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有了那三十萬之後,這對小夫妻應該過上更好的生活,怎麼卻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呢?
“那林夕來找我們是什麼意思呢?這是家務事,我們又管不著。”
家務事,應該是去找居委會調解吧。
“林夕這小丫頭啊,有心眼,她覺得她表姐是中邪了,所以就來問一問,也沒抱太大希望。”
“不是,我聽二叔你這口氣,好像是讚同林夕的看法啊?”
如果單純的是家長裏短,二叔應該是不會這麼感興趣的,但是他不僅跟林夕聊了這麼久,還讚賞林夕,可見其中必有蹊蹺。
“你覺得呢?”
二叔反倒問起我來了,我立刻搖頭:“我不管那麼多,累死了,徐哥的事情還沒解決,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
“對,我也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那咱就不接這件事,等休息好了再說。”
二叔更懶,直接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我的心裏麵卻像是被貓抓了似的難受。
如果林夕今天沒來我這裏,我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人家來了,我又知道她表姐的事情了,一想到一個好好的家庭就要分崩離析,我就有點坐不住了。
“二叔……”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二叔‘嗯’了一下,沒多說話。
“你要是能幫林夕的表姐,就幫一把吧,咱做完了這一件就不接別的了,不然這件事情堵在心裏麵,實在是難受。”
我伸手推了一下二叔,二叔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你小子啊,就是心腸太軟,大千世界,不如意的人那麼多,你每個都能救嗎?”
“別人我救不了,也不用我去救,但是人家找上我們了,我們總該出點綿薄之力的對不對?”
這是我的做人原則,我不會主動去惹事,但是事情找上我了,我就得盡力去解決。
隻是讓我臉紅的是,我現在一切都靠二叔,沒有二叔,我也隻能待在店裏麵描一些基本的花形罷了。
“這話也不無道理,再說了,林夕那小丫頭也挺水靈的,要是幫了她這一次,她能變成我的侄兒媳婦,我也算是賺了。”
二叔壞笑著說道,我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伸腳就踢了一下沙發,怒嗔道:“二叔你說什麼呢,你自己光棍一個,還操心起我來了,我還年輕,沒房沒車,不考慮談戀愛結婚的事情。”
“別介,遇到合適的趕緊下手,要不然等到到了你二叔這個年紀,想下手也沒合適的了。”
二叔歎息道,我心裏麵也不好受,二叔沒個家庭,這一直是爺爺的心病,我多想二叔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啊。
但是轉念一想,二叔這樣的人,這一輩子怕是都要轟轟烈烈的過,如果有了家庭,有了羈絆,無法再做這些事情,他也不會開心吧。
“這個先放一邊,我們先談談正事吧,剛才我去找徐哥還錢了,遇到了一件很玄乎的事情。”
我將我在徐哥小腿上看到那繡出來的花形,一會又看不到了的事情跟二叔說了,二叔聽了擰緊了眉毛:“果真有這事?”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確定是看到了。”
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到,二叔點頭,伸手從懷裏麵掏出來一個黃色三角形的東西交到我手裏:“你把這個保命符送給徐哥,讓他隨身攜帶,千萬別弄丟了。”
我接過那保命符,捏在手心裏,想了想說道:“我怕是徐哥不願意帶著這東西,他感覺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樣,滿心的都是韭菜花花精,帶上這個可就見不到韭菜花花精了。”
“那他就是找死了,我也沒辦法。”
二叔兩手一攤,肩膀一聳,表示愛莫能助。
我默默的收起那保命符,想著還是送去給麗姐吧,或許她能偷偷地塞在徐哥的身上。
我轉身剛想走,二叔忽然又叫住了我:“旭哥兒,早去早回,下午我帶你去見見世麵。”
“啥世麵啊,我還想下午開門營業呢,聽說最近不少小姐姐上門都沒找到我,下午生意肯定好。”
我得好好掙錢,為自己創造一個好的前程,難道真要光棍一輩子不成。
“看你那點出息,就知道賺那點看得到的小錢,錢很重要嗎?有本事才重要!”
二叔沒好氣的說道,我心裏麵不由的腹誹,沒錢還過什麼日子啊,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也沒跟二叔爭辯,去了麗姐家,將那個保命符交給她,囑咐她悄悄地塞在徐哥的身上,麗姐答應之後我便回來了。
睡了個午覺,二叔非得拉著我出門,我們打了的,車子直朝著東邊跑去。
“二叔,我們這是去哪啊?”我好奇的問道。
“去見一個神人。”
二叔慵懶的說道,我一下子來了精神:“什麼神人?跟你一樣厲害嗎?”
“我們不是一個領域的人,但是算起來他算是比我厲害吧,畢竟我時常得求著他辦事。”
還有這樣的存在?
“也就說,你那些錢其實都是在這個人身上花掉的?”
不出意料的,二叔點了點頭:“你可別笑我,你以後也跟我一樣。”
“我才不會跟你一樣,手裏麵聚不住一毛錢。”
我不服氣的懟二叔,二叔不置可否,沒有跟我爭辯,隻是交代我到了那裏之後,要管住自己的嘴,別給他惹麻煩。
“怕我惹麻煩為什麼又要帶著我?我自己在小店裏麵做事,不用看人臉色,多快活!”
我忿忿的說道,二叔搖搖頭:“我得帶你來,因為以後啊,你要求著他的時候多了去了。”
我一頭霧水,再問下去,二叔也不肯跟我說了,好在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便停了下來,二叔帶著我朝著一片低矮的居民區走去。
這一片居民區處在市郊的位置,大多數都是四合院子,遠遠的看去很古樸的樣子。
二叔帶著我穿過了一條巷子,來到了第二道街最東頭的一家門前,拉著門環敲了敲。
很快門裏麵便響起了小跑的聲音,沒一會兒門便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看了我二叔一眼,轉臉喊道:“爺爺,陳大叔來了。”
嘿,我二叔看來是這裏的常客,人家小孫子都跟他熟悉。
“進來!”
隨著小孩清脆的聲音落下,一道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孩便將我們放了進去,繼而將門關好,拽著我二叔的手,很親密的樣子。
“陳大叔,你這次可給我帶什麼好玩的東西來了?”
小孩期待的看著我二叔,二叔笑了笑,摸了一下小孩的頭發:“狗子你猜。”
“我猜啊,是死人用的東西。”
那狗子的話嚇了我一跳,他怎麼忽然這麼說話?
“狗子真聰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二叔並不惱,反而笑眯眯的,看著那狗子的眼神很柔和。
“我看你眉宇間疲憊,印堂有些塌,腳下走路虛浮,估計來之前剛遭遇了什麼大麻煩,所以估摸著跟死人有關係。”
二叔笑著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東西交給那狗子,狗子立刻高興的接了過去,仔細的摩挲,愛不釋手。
我一看,那不是之前在李虎家那個村子裏麵,那個小洋樓裏麵的棺釘嗎?二叔竟然特地帶了一個回來,送給這小孩?
“謝謝陳大叔,陳大叔最疼狗子了。”
那狗子仿佛是得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連連向我二叔示好,弄得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我沒敢多問,這狗子看起來便不一般,那裏麵剛才說話的那位,肯定更不簡單。
“爺爺,陳大叔進來了啊!”
狗子將我們領到了四合院正廳,然後朝著東邊的屋子喊了一聲,繼而拿著我二叔給他的棺釘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東屋裏麵響起了腳步聲,還有木頭撞擊地麵的聲音,我眉頭皺了起來,感情這裏麵的大爺還拄著拐杖啊。
“富貴啊,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狗子的爺爺的確是個殘疾人,隻有一條腿,而且我看他的左手手指頭殘缺不全,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咬斷了似的。
“沒什麼,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這次來啊,是想讓你幫著我修修我這銅錢劍,順帶將我這不爭氣的侄兒領給你看看,認個門兒!”
隨著二叔的介紹,狗子爺爺的目光才轉向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一會,點點頭:“不錯,你老陳家後繼有人啊。”
“董爺您過獎了,旭哥兒哪有狗子資質高啊,以後這孩子還得您多關照著。”
二叔吊兒郎當慣了,現在忽然這麼嚴肅起來,一舉一動都這麼謙遜,這不由的讓我對這位董爺另眼相看起來。
“關照談不上,我這把老骨頭了,現在也隻是躲在這窮鄉僻壤混口飯吃,外麵的世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啊!”
董爺話語間淨是滄桑,這是一位有故事的老人啊,看到他,我似乎看到了我爺爺一樣,莫名的感到親切。
“董爺您說笑了,我們這些晚輩要是離了您啊,可就一事無成了,旭哥兒過來,給你董爺爺磕個響頭,以後你董爺爺就是你親爺爺,聽到了嗎?”
二叔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知道二叔這麼大費周章的肯定是為了我好,也就沒多問,跪下來就要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