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當時的想法就是趕緊給了錢了事,待會車就要開了,家裏麵老母親還等著,多做點善事也能為老母親積福德。
嫂子剛想問怎麼回事,顧城搖了搖頭,嫂子通情達理,也沒說什麼。
但是那女孩卻將那20塊錢扔回給了顧城,一下子砸在了顧城的眼角上,伸手跟嫂子要錢。
嫂子皺著眉頭看著那女孩:“我們是一家子的,看不出來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籌錢,錢給了,扔回來砸到了顧城的臉上不說,還又伸手跟嫂子要,嫂子本來被吵醒了就有氣,這會子直接搖頭,表示沒有錢了,給你你不要,別再來煩我。
但是那女孩不依不撓,一直伸手朝著嫂子,嘴裏麵哼哼哈哈的很憤怒的樣子。
嫂子搖頭說沒有,顧城也有點生氣,也不想理那女孩了,這個時候,下去驗票的司機上來了,看到女孩,說了一句:發車時間到了。
那女孩回頭看了一眼司機,狠狠地在嫂子肩膀上拍了三下,轉身迅速的跟別人收錢下車了。
這件事情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心情也很不好,但是下了車回到老家,忙著送老母親去醫院什麼的,大家也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老母親在縣城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便出院了,出院那天,嫂子除了覺得身上有點冷,其餘的都還好好的。
但是當他們辦完出院手續,正要離開醫院的時候,迎麵進來了幾個人,他們抬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的一條小腿露在外麵,漆黑一片,像是什麼神經組織壞死了一般。
當時顧城還好奇的看了一眼,卻發現那男人竟然是那天跟他一起坐同一輛汽車回來,被那個籌善款的女孩要錢沒給的男人。
顧城感歎了一聲,這世界真小,沒想到時隔一個星期,竟然在這裏遇見了這個男人,但是坐汽車不就是這樣嗎,大家的目的地大多都是一樣的,所以會遇見也不奇怪。
但是當天晚上,嫂子就開始發病了,睡到半夜的時候,將所有的被子都卷了過去還瑟瑟發抖,顧城第一反應就是嫂子捂寒了,伸手去摸嫂子的頭,一點都不熱。
顧城下床倒了一杯水,又抱了一床被子將嫂子裹起來,老家的人捂寒都是這樣解決的,說出一身汗就好了。
但是嫂子的情況卻並沒有變好,不僅沒出汗,而且越來越冷,臉色鐵青,上下牙直打顫。
顧城急了,第二天就送嫂子去了鎮上醫院,鎮上醫院沒查出個所以然,就又送去縣城醫院,這一折騰,又三四天過去了。
但是嫂子的病情還是沒有查出病因,那天在病房,照顧嫂子的小護士說了一句讓顧城感到奇怪的話。
小護士說,奇了怪了,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第二個了,難道是什麼新病毒爆發我們科技還無法識別?
當時顧城便拽著小護士問另一個是誰?
小護士說就是隔壁病房的,一個男人。
顧城連忙去了隔壁病房,最裏麵的那個病床上躺著的,就是那天坐同一輛車的男人。
此刻,那男人也跟嫂子一樣,渾身上下裹得跟粽子一樣,那條漆黑的小腿已經開始腐爛了,聽護士說,要截肢。
顧城當時心裏麵就咯噔一下,伸手便扯開了那男人肩膀上的衣領,果然,那男人被籌善款的女孩拍到的肩膀也是漆黑一片,開始腐爛了。
顧城慌了,回到病房便扯開嫂子的衣領,卻發現嫂子被拍的那邊肩膀也有點青紫。
顧城說到這裏,將嫂子用力的抱了過來,露出那邊肩膀給我看。
這個時候不是在意禮節的時候,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借著光亮仔細的看了一會,那青紫已經變成了紫黑,看起來離腐爛也不遠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呢?那個男人真的被截肢了嗎?”怪不得顧城會這麼焦急,這事情也太嚴重了一點。
“截了,但是還是死了,就在前天,陳旭,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嗎?我不能失去你嫂子啊,妞妞還那麼小,也不能沒了媽媽啊!”
顧城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眶裏麵打轉了,顧城和嫂子的感情自不必說,結婚這麼多年如膠似漆的,但是這事真的有點玄乎,我一時間也無從下手。
“顧哥,你既然找我,肯定是認為這是中邪了對不對?”
“陳旭,我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遇到了這事,我相信因果報應了,我覺得,那男人和你嫂子會遭遇這種事情,八成是跟那天在車上沒有配合捐善款有關係,要不我怎麼沒事?”
我也是覺得跟那個籌善款的女孩有關係,但是卻不相信因果報應,因為當時並不是顧城他們不願意捐,而是那女孩故意刁難人。
“如果你真這麼想,那我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得去找那個籌善款的女孩。”
顧城點頭,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陳旭,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嫂子離不開人,我母親身體也不是太好,現在還要幫著照顧妞妞,真的是分身乏術,顧哥求你幫幫忙,幫我跑這一趟,把這件事情了結了,你那店麵我免費給你住三年,你看行不行?”
“顧哥,你的事我肯定會盡力去幫,店麵的房租我還是會如數給你,一年多了,你沒漲我房租沒跟我催租房子的錢,我已經很感激你了,放心吧,天一亮我就去車站,你在家好好照顧嫂子,一有變故趕緊給我打電話。”
顧城點頭,千恩萬謝的將我送出門,再次坐在車裏麵的時候,我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整個人都仿佛要虛脫了一般。
一回到店裏,二叔便迎了上來,眼睛也是熬得通紅,肯定是在擔心我。
“怎麼樣?又是棘手事?”
二叔扶著我坐在沙發上,給我遞過來一瓶紅牛,我打開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兒,這才將顧城家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給二叔聽。
二叔聽完也是奇怪:“說什麼屁話,什麼因果報應,這算是因果嗎?”
“我也覺得不是,但是這兩個沒給錢的人的確是遭報應了啊?”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拉倒吧,這要是報應,這個天底下就亂了,那女孩是不是真的聾啞人還存在疑點,即使是,人家捐是道義,不捐是本分,也不能這樣道德綁架別人啊,還打人!”
二叔氣呼呼的說道,我點頭附和道:“這個事情先放一邊不說,光說這倆人身體出異樣的部位,全都是那女孩擊打過的部位,你說那女孩身上是不是有毒啊?”
“這事不簡單,睡吧,明兒個一早我陪你去車站!”
二叔說完便強行逼著我洗漱之後睡覺,我倆都睡在了沙發上,因為床上躺著林夕。
興許是都太累了,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但是心裏麵有事,早上七點多我還是醒了,林夕已經起來了,早餐在茶幾上,她正在拖地。
我一坐起來,林夕便笑著看向我:“你們昨晚怎麼不叫我啊,我一個人睡大床,讓你們兩個大男人擠在沙發上,怪不好意思的。”
我撓撓頭笑了笑,說沒關係,糙漢子,睡哪都無所謂。
二叔也起來了,洗漱吃了早飯,去大世界接了林璐,五行續命的事情解決了,林璐和林夕雖然都還沉浸在傷痛中,但是情緒已經穩定了。
我將她們送回家之後,和二叔上了自己的麵包車,朝著我們市唯一一家汽車站開去。
睡了三個多小時,精神好多了,半路上還接到了林峰的電話,跟我們說了昨天一夜的處理結果。
那個忠犬保鏢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原來淩森gua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開始了續命的路程,十年前身體老化到一定程度,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便詐死改頭換麵。
林璐她們所待的公司其實就是淩森gua的,隻是他用了新的身份注冊的。
林夕身邊死去的那幾個人的魂魄,都被淩森gua用特殊的法術給鎖住了,分別鎖在五個壇子裏,埋在那萬人坑的五個角,而林夕被綁的那個位置,正是那五角星的中心位置。
淩森gua最早的身份,是林業大學老校長的啟蒙老師,所以老校長在整件事情中成為了最大的掩護者。
淩森gua和老校長已死,責任追究到最後,卻無處追究了,淩森gua的所有產業全都充公,該抓的人都已經批捕,林峰不久將正式轉正。
這件事情就這麼完結了,可憐了那些已經逝去的受害者,二叔說等從車站回來就去林業大學後山做法事,幫他們超度一下,助他們早登極樂。
說話間,汽車站已經到了,我們直接去了顧城給我們的那趟路線的汽車的檢票口,問檢票員關於那個籌善款的女孩的事情。
但是檢票員卻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的看著我們,說是哪來的籌善款的女孩,你們是來搗亂的吧?
我和二叔堅持說有,正好檢票時間到了,那檢票員便不理會我們了。
當時給我們鬱悶的啊,但是看那檢票員的反應,又不像是在說謊,一時間我們倆都沒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