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當我什麼也沒問……”安右不在看我,又低著頭開始收拾東西。
我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安右沒有在繼續問我些什麼,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到現在都還感覺像在做夢一樣,更不明白,“那個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明天就出發,今天早點休息吧!”安右把一些必須用品都裝在了一個手提箱裏,他順便還幫我東西也一起收拾了,把他們都放在了房間的角落之後,揉了揉眼睛躺在了床上。
我張了張嘴,想讓安右放棄去梅裏雪山的想法,想讓他和我一起去阿尼瑪卿山,去尋找我心中的那根線的另一端,可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安右剛躺倒床上一會,他就睡著了。
我突然覺得胸口悶得難受,就像是失去一樣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一樣,也突然心煩起來,我使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後看了下時間,才下午兩點多,索性換了一身衣服,出去剪剪頭發,順便溜達溜達,也許心情會好一點。
我剪完頭發後就開始溜達,一直到夜幕漸漸的降臨,九江真的是個美麗的城市,比我生活了將近20年的城市漂亮多了,我坐到了海邊的欄杆上,抬起頭看著掛滿星星的夜空,它們一顆一顆的在我眼前閃著它們獨有的光芒。
一對穿著校服的小情侶摟摟抱抱的從我身邊走過,我看了看她們,突然想起了溫文,雖然她的性格非常古怪,臉色還經常冷冰冰的讓人不敢靠近,可是她的心地真的很善良,她說她的爸爸是因為我才會死掉的,她對我敵意也很大,但是她確確實實的幫過我,有時候我都會想,我的車子無緣無故的壞掉,銷售的家具也不明所以的出現問題,這些是不是她做的?
溫文不簡單,她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想到這裏,我突然間產生一種恐懼,溫文和“那個人”有關係嗎?雖然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個人”也不是非要置我和安右於死地,但是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和溫文會成為敵人嗎?
一陣海風吹來,我忍不住揉了揉手臂,夜晚的海風都已經開始有涼意了,秋天也已經到了。
我回到賓館的時候,安右還在熟睡,均勻的呼吸聲讓我聽得心安,我能感受到他的疲憊,想到我離開的幾天,安右也一定很著急吧!
第二天,我幾乎是被安右從被窩裏拉起來的,因為我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的,一晚上腦子都昏昏沉沉的難受,心裏也覺得很不踏實,翻來覆去的躺在床上怎麼睡都睡不著。
我幾乎是閉著眼睛刷牙洗臉的,就在我和安右吃完了早飯準備出發的時候,房間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拍響了。
我也不覺得困了,大清早的就用這麼大力拍門,連門鈴都不按,心裏想著這賓館的服務員也太沒有禮貌了。
打開門之後,我瞬間愣住了,因為拍門的並不是什麼服務員,而是一位在我看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冉鵬。
安右沒有見過冉鵬,他看到我楞在房間門口,就走過來拍了我一下,我反應過來之後,就讓冉鵬進了房間。
“他是……”安右看著我問道。
“我的秘書……”我沒有看著安右回答,而是一直看著冉鵬,因為他的變化讓我吃驚,才短短的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他竟然狼狽成這個樣子。
冉鵬的臉上長滿了胡茬,厚厚的眼袋和黑眼圈讓他眼睛都有些難以睜開,穿的衣服也鄒巴巴的,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就像很長時間都沒有洗澡一樣。
除此之外,我還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恐懼,沒錯,是恐懼,他的身體一直在不由自主的發抖,還在不停的咽著吐沫,雙手還一直抓著自己的衣服。
冉鵬坐下後,安右幫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去也不嫌燙就直接喝了下去,因為雙手顫抖,杯子裏麵的水還撒了一些在他的衣服上,安右看到後給他遞了一個毛巾,他接過後拿在手裏,抿著嘴唇看著已經沒有水的杯子,我拿過他手裏的杯子,又幫他倒了一杯水,就這樣,冉鵬連續喝了三杯水以後,情緒終於有了一點好轉。
我雙手交叉著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趾頭,不用問也知道,博軒這樣肯定和“那個人”有關係。
“公……公司沒了……”因為我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冉鵬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恩,知道了……”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之後悶頭抽著,抽著抽著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抬起頭就看到安右和博軒都在看著我,安右的表情是疑問,冉鵬的表情好像是……好像是不可思議!
“額……怎……怎麼了?”我楞了一下,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在看著我!!
“童大,公司沒了,是沒了.”冉鵬又重複了一遍,並加重了“沒了”這兩個字。
“恩,我知……”話說了一半我才意識到冉鵬說的話好像有什麼地方被我想錯了。
“你說什麼?公司沒了?什麼意思?”我的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一連說出了三個疑問句,心裏祈禱著,冉鵬的話千萬不要和我想的一樣。
“是的,公司沒了,不是我沒有管理好,也沒有倒閉破產,而是沒有了,消失了,一夜之間就消失了……”冉鵬的情緒好像又恢複到了剛開始的樣子,這麼簡短的一段話,他中間竟然深吸了好幾次氣。
我應該安慰他才對,因為這根本不是他的錯,而且我也已經決定把公司轉讓給他了,可我卻在他的話剛說完的時候突然情緒失控了。
“你說什麼?一夜之間消失了?你在說一遍!!你才消失了,你騙鬼去吧!”
我先是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冉鵬高喊著,然後抓起煙灰缸往他頭上砸去。
冉鵬被砸了個正著,當場就捂著額頭躺在了地上,我看著他躺在地上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對他做了什麼。
安右慌忙把裝在箱子裏的醫藥箱拿來出來,開始幫冉鵬止血,冉鵬的手上和臉上全都是血,我也急了,趕緊和安右一起幫他包紮止血。
“對不起對不起……我情緒太激動了……我沒想到會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我邊手忙腳亂的幫冉鵬包紮,邊語無倫次的向他道歉,說著對不起。
包紮清洗完了之後,冉鵬的整張臉的臉色顯得特別蒼白,我還是坐在床上低著頭,這次是內疚的,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等著家長的責罵一樣。
因為冉鵬的到來,安右要在今天出發去梅裏雪山的計劃臨時取消了,我乘坐電梯下樓到了賓館大廳,幫冉鵬開了一間房間,打算等冉鵬好一點以後問清楚公司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再做後麵的打算。
回到房間後,安右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被他看的一陣心虛,低著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拿起一本書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而且還心不在焉的,我還從來沒有見你像剛才那樣發那麼大的火,如果他是別人,你會吃官司的……”安右坐到電腦前打開了電腦,語氣似乎有些不善的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看了一眼安右的後背,小聲的嘀咕著。
“你能把注意力集中一點嗎?”
“啊?什麼??”安右說了一句讓我奇怪的話,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安右拿起電腦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扭頭了看了看我,接著把右手放到左邊的肩膀上,伸出食指指了指我。
“恩?”
我被他指的莫名其妙的,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沒有什麼不對的啊!接著我的眼睛看到了手裏拿的書,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我竟然把書拿反了。
“哦,嗬嗬……嗬……”我趕緊把書拿正了,尷尬的笑著不知道說什麼。
“公司的事情你怎麼看?”安右把椅子轉了過來,麵對著我說道。
“跟你一樣.”安右的話剛說完,我心裏又冒出一股無名火,我猛地的往椅子上一靠,把身後一張茶幾上的書本震到了地上。
“恩?”安右看了看我身後,皺著眉頭看著我,接著道:“你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艸……”我狠狠的把手裏的書本往身後的茶幾上一摔,接著起身,腳也狠狠的踹向了我坐的那張椅子。
安右猛然起身,向我身邊邁出了一步,伸出兩隻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領子,把我逼退到牆角,我的整個身子都靠在了牆上,接著安右我把狠狠的往他身上一帶,用他自己的額頭抵住了我的額頭,我們兩個人的鼻子都快碰到一起了。
“說清楚,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安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咬著牙對我說道。
“滾你的,我遇到了你妹……”我罵了一句,用力的把安右從我身邊推開,然後攥起拳頭狠狠的給了他一拳。
安右應該沒有想到我會出手打他,結結實實的挨了我一拳頭。
打了他一拳之後,我心裏的無名火還沒有散去,又衝安右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