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客車之後,我才知道我們坐的這輛客車並不是直接到阿尼瑪卿山的,而是到了瑪沁,我們隻好又租了一輛越野車,由瑪沁至阿尼瑪卿山,去那裏的路太抖了,一路上都在顛簸,我因為高原反應還沒有完全好,在加上一路的顛簸,致使我在車上就吐了好幾回。
安右和冉鵬也不好受,我看到冉鵬的整張臉都憋的通紅,應該是在強忍著吐意,等到了雪山之後,我們幾個人的身體幾乎都已經散架了,下了車之後,全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吐的吐,嘔的嘔,連安右都沒有例外。
“他—娘—的,這什麼鬼地方,老子以後再也不來了……”冉鵬吐完之後,捂著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喘息著,還不忘記說上幾句。
“行了,天不早了,我們先找些藏民借些耗牛和馬匹,然後準備登山,早點結束早點回去……”安右吐了幾口之後精神狀態就好多了,不像我和冉鵬,尤其是我,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冉鵬沒有在廢話,背起背包站了起來,安右伸手把我扶了起來,要去拿我的背包,我防備的伸手奪了過來道:“我自己可以了,沒關係的.”
話音剛落,一輛看上去性能很好的越野車停在了我們不遠處,從上麵下來了六七個人,看樣子是一群專業登山隊的,不過裝備看上去沒有我們的好,我又在心裏感歎著那位白老板的能力。
我們往前走了一段路,遇到了幾個藏民牽著馬匹和耗牛,安右走了上去,用藏語和他們說了幾句,這小子會的還真多,我已經開始後悔和他一起到這裏了。
“喂!老頭,我們要登山,借用一下你的耗牛和馬匹……”身後走過來的登山隊的人,其中一位留著大胡子,年齡在40歲左右的人上前說道,應該是他們之中的隊長。
除此之外,他們七人中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十幾歲的孩子,帶著一頂鴨舌帽,嘴裏嚼著口香糖,還有一個20幾歲的女的,留著一頭幹練的短發,站在那個孩子身邊,目測應該是兄妹兩個人,因為他們兩個人的臉型和眼睛長的都很像。
其他的四個人,年齡都在30歲左右,男性,麵部特征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基本上是看了第一眼,回過頭就忘記的那種。
那個藏民的老頭聽了登山隊隊長大胡子的話以後,明顯有些怒了,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道:“我們的耗牛和馬匹比較有限,已經被你們前麵這三位借去了,沒有多餘的借給你們.”
他的話剛說完,我就有一種想要鼓掌的衝動,沒想到他的普通話說的這麼好,還直接的說出了不借給那些登山隊耗牛和馬匹,真是豪爽。
“你……”大胡子瞪圓了眼睛,可能是覺得丟了麵子,隨手從口袋裏掏出好幾張一百元的大鈔,在手裏抖了抖說道:“不就是要錢嗎?這些夠不夠,不夠我還有……”說著就要硬塞給那個藏民的老頭。
這次那個藏民的老頭徹底怒了,用藏語和安右說了幾句,安右的表情有些為難,不過最後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我正在納悶在說什麼的時候,那個老藏民牽了兩匹馬匹就走了,給我們留下了兩頭耗牛和一匹馬匹,還有一個30幾歲的藏民帶著我們上山。
大胡子一看,頓時不樂意了,老藏民走後,他把錢塞給了安右說道:“兄弟,我們人多東西也多,這些錢你拿著,讓我們先走,你們在等等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藏民路過,就這麼說了.”
大胡子說完就伸手去牽身邊的耗牛,又招呼著其他人牽另外的耗牛和馬匹。
“我—草,你耍什麼大牌擺什麼酷啊?有錢就了不起了?耗牛和馬匹是老藏民借給我們的,一分錢都沒要,你有錢算個屁啊.”冉鵬看到之後,在一邊叫嚷了起來。
他不叫嚷還好,這一叫嚷,讓其他登山隊的隊友不服氣了,那位十幾歲的孩子跟著叫嚷道:“怎麼說話呢你?想打架啊?”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
冉鵬笑了,上下打量了那個孩子幾眼說道:“吆喝,小屁孩毛還沒長齊呢就這麼橫了,打就打,怕你啊!別看你們人多,信不信我一個人能把你們全打趴下了.”
我怕他的牛皮吹破了,急忙拉住他,還沒等我說話,安右把錢塞回了大胡子手裏道:“錢你拿回去,但這些耗牛和馬匹不能給你們,一會會有個馬幫從這裏經過,你們可以找他們帶你們上山,不過你這點錢不行,還要在加點……”
“說的好,哈哈……聽到了沒,你給錢不夠,打發叫花子還差不多.”安右的話剛落,冉鵬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我去你的!”那個十幾歲的孩子罵了一句,把身上的背包往地上一甩,挽起袖子就要揍冉鵬。
登山隊的其他人看到,一把拉過了他說道:“行了,不就是幾頭營養不良的耗牛嗎?我們不跟他們爭,在這裏等馬幫的人.”
“營養不良也沒有你們的份,慢慢等吧,我們就先走了……”冉鵬走到了一頭耗牛身邊,把身上的背包和綁在了耗牛身上,嘀嘀咕咕的說道。
“嗬嗬……”我在心裏偷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那麼愛整事。
“好了,走了……”等我們把裝備都弄好之後,那位留下來的30多歲的藏民,吆喝了一句,拿著馬鞭揮舞了一下,我們幾個人就往雪山出發了。
雪山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不過藏民兄弟說,越往上走就會越冷,讓我們提前準備好了登山用的羽絨服,高山靴和雪鏡,因為耗牛和馬匹上的東西比較多,所以我們幾個就把羽絨服拿在了手裏。
經過介紹,我們得知藏民兄弟叫喜漢,聽他說,那位老藏民是他的叔叔,他在小時候曾和叔叔一起去過漢族,他非常喜歡漢族的文化和習俗,所以就給自己起了喜漢這個名字。
我們立馬附和著說:“在有機會去漢族的時候,可以找我們幾個,包吃包住包玩,無條件實行三包政策。”
一路上,一直聽著喜漢唱著藏族歌曲,雖然沒有聽懂,但是歌曲的旋律時而優美,時而輕快,到給我們的行程增加了一點樂趣。
越往上走,雪景就越來越明顯,我們走的也越來越吃力,我甚至有些氣喘,眼睛看東西也有點模糊,感覺體力都快慢慢的透支了,喜漢給了我一個裝滿酒的酒瓶說道:“童兄弟來喝一口,把衣服穿上吧,不然會凍壞的.”
我接過酒瓶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讓我不停的咳嗽,不過覺得身體舒服多了,我這時候才看到,安右他們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好了羽絨服和高山靴雪鏡,我又喝了一口酒,趕忙也換上了。
“你有沒有什麼問題,能堅持嗎?”安右走到我身邊小聲的問了一句。
我笑了笑說道:“沒問題,可能是剛開始不太適應,有喜漢兄弟的酒在呢,一會就好了.”
“要不,我們把東西卸下來一些,你坐到馬匹上去吧,我們剛剛穿衣服的時候叫你,你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喜漢給你酒的時候你才停下來的……”冉鵬的體力也開始透支了,說話都喘著粗氣。
“沒事,不用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跟你們說話嗎,快點走吧,早去早回.”
我的話音剛落,天空中突然開始響起了滾雷,天氣也跟著陰了下來,看樣子,可能會隨時下雨,或者是下雪和冰雹。
“天氣變壞了,我們抓緊時間在往前趕一段路,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合適的露營地點……”喜漢灌了自己幾口酒,擦了擦嘴角,催促我們快點趕路。
我們也不敢怠慢,開始跟在喜漢後麵悶頭趕路,我並不知道這裏距離瑪沁保木拉山峰一共有多遠,張了張嘴想問下安右,但又一想,還是算了。
“怎麼了?”安右看到之後問了我一句。
“哦,沒事……”我搖了搖頭,快走了幾步到了喜漢身邊,跟著他一起喝著燒酒。
越往前走,風刮的越大,行走的也越加吃力,天也開始黑了,喜漢一直牽著馬匹悶頭走著,正當我想開口問喜漢什麼時候開始露營時,喜漢終於停了下來道:“好了,我們就在這裏露營,這裏是個擋風口,在往前走就沒有這樣的地方了,大家一起搭帳篷吧.”
我們都放下了身上的背包,從耗牛的身上拿出帳篷,三個人一起開始搭帳篷,剛搭到一半,就看到登山隊的那個幾個人也跟了上來,在我們身後不遠處也開始搭帳篷。
那個十幾歲的孩子,還衝著我們這邊做了一個中指的動作,冉鵬頓時火了,咒罵道:“我呸,毛沒長全的小崽子一個,小心會走不出雪山.”
“去,怎麼說話呢?人家就是一個孩子,別跟他一般見識,說這話太不吉利了.”我聽到後,連忙訓斥了一句。
“本來就是,你瞧那小子嘚瑟的,真他—媽—的想揍他!”冉鵬仍舊憤憤不平的說道。
“少說幾句吧!有那個力氣還不如快點把帳篷搭好.”我也不再理會冉鵬,悶頭搭起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