手指，而隻是一眼，一個個都鐵青了臉色。
男人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似乎在確定每個人的手指上都有破口。
跟著，其中一個男人又指向媚娘罵了起來，說什麼還不快給解藥，就真的要弄死媚娘，其他男人也是紛紛跟著附和。
媚娘麵不改色，又對著鏡子補起了妝，一直到不停罵著的男人們紛紛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並且大部分是直接跪在地上打起了滾。
我看著，隻想這媚娘的蠱也太厲害了吧，這時，堂裏打滾的男人們終於服了軟，對著櫃台中化妝的媚娘求饒了起來。
“不是說要弄死老娘嗎？現在知道求老娘了？”媚娘訕笑，依舊化著妝沒有去看那些地上打滾的男人一眼。
隨之，地上打滾的男人又是一片求饒聲，甚至有人還稱媚娘為祖宗，讓祖宗饒過他。
我看著，當然能夠理解這些男人得疼成什麼模樣才會這樣求饒，這時，媚娘終於是化完了妝，看向了地上打滾的男人們，咧嘴一笑之後從櫃台裏拿出了幾個裝著液體的杯子。
“咯，喝下去。”
頓時，地上打滾的男人們紛紛爬到了櫃台前，攀高山一樣攀上了櫃台，拿起櫃台上的杯子卻又紛紛神色痛苦的看向了媚娘。
“不會又……”
“不信就別喝了。”不等其中男人提出問題，媚娘伸手就去抓他手中的杯子，男人當然沒有讓媚娘抓到，仰頭就將杯子中的水喝了個一幹二淨。
而伴隨著男人們喝下水之後，神色終於緩解了不少，已經能夠彎著腰站起身子了。
然而，就在男人們緩和過來之後，其中一個剛才叫媚娘祖宗的男人是抄起了中藥堂中的木椅就怒氣衝衝的要去砸櫃台中的媚娘。
我心中一驚，隻想這些人怎麼這麼不講規矩，前一秒還在央求媚娘，後一秒就翻了臉。
而櫃台中的媚娘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不但沒有去躲男人砸過去的木椅，而是將腦袋伸了過去：“來，有膽子弄死老娘，三個時辰之內，你們必定鑽心而亡。”
瞬間，舉著木椅的男人臉色一苦，盯著媚娘放下了木椅：“我的祖宗誒……不是已經解了蠱了嗎？”
“我可沒說過那水是解藥，”媚娘搖頭，“那就是普通的水，隻能夠緩解你們體內的蠱蟲，沒有我的解藥，三個時辰之內，你們還是會死，被蠱蟲鑽心而死。
知道鑽心的疼痛嗎？知道什麼是撕心裂肺嗎？你們很快就能體會了。”
男人們聽了之後，無不是再次對著媚娘下了跪，一個個又求饒了起來。
我看得好笑，櫃台中的媚娘又是一揮手。
“老娘的堂子還有三個時辰關門，三個時辰之內，老娘要你們老大親自來找我，不然的話老娘可就關門了，你們老大和你們是死是活，老娘也用不著管了。”
媚娘說完，跪在地上的男人們紛紛對視了一眼，跟著起身就奔出了中藥堂，上了老街一邊的一輛桑塔納。
同時，和尚的聲音從我耳邊低低響起：“小昇子，記住了，進去之後，不要碰任何東西，隻要肌膚感覺到疼痛，立馬就告訴我。”
我點頭，還沒踏進中藥堂媚娘卻已經迎了出來，對著我們嫵媚一笑之後向中藥堂裏揚了揚手。
“現在的生意可不好做，都是一些欺軟怕硬之徒，讓守山人看笑話了，請進吧。”
我聽著，這才反應過來，這媚娘剛才化妝，就是因為看見了我們。
我衝著媚娘微微點頭，帶著和尚與王殷紅就進了中藥堂。
中藥堂在外麵看著不怎麼大，但是進來裏麵之後便會發現還著實挺寬敞，最顯眼的就是靠側麵的一張八仙桌，非常的氣派。
而媚娘就帶著我們在八仙桌旁落了座，拎著桌上的茶杯給我們一人衝了一杯茶。
當然，有之前那些男人的教訓，我可不敢喝這茶杯中的茶水，說不定就被媚娘做了手腳。
“幾位太謹慎了吧？”媚娘笑著，“這就是普通的茶，放心，隻要不是想傷害我的，或者對我有企圖的，我都不會用蠱，這是我的原則，我隻是一個製蠱師，不是一個下蠱者，不然的話，陰陽江湖早就容不得我了。”
“媚娘誤會了，我們隻是不渴而已。”和尚接過話一笑。
媚娘跟著點了點頭：“行吧，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是為了鄭四爺的事兒吧？”
“不錯，”我點頭接過話，“實不相瞞，我們已經把鄭四爺的屍體送回封魂門了，封魂門的人讓我們三天之內給個交代，所以……還請見諒。”
“明白的，”媚娘點頭，“你們想問什麼就盡管問，隻要媚娘知道，都會告訴你們。”
“好，爽快人爽快話，鄭四爺的死與你有沒有幹係？”
我問著，如之前直視老麻一般直視媚娘的雙眼，同樣的想要在媚娘的雙眼中找到一絲顫抖或者躲避。
而媚娘那雙眼中的瞳仁還真的晃了晃，跟著沉了下去，看向了麵前的八仙桌，似乎怔了神。
我心中一動的同時卻也蹙了眉，我原以為媚娘雙眼中的瞳仁晃了晃是因為心裏有什麼事兒，可她盯著八仙桌出神是個什麼意思？
我皺眉，同樣的看向她麵前的八仙桌，隻發現她麵前的八仙桌上刻著一首古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古詩我可認識，這是唐代詩仙李白為楊貴妃楊玉環做的詩，其意思反正就是誇獎楊貴妃美貌無雙。
可這樣的詩為什麼會刻在一張八仙桌上？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八仙桌並不是媚娘買來的，而是別人送的，這詩就是用來讚美媚娘，或者說以此表露心聲，也就是表白……
“各位，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一個故事。”媚娘收回了神色，看向我們臉帶笑意。
“請講。”我點頭。
媚娘同樣點頭。
“幾年前，有一個來自南方的小女子進入了關東尋人，人沒有找到，卻花光了身上的盤纏。
就在那小女子走投無路，露宿街頭的時候，一個在關東勢力雄厚的男人救了她。
小女子獲救之後，想在關東陰陽江湖中謀生機，而關東陰陽江湖中的門派幾乎全部反對，隻因為那小女子會的手段，是來自南方苗疆的蠱術。
關東陰陽江湖的人認為關東不應該出現此等蠱術，認為蠱術都是害人之術。
隻有那男人站在了小女子的一邊，帶著那小女子去關東各家陰陽門派拜訪，給了那小女子一個跟所有門派解釋清楚蠱術的機會。
也是這樣一來，小女子才在這偌大的關東站穩了腳，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堂口，得以在這偌大的關東謀生。
小女子很感激那男人，甚至對那男人為自己不惜得罪關東陰陽江湖各家的做法感到了仰慕，甚至是愛慕。
可是他們的年齡差距太大，那男人又有家事，於是那小女子隻能將愛慕的心藏了起來，直到有一天，小女子生辰，有人送來了一張八仙桌，桌上刻著一首古詩。
小女子看了那古詩，猜到了就是那男人送過來的，也知道了那男人其實一直也很喜歡自己。
不過男人既然是匿名送來八仙桌，就說明那男人隻是表達心中的情義，也僅此而已。
小女子也明白，也就沒有再去追問那男人，那男人也再也沒有來找過小女子。”
媚娘說完，深呼吸了一口氣，盯著我們笑了笑，嘴角帶著一絲苦澀：“怎麼樣？這故事是不是很無聊？”
我聽著，當然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這媚娘說的小女子當然就是她自己，而那個在關東勢力雄厚的男人，多半就是鄭四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王殷紅在一旁說著，微微點頭。
媚娘跟著看向王殷紅，恭恭敬敬的低了低頭。
我看著，心中卻有一絲不明白，盯著媚娘想問，王殷紅的聲音卻是從我耳邊用傳音的手段響起。
“不用問了，鄭四爺死的時候，媚娘與老麻第一個離開是正確的，她是一個女人，臭男人你想想，一個女人親眼看到自己愛慕的人死去，卻又不能在別人眼中暴露出對那人的愛慕，她會怎麼樣？”
我聽著，這才恍然。
這媚娘之所以在鄭四爺死的時候與老麻一起離開，是因為在當場的時候她心裏的悲傷不敢發泄出來，所以她要離開，離開之後，哪怕一個人抱頭大哭也不會有顧忌。
原來媚娘與老麻當先離開是這麼個原因，我也真沒想到，媚娘與鄭四爺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
那麼，媚娘提早離開的理由有了，接下來就是媚娘的手段。
當然，媚娘的手段在對付剛才那些男人的時候我們也見識過了，這蠱術雖然厲害，能夠讓人痛不欲生，但很明顯，鄭四爺並不是死於蠱術，鄭四爺是死於一刀封喉的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