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搏鬥

它的前爪在不經意間沾上了一點血跡,這一回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裏的確是在向外淌血。

王峰在電話裏焦急地問:“怎麼了?”我這才意識到去撿手機。我快速的將手機撿起後,抱著鬧鬧奪門而出。

跑到門外後,我衝著電話語無倫次地大叫:“家裏鬧鬼了,死人了,滿地全是血,太恐怖了。”

王峰急忙從公司趕回來,在外麵我又冷又急又怕,此時的我早已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渾身發抖的蹲在那裏。

王峰一把將我拉起,我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他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那個原本正流著血的地板此時卻幹幹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他鬆了口氣後看向我說道:“這裏很幹淨,並沒有血,你是不是又看錯了。”

我探頭向裏望去,地板上確實什麼也沒有,連牆皮脫落的地方也沒有一滴血跡,這太詭異了,難道我真的又看錯了?我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王峰怪我疑神疑鬼,害得他單位的工作沒做完就跑回來,還要等到明天繼續完成。

此時鬧鬧在我懷裏動了一下,我才想起它的前爪當時沾了一點血跡,這說明我剛才看到的都是真的。

鬧鬧爪子上的血還清晰可見,我和王峰互看了一眼,決定今晚在外麵住,這個房子太恐怖了,等明天一定要把房東找來問個究竟。

第二天王峰給房東打電話,他將屋子裏發生的事情向他訴說了一遍,房東沉默片刻後語氣堅定地說:“那裏絕不可能鬧鬼,你們少編這些謊話來拒交房費。”他並不相信我們所說的話,沒等王峰再說什麼,就將電話掛斷了。

無奈,冬天的天氣太過寒冷,我們隻有繼續住在那間恐怖的房子裏。

王峰去上班了,一整天我都和鬧鬧躲在二樓,我發覺二樓是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鬼仿佛無法上來,在二樓鬧鬧也恢複了以往的歡騰,總是對我撒著歡的蹦來跳去。

到了晚上我將王峰的晚飯做完後就抱著鬧鬧上二樓玩,王峰回來後便坐在茶幾前邊看電視邊吃飯。

不知什麼時候我睡著了,鬧鬧是什麼時候從我懷裏跑掉的都不知道,隻覺得這一晚上特別的困。

隱約間我迷迷糊糊聽到鬧鬧在樓下汪汪叫,還有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跑到樓下,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

隻見王峰在張牙舞爪地揮動著手臂,好象在跟誰打架,鬧鬧在王峰的腳邊衝著前麵的地板不停的汪汪叫著。

地上全是碎紙片和一些飯菜,碗被扣在地上,盤子已變成了碎片躺在角落裏,王峰正拿著筷子用力的向前戳著。

“到底怎麼了,王峰,你在幹什麼?”我快步上前抓住了王峰,他回頭看到是我,便一把將我拉到旁邊,神情有些緊張的叫道:“這裏危險,你快上樓去,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別下來。”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王峰,他到底怎麼了,中邪了嗎?他在跟誰打架?我看了看王峰的對麵,那裏什麼也沒有。

鬧鬧仍然在叫,都說動物可以看到人類看不到的東西,莫非它看到了什麼?難道這屋子裏真的有鬼?可是鬼究竟在哪?我根本看不到,難道王峰能看到?

王峰見我傻愣在那裏並沒有回二樓,他急得衝我大叫:“不是叫你上樓嗎,還愣在這裏做什麼,快回去。”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王峰對我這樣大吼大叫,我轉身跑回了二樓。

聽到樓下再次有摔東西的聲音,還有鬧鬧的叫聲,我急得在樓上直跺腳。不經意間,我看到了牆角的一麵試衣鏡,鏡子是王峰立在那裏的,每天上班前他都要在鏡子前照幾秒鍾整理一下衣服再走。

我曾聽姑姑說鏡子裏可以照到除了人類以外的其他東西,比方說鬼。也許這麵鏡子可以照出王峰麵前的鬼,想到這裏我便抬著試衣鏡悄悄來到樓下。

王峰也許是打累了,他的動作明顯有些僵硬,一直在糊亂的對著前方揮舞著手臂,還時不時看看鬧鬧,鬧鬧衝哪裏叫,他就衝哪裏揮舞手臂。

我疾步跑過去,將鏡子放到地上,王峰看到我下來剛要衝我大叫,我就將鏡子的說法告訴了他,他將信將疑地將鏡子對準空地照去,我和王峰馬上轉頭看向鏡子。

此時鏡子裏果真出現了一個人,是個男人。他穿著一身日本軍服,腰間挎著一把日本軍刀,看來他是個日本軍人,而且還是個有一定級別的日本軍官。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黑洞,臉上的一道傷疤仿佛將他的臉一分為二,從眉毛一直延伸到嘴角,顯得麵部格外猙獰恐怖。

我和王峰都被嚇壞了,沒想到姑姑說的都是真的,鏡子裏真的會照出鬼來,而且還是個如此恐怖的鬼。

我和王峰像是被釘在那裏般一步都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鏡子裏的男人,我倆渾身抖個不停,耳邊傳來咯咯聲,仔細一聽原來是自己的牙齒在相互撞擊。

地上有一些被他撕碎的紙片,他仍然在撕,並未理會我們。這時我才明白剛剛為什麼看到地上會有一些碎紙片了,那不是王峰撕的,而是鏡子裏的這個日本軍人撕的。

鬧鬧見我們都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鏡子,它也不敢再大叫了,小聲的叫了幾下就趴在地上不動了。

日本軍人撕完手中的紙後抬頭看向我們,那張猙獰的臉甚是恐怖。我的頭皮一下子酥麻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加速跳動,轉頭看向王峰,他也嚇得嘴唇顫抖,喉結上下蠕動著,他正在狂咽唾液。

“哥,我們該怎麼辦?”我第一次叫他哥,卻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轉頭看了看我,一臉的驚恐與畏懼。

我倆很有默契的再看向鏡子,日本軍人突然從腰間抽出軍刀,我和王峰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處在生死一線的我們隻能無助在站在那裏像個待宰的羔羊,想逃卻一步都動不了,腦子裏隻有絕望。

正在這時,日本軍人突然跪在我們麵前,我和王峰還沒有從驚慌中走出,都倍感詫異。

隻見日本軍人脫掉了自己的軍衣,將白襯衫的扣子解開露出肚皮來,隨後他就在我們的麵前將刀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血一下子從他的腹部噴濺出來,濺到了牆上和鏡子上。那塊沾染了血的牆壁內正露出幾塊木板條。

“啊……!”我和王峰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我們一步一步向後挪去,這一幕隻有在電視劇或電影裏見過,如今卻在我們家裏上演了。

我一不小心將鏡子碰倒了,日本軍人在鏡子倒下前也因體力不支的倒了下去。他的血一直在流,血正向著我們的方向走來,流到了我們的腳邊。

我和王峰不知哪來的勇氣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樓上,鬧鬧也緊隨其後,一下子跳到我的懷裏。它在發抖,我也在發抖。

再看王峰,他正在不知給誰打著電話,嘴裏訴說著剛剛的經曆,電話那頭的人答應了明天就來幫忙驅鬼。

第二天,王峰找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把我們攆出家門的姑父。他是來要錢的嗎?我看到他一腳邁進屋裏,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王峰也跟著進來,我詫異地看向他,他看了我一眼,我在他的眼神裏讀懂了他的意思。

姑父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從他的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塊八卦盤來,然後煞有介事地捏指掐算了起來。

姑父走到了那塊曾經向外滲血的地板處,那裏有一堆碎紙片,姑父拿起一些看了看,然後又去摸了摸脫落牆皮的地方,最後又趴在地板上聞了聞,一股腐臭味竄入他的鼻腔。

他突然轉過身來死死地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毛。姑父看了我幾秒鍾後便轉頭用手指用力按了一下脫落牆皮的地方,其中兩塊木板條突然凹了進去。

我和王峰對視一眼,誰也沒說什麼,地板突然咣當一聲立了起來,露出一整片黑洞。

姑父用手電筒向裏麵照去,我和王峰也走過來探頭張望。裏麵黑漆漆的,有台階通向裏麵,看來應該是當年日本人留下的地道。

姑父一步步走下去,我和王峰也跟著下去。裏麵的空氣夾雜著腐臭味和土腥味。越往裏走,地道越寬,到了最裏麵竟是一大片空地。

姑父一隻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拿著電筒來回地照著,正中間的一口黑色棺材鎖住了他的視線。

他一步步向棺材走去,棺材蓋很沉,他沒有搬動,轉頭示意王峰幫助一起抬,王峰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他們合力抬起了棺材蓋。

我仍站在原地沒有動,眼前的光線很暗,隻聽得姑父“媽呀”一聲,然後就是撲通坐在地上的聲音。手電筒掉在了地上,光線打到了我這邊。

“王峰,你們那邊怎麼了?”我焦急的問著,卻一步也不敢走過去。

王峰沒有說話,姑父也沒有說話,我隻聽到棺材那邊有急促的喘息聲,我急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