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偉大使命

成吉思汗雖則英明神武,但在他麵前說話的人,無一人不是低聲下氣,但是丘處機這個漢人卻是一個例外,而且成吉思汗已經看到了丘處機的神通,這自然令得成吉思汗對於丘處機有一些敬畏之心了,正因為如此,成吉思汗才對丘處機的一再忍讓。

丘處機開口了,道:“大汗,請您說說你的夢吧,這樣我才能判別這個夢是不是一個真實的夢。”成吉思汗道:“好吧,我就把這個夢說一下吧。”

於是成吉思汗便把自己的夢說了一遍,而且說到自己在夢中抓那老頭之時,就像是抓著空氣一樣之時,尤其強調了一下,也說和剛才丘處機的那種“神通”類似……

丘處機聽得十分認真,而且一句話都未插,成吉思汗終於說完了,他望著丘處機道:“敢問道長這個夢是真是假。”丘處機道:“這個夢至少已經證明了一些什麼,比如大汗的身世。”成吉思汗陡然叫了一聲:“是的!道長如何知道?”丘處機道:“天機不可泄露,該說的,我一定會說。”成吉思汗一方麵吃驚於丘處機的判斷,另外一方麵卻十分不滿於丘處機的這種狀態,他隻是道了一聲:“好吧。那敢問道長,這夢中穿紅衣的老者是什麼人?”

丘處機道:“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世。”

成吉思汗把自己的眼睛睜得十分之大,他自然不明白這一句話究竟是何用意,他道:“請道長詳細地解釋一下,本王已經十分糊塗了。”丘處機道:“這一切很好理解,你知道你為何能夠在戰爭中屢次獲勝麼?”成吉思汗一怔道:“為何問這個問題?”

丘處機微微一笑道:“這和你的身世有著直接的聯係。”成吉思汗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什麼問題,立時叫著:“道長,你可知道我的父親究竟是何等樣人麼?”丘處機微微點了點頭道:“知道。”成吉思汗差點跳了起來,自然是由於激動:“原來道長知道,這再好也不過了,敢問道長,我父親是什麼人?”

丘處機搖搖頭道:“我隻能告訴你的是,你的父親絕不是人!”

不是人?成吉思汗大叫一聲:“不是人是什麼?”他簡直有些憤怒,差點拔出了自己的刀,但丘處機卻凜然不懼,甚至於不把成吉思汗放在眼裏,弄得成吉思汗十分尷尬,丘處機繼續道:“你現在不過才二十多歲,等到你到了一定的年齡,等到你統治的疆域足夠大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貧道相信,那種絕不會僅僅隻是出現一次……他會告訴你的身世!好了,貧道告辭了!”

說著,丘處機灑然而去,卻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於他,待得丘處機已然不見蹤影之時,成吉思汗才從嘴中發出了一個沒有意識的悶哼聲。

成吉思汗對著卡賓說到這裏,卡賓同樣的也對著汪子全這樣的說到了這裏,但同樣的加特是這樣對著我說的。

當卡賓聽到了成吉思汗的敘述之後,他簡直怔在那裏,對於成吉思汗的身份忽然產生了無比的懷疑,他居然怔怔問:“大汗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成吉思汗冷笑一聲道:“我非是人子,卻早已說過。”“難道你真的是天子?”

“不!隻能是庶幾近矣。”

在汪子全聽到卡賓的敘述之後,自然表現的更加的強烈,他差點跳了起來,這自然是不禮貌的舉動,他叫著:“這是一個偉大的曆史事件!快告訴我,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卡賓冷冷道:“到得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的後代。”

汪子全一怔道:“他沒說麼?”

卡賓淡淡道:“說了。”“說了,你怎麼會不知?”

卡賓道:“他並未直接說出來自己的身世,他隻是給我留下了線索,但這已經足夠引起我的興趣了。”

汪子全叫了起來:“什麼線索?”卡賓道:“我先不說,你先聽我說我和成吉思汗的遭遇最好。”汪子全道了一聲:“好的。”當加特給我講述的時候,問我:“據說孟先生的推理能力十分之強,不妨猜一猜這線索卻才何處?”

加特這麼問,自然是線索已經出現,而且我還知道了線索是什麼,於是我稍稍思考了一下,便立時想到了那十幾張古怪的拓片,我道:“難道線索正在那十幾張拓片裏?”加特拍了一下手道:“孟先生果然聰明!正是那拓片上的文字!”我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神色:“究竟是什麼情形?”

加特道:“且聽我往下說。”

卡賓對於成吉思汗這個鬼的身世有了一點癡迷,於是直接問:“大汗,你最後該探索出來你是誰的後代了吧?”

但成吉思汗忽然沮喪地歎息了一聲道:“不,我並沒有探索出我究竟是什麼人的後代,但是卻得到了一些線索……而且這些線索卻十分之重要……”

卡賓“咦”的一聲道:“什麼線索?”

成吉思汗忽然歎息了一聲道:“罷了,想你也不會十分感興趣,還是不必說了,就這樣吧,我也該回去休息了。”卡賓連忙道:“請大汗止步!小的十分感興趣!”其實卡賓並不能看到成吉思汗,因為成吉思汗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靈魂。

但成吉思汗一定是止住了自己的步子,他說了一句:“你不會感興趣的,我已經是死了八百年的人了,你怎麼感興趣?”

倒是卡賓說了一句十分切合自己的話:“我對於人自然不會感興趣,但是對於靈魂卻是萬般感興趣的。為了追蹤一個九州茶商的靈魂,我吃盡了苦頭才找尋到他,而且成功和這位茶商進行了交流,從他的口中獲得了第一手曆史資料,這是我一生最感興趣的事情,怎麼會不感興趣呢?”

成吉思汗讚歎道:“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卡賓道:“多謝大汗稱讚。”成吉思汗道:“關於這些線索,也是在我生命最後一刻才獲知的。雖然生前,我屢次夢到那個穿著血紅色的衣服的老人,但是他都沒有對我說出我的身份,隻是到了我快要死去的時候,他才說出我真正的線索……”

“請大汗詳細地說一下,我還是不十分明白。”

成吉思汗在生前的時候屢次懷疑自己的身份,而且夢中那個老人也多次暗示了他的身份,甚至於有一次,二人已經坐在草地上促膝暢聊了。

在做這個夢的時候,成吉思汗已經是四十多歲了,早已滅了南宋,而且成為世界上最為可怕的霸主。

“既然你不願告訴我你的身份,但何以你屢次要出現在我的夢裏?”成吉思汗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夢裏了。

“我在你的夢裏就是為了監督你。”

“監督我?我不明白。”

“是的,監督你完成你的任務。”

“我的任務?”成吉思汗十分疑惑。

“從你一開始出生,你就是為了完成你的任務而活著的,這也是你的父親賦予你的使命!”成吉思汗簡直有些茫然無措了,他實在不知道這老頭到底在說什麼?他問:“這是你以前未告訴我的,何以你現在要這麼說?”

“遲早要讓你知道的。”

成吉思汗苦笑著:“我不明白。”

“其實沒什麼不能明白的,從你一出生開始,你就沒有發現你有著異於常人的本領麼?”經這老人這麼一提示,他登時想起了從幼時到現在的一切,在幼時他比所有的小孩子要強壯,比所有的小孩子都有天賦,無論是騎馬,還是射箭,到了長大的時候,他成功當上了一個部落的大汗,而且在幾年之內,已經統一草原,這一切來得太輕易了,輕易地簡直令得成吉思汗自己都覺得萬分古怪,甚至於懷疑是不是已經被安排好了一切?

當然這也隻是成吉思汗想一想,至於真正的情形,自然沒有人知道,便是在史書裏也沒有記載!

到了後來,成吉思汗攻打歐洲和俄羅斯,都是輕而易舉,隻要有馬蹄的地方,一切便紛紛投降,成吉思汗在高興的同時,卻也產生了深深的憂慮,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的獲勝?

他雖然一本兵法沒有讀過,但是以常理推測,他卻知道戰爭遠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但何以自己進步這麼順利?

成吉思汗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這老頭聽完了成吉思汗的疑慮,微微而笑,道:“你可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當然。”“這當然和你的身世有關,正是因為你天生有著一些優異的天賦,所以才使得你變得無往不利。”“……那我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

“不,現在你還不能知道,現在你還得完成你的任務!”

“我的任務是什麼任務?”

“你的任務就是雄心壯誌!”“我的雄心壯誌?”當他想到自己的雄心壯誌之時,他的心頭忽然升騰一種難言的感覺,這種感覺使得他有著萬分的快感,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對著自己的結義安答(兄弟)說過,自己要做世界之主!

是的,成吉思汗的夢想正是要統一世界,要做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大汗,當他想到這裏的時候,他不由得“照”的叫了一聲,老人微微含笑道:“你的任務正是要統一世界,而且你的父親,你的家族都希望你能夠統一世界……”

成吉思汗愣住了,統一世界,是他一直的夢想,而此時居然被這老人點破,而且居然說是自己家族的使命,這如何不令他感到古怪?成吉思汗情不自禁問著:“我的家族到底是什麼家族?為什麼要讓我完成這個目標?”老人含笑道:“遲早是要知道的,而不是現在,待得那時我自會告訴你。”

說著紅衣老人站了起來,轉過頭便走了去,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唯獨剩下了成吉思汗,便就在這時成吉思汗也從夢中醒來了……

就是從這個夢裏,成吉思汗獲知了自己的使命,他的使命居然是要統一世界,而這個使命卻早已在他的腦海裏根深蒂固的形成了,從小他的夢想似乎便一直固執這個夢想之上。

如果說之前他的夢想便是統一世界,那麼那完全出於他個人的主觀夢想,而現在居然成為了一個家族的使命,這令得成吉思汗或多或少覺得有一些古怪,成吉思汗忽然有一種受製於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變得十分強烈,就促使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他的存在隻是為了完成一個使命,那麼他的生命存在意義是什麼呢?在過去完成了世界的統一,他會成為至高無上的人物,而且成為世界第一人,但現在卻不過是為了完成一個人一個家族的使命,這不得不促使成吉思汗感到十分古怪,成吉思汗絕非這樣的人,他是一個絕不容許受製於人的!

他忽然升騰起了一種抵抗心理,這種抵抗的心理正是,他突然間不想統一世界了,隻要把歐羅巴(歐洲)洲拿下來就好了。

但是成吉思汗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完成某一個人(自己的父親)設定的任務,會不會受到懲罰呢?即便不是受到懲罰,如果自己不完成大業,那麼自己是不是絕不可以見到自己真正的父親,獲知自己真正的家族呢?

成吉思汗想到這裏,忽然覺得很是好笑,因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對於自己的身世一點也不知道,而且自己的母親早已去世,從母親那裏沒有獲知一點信息,而現在卻為了什麼狗屁使命而生存,不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麼?但成吉思汗卻也僅僅隻是這麼想,隨後他還是決定要拚一下,而拚一下的目標正是統一世界!

於是成吉思汗加緊了侵略歐洲,因為在當時的世界,除了蒙古人,便是歐洲最為強大,隻要征服了歐洲,一切還不好說?成吉思汗又開始變得雄心壯誌了,為了自己的使命,為了這不知道是誰賦予的使命而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