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怎樣,這條白蛇肯定是不能留的,我得先想辦法殺了這白蛇再說。
那白蛇似乎有心靈感應似的,一下子吐長了信子,朝著我伸過來。
我當時一個機靈,揮起繡春刀便朝著那白蛇的頭砍了過去。
這一砍,並沒有真的砍到白蛇,那白蛇瞬間炸開了,幾十個蛇頭一股腦的朝著我撲過來,那樣子,就像是手裏麵握著一把煙花,瞬間被點燃了的樣子。
而隨著那白蛇變異,穆娜也瞬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條巨大的白蛇。
這一次,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從頭至尾,根本沒有穆娜,這是一個幻象,是這裏麵的白蛇在迷惑我。
可是,現在怎麼辦,那白蛇一個勁的攻擊我,我不斷的後退,手上麵的肉桂花花形還有法力,在不停的閃著白光。
但是肉桂花的白光,是針對那蕨類物質的,對這白蛇沒有作用。
我心裏麵有些慌,那些白蛇,在我麵前晃得眼睛都疼。
我明白,它們的蛇信子吐出來的氣體有迷幻作用,時間長了,我還會墜入另外一個幻境裏麵。
到時候,別說斬殺這白蛇拿到鬼晶了,就是我這條命都得搭進去。
怎麼辦,繡春刀殺不死這白蛇,我得想另外的辦法。
我有什麼?
我有天眼!
可是,天眼的觸動,需要一定的條件。
這鎮妖塔裏麵,屬於極陰的環境,這個環境,有助於我觸動天眼,可是,我的精力在這種時候無法集中。
我左躲右閃,那白蛇一個勁的攻擊我,就在我體力漸漸不支的時候,手上的肉桂花花形忽然連成一線,那北鬥七星陣瞬間發揮效力,我隻看見一道白光閃過,劃過白蛇的身體,大白蛇身上那幾十條小白蛇,瞬間被砍掉了十來個頭。
我心中大喜,這算是給了白蛇一個重擊吧?
但是,下一刻,我卻震驚了。
那十來個小白蛇的蛇頭,掉下來之後,瞬間化成了十來個黑色的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茫然的縮在拐角,很顯然,對突發的狀況很不理解。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我本以為,這幾十個小白蛇應該是這大白蛇的子孫,至少是一個蛇群裏麵的同一種族,可是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這大白蛇身上的這些小白蛇,應該都是無辜的群眾的魂魄化成的,至於他們的死因,有待考察。
不管怎樣,這十來個小蛇頭掉下來之後,大白蛇對我的攻擊,瞬間小了很多,應該是沒了十來個無辜人民的魂魄支持,它的法力削弱了很多。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如果我集中所有精力去打開天眼,消滅大白蛇的話,它背上剩下來的那些魂魄,都會在同一時間被我消滅掉,那麼,我就毀滅了幾十個無辜靈魂投胎轉世的機會。
這一刻,我忽然便開始相信那犀渠獸的話了。
它跟我說它是因為吞食了一百多個惡魂,嘴上才被套上那枷鎖的,而這些惡魂裏麵,他們曾經做了多少孽?
就像這大白蛇,它本身是罪惡的,但是,它身體裏麵,曾經吞食過這幾十個無辜的百姓,他們的魂魄依附於大白蛇,如果我現在殺了大白蛇,很可能就連帶著將這幾十個百姓的魂魄給殺死了。
那麼,這算不算也是我造了孽了呢?
那大白蛇被我攻擊了一次之後,對我手上麵的北鬥七星陣還是有些忌憚的。
我在揣摩,它也沒敢立刻再次猛攻我,我看著那十來個縮在角落裏麵的鬼魂,腦子裏麵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拿出九龍珠,衝著那十來個魂魄說道:“九龍珠乃攝魂珠,可號令陰兵作戰,如果你們願意為我所用,進來吧。”
我也不敢保證這個方法有效果,但是,如果這十來個魂魄願意躲進九龍珠裏麵的話,至少能保證,他們的魂魄暫時安全。
那十來個魂魄,看到九龍珠的那一刻,已經躁動了起來,他們是鬼魂,對九龍珠的感應能力比我強烈,所以,幾乎是一瞬間,那十來個魂魄全都沒入了九龍珠之內。
大白蛇一看這情形的變化,猛然暴躁了起來,吐出蛇信子,同時,尾巴一甩,一股腥臭的陰風瞬間迎麵而來,將我往後推了好幾十厘米。
我堪堪穩住身形,抬起九龍珠,九龍珠的七彩光芒照射在大白蛇的身上,那剩餘的幾十個小白蛇的頭,忽然便不受控製的擺動起來。
大白蛇是依靠操控這些小白蛇發揮力量的,當這些小白蛇不受控製的時候,它便自亂陣腳起來了,哪還有精力來攻擊我。
局勢忽然便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這九龍珠果然是個好寶貝。
我瞄準機會,握起繡春刀,狠狠地朝著那大白蛇的七寸紮下去。
那大白蛇一時不察,被我的繡春刀狠狠的紮到之後,尾巴一抬,將我瞬間掃出去,整個身體砸在牆壁上,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我一抹嘴上的鮮血,忍著痛,將血抹到繡春刀上,再次朝著大白蛇攻過去。
一人一蛇,糾纏在一起,那大白蛇一圈一圈的將我卷起來,用力的擠壓,我的繡春刀沒入到大白蛇的身體裏,我用力的往它的身體裏麵送。
這一場拉鋸戰,是以命搏命,顯然我是處於弱勢的,但是卻並不是說,我沒有一絲機會。
因為,在那十來個魂魄進入到九龍珠裏麵之後,一直沉睡著的金蠶,忽然受到了驚擾,慢慢的蘇醒。
在我被大白蛇困住的關鍵時刻,它掙紮著飛了出來,首先便是咬住了我的胳膊,盡情的吸血,疼的我齜牙咧嘴的。
緊接著,等到它滿足了,便立刻吐出金色的蠶絲,繞著大白蛇的七寸,一圈一圈的捆綁,拉緊。
我能看得出來,金蠶的攻擊力,已經遠遠不如上一次在九龍山對戰九龍時候的氣勢了。
上一次,那是金蠶脫殼之後,化繭成蝶的第一戰,那一戰之後,它消耗太多,在這九龍珠裏麵還沒修複好,此時為了我,再次出戰,實在是為難它了。
但是金蠶的加入,一瞬間,將戰局扳了回來,那大白蛇吐著蛇信子,不斷的掙紮,一開始是拚命的纏著我擠壓,但是,後來漸漸地無力,癱軟。
七寸被繡春刀紮的直流血,又被金蠶絲勒得半死,這個時候,這大白蛇的氣數算是盡了。
就在我們要大獲全勝的時候,犀渠獸忽然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嗚嗚的叫了兩聲。
那時候,大白蛇已經癱軟在地上,我揮起繡春刀,斬掉了它身上剩餘的幾十個小白蛇的蛇頭,一時間,幾十隻魂魄全都沒入到九龍珠內。
而金蠶也是精疲力盡,回到了九龍珠裏麵。
我腳踩著大白蛇,想最後一刀送它去西天,可是,犀渠獸卻阻止了我。
“小子,你不能殺它。”
“不殺它,怎麼取鬼晶?不取鬼晶,我怎麼出去?”我反問犀渠獸。
犀渠獸蹄子一揮,兩張碧落閣的門票便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你拿去吧,我要你麵對這些,不是真的逼著你過關斬將,是想讓你明白我的處境,這裏麵的每一個關押著的妖魔鬼怪,都是有記錄的,死了一個,我都會被追究責任,我們做下屬的,也不好辦事,我隻希望,如果你是真的陰司人選的話,能夠不要糊塗,懲惡揚善,匡扶正義,這樣,我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
犀渠獸說出這些話,讓我忽然明白了它的良苦用心。
犀渠獸,屬於守護獸,是為人間服務的,但是管理著的,卻是淩雲峰的安寧。
而陰陽界的管理體係出了大問題,所有的這些辦陰陽事的下屬,都會受牽連。
別的不說,就這犀渠獸嘴上麵的黑色枷鎖,被安上的那一刻,便帶著懲罰的標簽。
我看到這枷鎖的那一刻,第一反應也是懷疑犀渠獸的善惡,現在看來,有功有過,但是犀渠獸的出發點是好的,對,它是吞食了一百多惡魂,同時也傷害了那些惡魂體內所禁錮著的無辜魂魄。
可是,再仔細想想,如果任由那些惡魂跑出鎮妖塔,到時候會有更多的無辜魂魄遭難。
所以,犀渠獸的處理手段雖然粗暴,但不至於說它不對,鎖起它的嘴,一百多年,這樣的懲罰,是否有失公允?
“犀渠獸,這兩張門票我收下了,但是我要跟你說,這個人情我擔下來了,但是我無法打開你嘴上麵的枷鎖,如果有朝一日我有能力了,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回來處理這鎮妖塔的事情的。
犀渠獸嗚嗚的哭著,點頭:“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我這鎮妖塔,一共十三層,每一層,最多能鎖九隻妖怪,但是,千百年來,隻有進,沒有出,這樣下去,鎮妖塔也會有滿員的一天,到那時,淩雲峰可是要迎來一場災難的啊。”
我點頭,明白了犀渠獸的意思。
鎮妖塔,是一件法器,犀渠獸,是一頭守護獸,但是它們都是工具,沒有處決權。
這樣最終的結果,導致的便是管理的斷層,管理機構的崩潰,最終會導致鎮妖塔超負荷,那時候,誰來替犀渠獸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