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竹瑪

人的手握起來不都是有皺紋的嘛,這再正常不過了,二叔大驚小怪的做什麼呢。

“數數,有幾道杠?”二叔瞄了我一眼說道。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二叔:“三道,你又不是不識數,問這麼低級的問題,考驗我的智商嗎?”

“你智商本來也不高!”二叔揶揄了我一句,我眼一瞪,二叔連忙打哈哈,“你知道這三道杠代表著什麼嗎?”

“代表什麼?有話快說,不說我睡了。”我不耐煩道。

“代表你有三段姻緣,看好這三道,兩長一短,你命裏麵有三個女人,其中兩個陪你終老,一個短命鬼。”二叔咂著嘴說完,不停的搖頭,嘴嘌起來,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我頓時鬆開了手,不屑道:“二叔,這可是法製社會,上麵明文規定了,一夫一妻製,娶多了,重婚罪!”

“我說的是你有三段姻緣,又沒說你要拿三個結婚證,你這腦袋,花崗岩做的吧?”二叔沒好氣的敲了敲我的頭說道。

我還是不信,趁著二叔沒注意,一把握起他的左手,朝著小拇指下麵看去,一道深深的杠,由始至終,很長。

我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你吹牛吧,你看你也有婚姻線啊,一長條,那你怎麼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啊,四十多了,老了老了還要來段黃昏戀不成?”

二叔頓時爆炸了,爬起來將我按在床上一頓暴揍,然後氣呼呼的麵對牆躺下了。

我笑著笑著,卻僵住了。

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二叔不是沒有相好的啊,東北竹家老爺的妹妹,可是等了我二叔十年了,這一次,她出手幫我們找尋鬼仙的蹤跡,可是有要求的,她要二叔。

我不自覺的再次握起左手,看著那三條杠,最上麵兩條,細長,最下麵一條,短促,但是斷了一截之後,手往外翻,似乎又延續了一點,我看不懂,心裏麵卻七上八下的。

三個女人,月牙兒、林夕、穆娜,跟我有糾纏的,可不是三個女人嗎?

如果二叔說的是真的,那麼,誰會是那個短命鬼?

她們三個,我一個不希望出事。

看目前的形勢,穆娜的處境是最危險的,上次她給穆家托話,不就是已經九死一生了嗎?

穆娜,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該怎麼做,才能聯係到你,才能救你於危難?

穆娜,會是那個短命鬼嗎?

我不由的甩甩頭,將這些胡思亂想出來的念頭給摒棄掉,覺得自己很可笑。

穆娜算是我的女人嗎?我和她之間,接觸很少,我之所以對她念念不忘,是因為從一開始,她對我的引導深入我的生命之中,讓我覺得神秘,之後又救過我,讓我覺得感激,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可是對於她來說呢?

我或許就是比路人甲多了那麼一丁點的特別吧,畢竟我是老陳家的子孫啊!

所以,不成立的,二叔這一次肯定說錯了。

我在心裏麵默默的暗示自己,讓自己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做過多的糾結。

那一夜,我是怎麼睡著的我不知道,隻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在做夢,夢到了什麼也記不得,等到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二叔正坐在外麵的沙發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起床,頭有點疼,畢竟昨夜睡得太遲了,有點不舒服。

二叔看到我起來,搭了一句話,然後又沉默了。

我問他吃了沒有,他搖搖頭,讓我坐在他身邊,說有話跟我說。

我頓時感覺到二叔今天有點不對勁,難道就是因為我昨天揶揄他兩句,他就生氣了?不至於吧?二叔不是這種小氣的人。

“旭哥兒,昨天你跟我說,小九兒和林夕同時出現在了大世界,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看的?”二叔開門見山道。

我撓了撓雞窩似的頭發說道:“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這不是巧合,要出事,可是目前看來,卻又風平浪靜的,無從下手。”

“對,很奇怪的感覺,但是你我心裏麵都明白,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很快就會出事的。”二叔的想法跟我完全一致。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去果子嶺之前,我就想著,等到回來,如果大世界那邊出事了,正好撕開一個口子去調查,可是目前看來應該沒什麼大事,畢竟無論是麗姐還是徐哥,還是林夕,都沒來找我。

二叔歎了一口氣說道:“等吧,你這些天多留意著點,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去哪?二叔你可不能把我一個人丟下!”我瞬間有些慌了,二叔到底怎麼了,感覺心事很重的樣子。

二叔笑了笑說道:“別緊張,沒什麼大事,就是昨天你說的話,讓我忽然意識到,這些年,我虧欠一個人太多了,你說得對,我四十多了,人生能有幾個四十年,再不正經點,這輩子恐怕真的要錯過了。”

“你是想去東北,找竹姑姑?”二叔真的想通了?

“她叫竹瑪,很普通的名字,知道十年前,我為什麼不答應竹老爺娶竹瑪嗎?”二叔第一次向我敞開心扉,我立刻嚴肅了起來,盯著二叔大氣都不舍得出,“為什麼?”

“因為竹瑪的命格,不凡,當年我第一眼見到竹瑪,就被她出眾的氣質所吸引了,我在竹家待了小半年,竹瑪整天圍著我,我們感情投契,偷偷摸摸的也約會,那時候我三十出頭,血氣方剛,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怎麼忍得住?拉手、親吻,熱戀衝昏了我們的頭腦,直到有一天夜裏,我牽著她的手,翻出了竹家大院,帶著她去後山小竹林,脫下了她的外衣!”

二叔猛然頓住了,我心裏麵火急火燎的:“發生了什麼?被竹家老爺發現了,棒打鴛鴦?”

“不,竹老爺巴不得我們能生米煮成熟飯,當我將竹瑪壓在身下的時候,手摸向她的後背,卻摸到了一條尾巴。”二叔雙手捂住臉,痛苦的垂下頭,這段回憶,開頭是甜蜜的,可是結尾,肯定很虐心,二叔因此痛不欲生,糾結了十年,終究還是放不下。

“尾巴?竹瑪不是人?”我驚訝至極,但是慢慢的又冷靜下來,“東北竹家,養狐為生,難道竹老爺的妹妹,是隻狐狸精?”

狐狸精三個字冒出來的時候,我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個詞現在連中性詞都算不上了。

二叔立刻搖頭:“不,竹瑪不是狐狸精,她的尾巴,不是那種毛茸茸的狐狸大尾,更多的算是一個尾根罷了,當時的我卻懵了,一把推開了竹瑪,可是那時候,竹老爺已經帶著竹家人找來了,將我們帶了回去,竹老爺說我和竹瑪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必須娶竹瑪,可是當時我是怎麼也不願意的,我怕竹瑪是狐狸,我是走陰陽的,人妖殊途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我絕不可能娶一隻狐狸的,那是我的信念,所以我逃了,竹老爺大發雷霆,發誓十年之內,我要是再敢踏入東北一步,定將我碎屍萬段。”

原來十年不進東北是這樣來的,我看著二叔,看著他那悔不當初的痛苦表情,心裏麵也很難受。

看得出來,二叔是愛竹瑪的,那是他的初戀,也是他這四十多年來,一直揮之不去的情感,表麵上看起來他好像吊兒郎當的不喜男女之事,其實,他心裏麵的情傷,比誰都深。

“那,二叔,竹瑪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我知道再問下去,是在二叔的傷口上麵撒鹽,可是我還是想知道。

二叔歎了一口氣,看向我:“竹瑪不是狐狸精,但是在出生之前就被人算計了,據說竹瑪的母親在剛懷上竹瑪的時候,身體很不好,他們找人看了,說是要用血狐的血保胎,竹家人世代養狐,朝外麵販賣,但是自己卻從來不吃狐狸,更不喝狐狸血,但是為了孩子,竹瑪的母親還是喝到了血狐血,之後整個孕期都很順利,等到竹瑪出生的時候,便帶了那一小節尾巴根。”

“二叔,可能還是你們多想了,人本來就是動物進化的,尾巴隻是沒用,被進化掉了,但是有的人沒進化完全,有那麼一丁點的尾巴根,也是有可能的,在醫學上來說,這屬於一種病,是可以治療的。”

我以前在寫論文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言論,現在想起來,竹瑪可能就是得了這種病了。

可是二叔卻否定了我:“不,竹瑪的事情,是竹家的秘密,在竹瑪身上,發生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竹瑪從小便可以與家裏麵飼養的狐狸交流,從小不喜歡母乳,更喜歡狐狸喂養,彈跳力很好,特別是那雙眼睛,眼梢微微向上翹起,看起來很漂亮,可是一聯係到狐狸,就覺得心裏麵發毛。”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二叔是走陰陽的人,看事情比很多人都透徹,他沒跟我說詳細,但是我卻明白,光憑著這些傳言,這些外部特征,不足以讓二叔那樣決絕的放手竹瑪。

在他們之間,肯定還發生了某些詭異的事情,讓二叔恐懼,逼迫他放棄了竹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