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個聲音打破了禁忌，直接在何於的心底響起。
何於的眼光微微晃了晃，有些掙紮，似乎是有些清醒了。
“哥哥，快回來！”那個聲音又在何於的心底響起。
“小雪…”何於呢喃著。接著眼中掙紮之色更濃，似是要擺脫著什麼。
“哥哥，快醒醒，再走下去，你就會徹底的遺忘了過去，迷失了自己。”
何於眼中的迷茫又散去了少許，何於掙紮著，似是要記起來什麼。
“是小雪麼…”何於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卻是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也許是小雪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重了，產生的一種反射吧。
“哥哥，快停下，我帶你回家。”
何於本能地感覺到，那個聲音是沿著一個方向傳到自己心裏的，那個方向能夠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何於停下了，然後緩緩的轉過身軀，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何於眼中的迷茫之色越來越淡。
在那個聲音的引導下，何於不知走了多久，何於終於清醒了過來。身後，曼珠沙華鮮紅似火，靜靜地枯萎，凋謝。花瓣上，如血的鮮紅，緩緩地褪去，然後漸漸變得透明，融入那灰色的氤氳之中，直到再也分不出何處是曼珠沙華，何處是氤氳的灰暗，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是小雪麼？”何於喃喃道。何於左右尋找，但卻如何也找不到那個聲音的來源。
何於正尋思如何離開這裏時，眼前卻是一黑。
當何於睜開眼時，卻是發現天已經亮了，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裏，清晨的陽光正透過小窗，靜靜地泄在自己的床上。何於感覺得到，那陽光中，有一種溫暖的氣息，漸漸地彌散在整個房間中。
“醒了？”大伯走進房間，看到靠在床背上的何於。
“嗯。”何於點點頭，然後張開嘴準備說話時，大伯卻是搶先說話了：“昨天天都黑了，你還往山上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要不是我到山上找你，說不定你得在山上躺一晚了。”
“我暈倒在山上了，可是我沒印象啊？”何於詫異道。
“你不知道？我走進林子就看到你暈倒在小雪的墓前了，後來是我把你從山上背下來的。別說你小子還真沉，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都折騰散了。”大伯打趣地道，絲毫沒有要問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的意思。
何於聽到這裏，也明白了大伯的意思，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就算是說，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上午，何於閑來無事，就想上街走走，順便調整一下壓抑的心情。
小鎮的空氣很清新，陽光肆意地灑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醞釀著一種叫做溫暖的氣息。
“小夥子，過來聊聊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何於轉過頭，一個穿著怪異的人就坐在小街十字路口向陽的地方。
“哦？”何於眼裏出現了一絲玩味。
“年輕人，放心，我不是騙子。”那個人開口道。
何於笑了，貌似一般騙子都會說自己不是騙子的。
看到何於有些不太相信自己，那人又開口道：“我不收你錢，這會放心了。”
有意思，何於心思一轉，反正沒有什麼損失，聊聊就聊聊，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發生呢。
何於向著那個人走過去。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那人距離自己還有好一段距離，可是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耳邊？何於心下很是疑惑，對這個人的好奇就更大了。
走近時，何於才發現，那人身上是一件很舊的道袍，可能是年代太久遠，道袍上的紋飾都很模糊，隻有靠近才能看得出來。不過，這個年代，還能有這樣一個純粹的老道士，還真的不容易。
“施主，昨夜可曾安好？”那老道開口，卻是提出了一個令何於萬分震動的問題。
“道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何於故作不知，卻是試探著道。
“施主是否疑惑，昨夜究竟是夢還是什麼現實？”老道沒有理會何於的問題，卻又是一個令得何於心頭一驚的問題。
“道長，都知道？”何於問道。
老道沒有回答，卻是開口道：“施主身上，有著一絲極淡的奈何的氣息。”
何於回想起昨夜一場異夢，口中卻是喃喃道：“奈何奈何奈若何…”
老道始終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一絲驚容：“施主還記得昨晚奈何一途？”
何於搖搖頭，道：“記不太清了，很模糊，唯有這一句，似是隱藏在記憶深處，卻又似刻骨銘心，隻是我一回想昨夜，這一句就自動跳出來閃現在腦海。”
老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但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麼？”何於皺著眉頭問道。
“對於昨晚，施主還記得多少？”老道又問道。
何於搖搖頭，道：“我隻記得，我在山上祭拜的時候，似是撞到了一個鬼物。幾番險死還生的對峙之後，我隱約地看到大伯來山上尋我，之後的事情就很是詭異了。
“我記得我進入了一個很是氤氳的空間，很空曠，沒靜，靜得可怕，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不到。
“我似乎一直在奔跑，似是要擺脫什麼，但卻又擺脫不了。
“我碰到了一個黑影，總是看不清楚他的模樣，當我靠近時，我似乎看清楚了，卻又似乎沒看清楚，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我似乎迷失了…
“似乎有一個聲音早我心底響起，像是一種誘惑，似乎我沿著那個方向走過去，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又有一個聲音在我心底傳來，我記得，那個聲音很溫暖，讓人很是舒心。後來，我醒了，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何於緩緩地講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忽然眼中一亮，喊道：“我想起來了，那個聲音，是小雪的聲音，是的，一定是！但是小雪為什麼又會在那裏呢？”何於迷惑了。
老道聽到這裏，卻是一聲歎息：“命也…”
“命？和這個有關麼？還有，你所說的奈何是什麼？”何於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