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管吃管喝嘛,完全沒問題!別說管三年,隻要能把芳芳教出來,給江姐養老都成。
古人非常崇敬一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話放到現在可能有些誇張,但在古代,卻是社會現實。在古代,吃飯要麼憑勞力,要麼憑手藝,師父願意把吃飯的手藝傳給你,這是天大的恩情。
現代社會,這種觀念已經弱化了許多,但在陰行,仍舊奉行。
我請求江姐做一件事情,能不能幫著招一大批陰魂,幫忙查一個人的蹤跡。江姐搖頭:小子,並非是我不願幫你,而是幫不了啊!
我這才想起,剛剛江姐說,芳芳很有可能是自古以來第一個被完全治愈的招陰婆。這麼說來,江姐的病,並沒有完全治好,那她是怎麼活到這麼大年紀的?
江姐跟我解釋,她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是因為懂得一種養生的秘術,可以延緩犯病的時間,不過要付出一個代價,不能招陰。江姐每用一次招陰婆的手段,都要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不瞞你說,留下小猴的殘陰,差點把我這老骨頭都給搭進去,若是答應了你,恐怕還沒招來幾隻陰魂,我先進棺材了。”
我理解了,江姐的招陰本事的確厲害,卻不能輕易用,她更像是一個理論家。
“不過你也別著急,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保證讓這小丫頭做得到。”
三個月……仍舊是太久了啊,希望這段時間裏,驢子那邊,能有新的發現,我不知道大壯在冷櫃中,能夠堅持多久。
江姐在錢乙堂住下來了,金棺匠和黎道長則是先回去了,臨走前兩人告訴我,若是再有妖邪禍害人間,盡管開口,他們一定不推辭。這種難得的俠盜精神,讓我十分的欽佩。
一連過了十日,王富貴仍舊是音信全無,他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期間我去了一趟水城,帶著謝芙重新做了精神鑒定,然後辦理了出院手續。大壯的事情我沒忍心告訴她,就說被王富貴帶走了,讓她先回娘家,我們一定幫她把大壯奪回來。
謝芙對我千恩萬謝,跪倒在我的麵前,就要磕頭,我好不容易才拉她起來。離別後,我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救回大壯。
又過了十幾日,已經是春天了,天氣開始變得反複無常,明明早晨冷風凍得人耳朵發麻,中午卻是恨不得穿上T恤,打開空調。
江姐已經開始教導芳芳招陰婆的本事,她答應芳芳隻要好好學習三個月,就幫她把黑玉貔貅給叫醒。
劉三魁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最近又投身編寫他的盜墓教科書了,小黑不知道跑哪去了,或許是大壯的事情傷到了他的心,想要出去散散心,讓我有了王富貴的消息,再聯係他。至於喬峰,則是被我安排先回喬家一趟,幫我打聽打聽黑鴉組織的下落。
莉莉回佟姐的醫院繼續上班,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直到幾天後,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用圖釘釘在我家門口的,還是莉莉下班時發現的。
拿到信封後,我能想象到,我的臉色絕對非常黑。在信封的正麵,是用毛筆寫的一行字:少郎中親啟。而背麵,則是一個圖案,一隻側身、長有紅眼的黑色烏鴉。
又是黑鴉!
在《少郎中問診百帖》中,記載了許多曆代少郎中和黑鴉組織鬥智鬥勇的事跡,黑鴉組織就像是一隻附骨的毒蛇,想甩都甩不掉。
現在,黑鴉盯上了我。
我將信封撕開,裏麵是一張A4紙,上麵仍舊是一行毛筆字:我們來繼續遊戲。
莉莉湊過來看了一眼,不解的問我:小強,他們和你玩什麼遊戲?
我哪裏知道,不過八成是個隱喻,是要繼續少郎中與黑鴉組織曆代的恩怨。或者,是指的其他事情?
我把信封重新打開,沒有其他東西了,隻有這張紙,這行字。他娘的,裝神弄鬼。
三天之後,我才明白,遊戲已經開始了。那天天氣十分陰沉,像是要下第一場春雨,天上轟隆隆的響個不停。我坐在大廳門口看書,風一吹,柳絮直往臉上貼,讓我恨不得這雨趕快下。
或許是上天知道了我的願望,雨點子淅瀝瀝的開始往下砸,我開始尋思,莉莉今天帶沒帶傘,芳芳用不用我去接。
說來也怪,今天家裏就我一個人,劉三魁說是去拜訪個朋友,出去個三五天,江姐則是在附近尋了幾個麻友,每天和芳芳一起上學出門,放學回家,風雨無阻。
雨越下越大,風一吹都進屋子裏了,我趕緊起身準備關門,卻聽到大門響了。
我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兩個大人走了進來,這兩人一男一女,很有夫妻相,男的懷裏抱著個孩子,女的則是舉著把黑傘,給兩人遮雨,自己全身都淋濕了,也不在乎。
這夫妻兩人帶孩子來看病的,恐怕還是急症,那男的看到我,趕緊抱著孩子跑過來,嘴裏還著急的喊著:醫生,快救救我家孩子!
我趕緊讓兩人進了屋,推出移動病床,讓男人把孩子放下。我這時才看清,是個小女孩,六七歲模樣,臉蛋跟紅蘋果似的,嘴唇發白,呼吸急促。
我伸手在孩子的額頭上摸了一下,好家夥,真燙手,最少也有三十九度半了。
我問孩子爸爸:孩子怎麼燒的這麼高?
男人焦急的解釋:我們也不知道啊,三天前妞妞忽然發燒起來,我以為是天氣反複無常,受風感冒了,也沒太在意,隻喂了藥,誰知昨天忽然燒的特別厲害,趕緊送醫院去了。
一旁的孩子媽媽急哭了:到醫院檢查了一遍,什麼病都沒發現,退燒藥都打了好幾瓶了,一點用都沒有,醫生說……說這孩子恐怕堅持不到明天了。
說到這,媽媽噗通一聲跪在我麵前了,不停的磕頭。
“醫生……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妞妞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子,她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