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
我心裏一喜，江姐願意收芳芳為徒，這可是好事啊。
不過我心裏有些疑惑，芳芳口中的醜猴子，是怎麼回事？聽江姐的話，她的肩膀上，似乎真的有一隻猴子。
我悄悄問金棺匠：什麼猴子？
金棺匠也是一臉疑惑：我也不知道，如果是陰魂，我應該能發現的了。
說的沒錯，第一次見到金棺匠時，我就已經知道，他有和陰魂交流的本事了，或許比不得招陰婆的本事，但總不至於有一隻陰魂在麵前，卻察覺不到。
再說了，現在是白天，有陽光照著，再厲害的陰魂，也得從陰暗的地方躲著。
我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還刻意壓低了些，可離著這麼近，江姐還是全聽到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膀，跟我們說道：這是我們家小猴，去年死的，我舍不得它走，留了一魂一魄。
嘶……我忍不住吸了口涼氣，江姐肩膀上還真有隻猴子，而且隻是一魂一魄？
我曾經聽師父說過，這種隻有一魂一魄的陰魂，叫殘陰，是招陰婆獨有的一種本事。
如果有哪家親人離世，家人實在是舍不得，若是招陰婆願意出手，就可以將死去之人的陰魂一拆為二。人有三魂七魄，被拆分出來的兩魂六魄先去陰間，剩餘的一魂一魄則是可以留在陽間逗留三年，三年後追隨另外兩魂六魄去往陰間，重新合二為一。
怪不得連金棺匠都沒察覺，原來是殘陰。
師父還跟我說過，殘陰是十分高深的招陰手段，隻有最頂尖的招陰婆，才會。如此看來，江姐的本事，厲害著呢。這麼想也沒錯，能夠比其他招陰婆多活三四十甲子的人，豈能是尋常之輩？
這種師父，得要啊。我把芳芳抱起來，對著江姐：芳芳，你拜江婆婆為師，讓她教你些本事，好不好？
誰知芳芳一扭頭，十分堅決的說道：我才不要拜醜八怪為師。
這尷尬的，我真怕江姐生氣，扭頭就走。我剛準備替芳芳向江姐道歉，誰知一扭頭才看到江姐臉上壓根就沒生氣的表情。
相反，江姐的眼神，簡直就是看到小綿羊的大灰狼，恨不得一口將芳芳給吃進肚子裏，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將芳芳抱的更緊一些。
“小丫頭，你跟著婆婆，可是有莫大好處的。”
芳芳把頭扭到另一邊去，還哼了一聲，一點麵子都不給，這小姑娘倔起來，可比大人不講道理多了。
江姐故意擺出嚇人的表情，聲音壓低：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不跟著婆婆，說不定過幾年你就要死了，被埋進土裏了！
我知道江姐是在嚇唬芳芳，可是……我隻好實話實話，芳芳的病不會犯了。
“小子，你在逗我？”
我當然不是在逗江姐，我把芳芳當初犯病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描述給江姐聽，江姐身為招陰婆，當然能夠聽出我沒有騙她。
江姐還是有些不信：照你這麼說，這小丫頭早就該死了，怎麼活蹦亂跳的，一點事都沒有？
“我把芳芳的病，治好了。”
江姐皺起一邊眉頭，挑起另一邊眉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就你？”
還真就是我，我又把給芳芳治病的過程，講述了一遍，從用佛前金蓮鎮壓她體內陰氣，以及用少郎中獨有針法治病，最後再用祈福的方法，進行鞏固。
江姐信了，她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丫頭恐怕是自古至今，第一個完全被治愈的招陰婆啊！
說著，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小子，你幫婆婆治好幾個人行不行？什麼條件，你盡管提！
所有條件隨便提，這可真是個誘人的買賣，但我不能失了智。
“江姐，要我治病的人若是沒有十八周歲，我治，若是有了，恐怕治不了。這是祖訓，想必您能理解。”
但凡是陰行中人，總有些犯忌諱的底線，不給成人治病，就是少郎中的底線。我不知道當初祖師爺為什麼會立這麼一條規矩，但曆代少郎中都嚴格遵循，我又如何能豁免。
江姐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問道：真不行？
“不行。”
江姐感歎了一句“這就是命啊”，隨後病沒有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而是問我：你是這小丫頭的父親？
我很想說是，不過現在還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和莉莉還沒正式領證，不能亂說啊。
我隻能說不是，不過我應該能做的了這孩子的主意。
江姐告訴我，芳芳的天賦非常高，而且沒了死亡的威脅，定能成為三百年來最厲害的招陰婆，讓我給勸勸。
我當然勸，我對芳芳說，江婆婆可厲害了，你聽小強叔叔的，跟她學點東西，好不好。
“不好！”
小孩子不聽話啊……我還舍不得黑臉，隻能繼續哄。
“芳芳啊，你為什麼不願意拜江婆婆為師啊，你可不能說江婆婆醜啊，這不禮貌，不是好孩子該說的話。”
芳芳噘嘴：她罵我小丫頭片子，是個壞婆婆。
我沒轍了，準備把莉莉這個救兵搬出來，還沒等我喊莉莉過來，江婆婆忽然開了口。
“丫頭，你要是拜我為師，我把你胸前那隻貔貅叫醒，怎麼樣？”
貔貅……黑玉貔貅？
當初黑玉貔貅為了保護芳芳，碎成了一顆玉蛋，我把玉蛋用紅繩串起來，掛在了芳芳的脖子上。據我的了解，黑玉貔貅陷入沉睡之中，我曾經嚐試以開光的方式，想要讓黑玉貔貅醒過來，卻是沒能成功。
芳芳語氣鬆了些：真的？
江姐很認真的說：當然，婆婆從不騙小孩兒，而且你跟我學了一身本事，自己也能喚醒它。
一聽這個，芳芳將剛剛的不愉快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我學，芳芳要學！”
我忍不住鬆了口氣，如此甚好啊！我問江姐，要教多久才能讓芳芳出師，還有能不能留在錢乙堂教，芳芳這麼小，肯定是不能跟她走的。
江姐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年，以這孩子的天賦，三年內絕對能出師。留在這裏教，行啊，你們管吃管喝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