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童子命8

附體的老狐狸被趕跑,淑琳隻是短暫假死,馮欄說她幾分鍾後就能醒來,便讓我和戴桃將淑琳扶到院裏,清理臉上的髒東西,他則留在屋裏和常四爺竊竊私語起來。

幾分鍾後,馮欄出來,看一看還在昏迷的淑琳,對我道:“常四兒在仙家譜上查到那老狐狸的籍貫,明天咱倆去一趟河北,看看能不能找到淑琳母親遇見老神仙的廟,得搞清楚這個廟的情況,才能找到它纏著淑琳的原因。”

我點點頭,全聽馮欄吩咐,而淑琳已經有了呼吸,沒有醒來,像個熟睡的嬰兒那般安靜,我道:“咱先把淑琳送回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咱們再找地給常四爺買個禮物,你知道它喜歡啥不?”

來的路上就想帶點東西,免得空手登門有些尷尬,可馮欄死活不讓,硬說他和常四兒差著輩,帶東西跌份,可眼下常四爺幫了我的忙,怎麼著也得感謝一下。

馮欄卻咧嘴一笑,說道:“你就去最好的禮物,去吧,它一直等你呢!”

“它等我幹啥?囡囡那事不是已經解決了?”

“不知道,隻說有筆賬要和你小子算,讓我喊你進去。”

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馮欄將我推進屋,還從外麵將門鎖上。

昏暗潮濕的屋裏,常四爺盤腿坐在蒲團上,捧著李香頭的手機按個不停,還時不時吐一下舌頭,見我進來,橫我一眼,帶著很重的鼻音冷哼道:“來啦?”

我訕笑道:“四爺玩著呢?要不您先玩,我給您弄隻雞吃吃?”

“你真把四爺當貪吃蛇了?一隻雞就想打發?我問你,去年你答應逢年過節給四爺送好吃的,怎麼一直不去給四爺上供?來來來,坐在四爺旁邊慢慢解釋。”

我拖個蒲團坐到常四爺旁邊,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倒也沒動粗,隻是擔心我跑了。

我陪著笑臉解釋:“我去了一次,就是沒找到您說的地方,天龍山東行三十裏的一處山縫,您不覺得這個範圍有點太大了?”

常四爺切了一聲,不再糾纏這個事,轉而說道:“小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聽說你現在跟著院裏那個壞小子驅邪打災,能賺到錢麼?”

不知道常四爺打什麼主意,我小心翼翼的說:“能賺到一點。”

“一點怎麼夠?這麼跟你說吧,小李年紀大了,他兒子不適合當差,四爺就瞧你小子順眼,等小李老了,就換你伺候四爺吧,也是你小子的福分,四爺吃的不多,逢年過節你孝敬點血食,平日裏有個早中晚的三根金條就行,到時候你立個堂口,四爺幫你賺錢。”

出馬仙要的金條不是真金,而是金色黃色的線香。

可我卻不想給它當差,先不說大仙們經常吸食弟子的精氣,就它們本身來說,出馬仙是尊稱,實際上還是妖邪,生人跟它們打交道久了,沾一身邪氣,肯定變得瘋瘋癲癲。

常四爺張口,我不敢拒絕,隻好敷衍道:“瞧您說的,不就是一口香火麼,不用幫我賺錢,我一天三頓白給您燒就行了。”

常四爺在我頭上敲一指頭,說道:“油頭滑腦的小子,你不想賺錢,四爺還想積功德呢,堂口必須立起來,你賴不掉的,現在跟你好說好商量,到時候你敢跟四爺死皮賴臉,直接拿法了你小子!回去準備吧,再有個五六年,四爺就去找你了!”

說完話,常四爺不再理我,低頭玩手機,我為淑琳的事向他道謝,他隻是哼了一聲,讓我該幹啥幹啥去。

出門後,淑琳已經醒了,隻是眼神呆滯,腦袋還有些不清楚,快到她家樓下才恢複一點神智。

馮欄寬她的心,童子命早夭的問題已經解決,以後可以放心大膽的活!

淑琳茫然點頭,說一聲謝謝,便拉開車門上樓,看她腦子不清晰,步履蹣跚的樣子,我想送她回去,她拒絕了,隻說身子很不舒服,有事明天再說。

一夜無話。

原本決定第二天去承德找淑琳母親拜過的寺廟,可一大早淑琳打來電話,語氣裏掩不住的欣喜,向我和馮欄表示感謝,她說一覺醒來之後,有一種大病初愈的輕鬆,雖說以前也沒有生病的感覺,可就是突然間卸下背負已久的枷鎖那般暢快,為了表示感謝,她要請我們吃晚飯。

馮欄沒興趣,而戴桃聽說馮欄不去,也沒興趣,夜裏便隻有我開著馮欄的車,美滋滋和淑琳約會,淑琳用那從未有過的輕鬆姿態跟我談天說地,一頓飯吃得十分愉快,隻是轉天要去承德,便沒有繼續約會,吃了飯便送她回家。

到樓下,她再次向我表示感謝。

我讓她不要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淑琳認真道:“吳鬼,我一定要謝謝你,我知道我的事情很危險,你冒著危險救我,我真的很感動。”

我頗感汗顏,一來我沒覺得危險,二來有危險也不是我扛著,便跟淑琳解釋:“你多心了,就是破個童子關而已,其實沒啥危險...”

淑琳打斷我的話,有些激動的說:“你不用瞞我,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讀大學時談了一個男朋友,但我媽極力反對,她說我是小仙女,普通男孩會拖累我當神仙,我男朋友覺得我媽迷信又解釋不清,隻好以毒攻毒,就領我去北京的道觀請教一位道長,想看我到底是不是小仙女,結果道長給我算了命,又聽我說了從小到大的幾件事,確定我不是童子命,而是被妖邪附身,活不過二十四歲就會死,他還說我身體裏的妖邪很厲害,他不敢管。

後來我們又找了兩個很有名氣的驅邪師父,可一進他們家,我就昏迷,醒過來後,師傅送瘟神似的打發我走,打那以後,我就知道我的事一定很麻煩!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麼?就好像你知道有個殺人犯鑽在你家裏,隨時要你的命,你卻不得不回家一樣,這幾年我沒有一天不害怕,沒有一晚不做噩夢,如果沒有你幫我,就算沒有妖邪害我,恐怕我也堅持不下去了。”

淑琳壓抑許久,一朝解脫,便跟我大倒苦水,說到動情處,還給了我一個深深的擁抱。

我倆連手都沒拉過,突然間的擁抱讓我心神蕩漾起來,安慰她:“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以前你是沒有遇到有真本事的師傅,民間道士傳法不傳教,沒有道位神職,水平有限,道觀裏的道士...”

話說一半,我突然覺得淑琳剛剛那一番話,好像有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