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是布偶

“不是,吳哥,我就奇怪了,那穆娜怎麼會閑的沒事跟你提起我,我跟她又不熟?”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這個穆娜,到底是什麼人?

從她一出現,怪事不斷,先是麗姐的布偶,接著是吳雲的老婆,下麵等待著我的,又會是什麼?

吳哥歎了一口氣,這才將那天的事情跟我坦白了,他說麗姐出院之後,他老婆也出現了幻覺,總覺得自己肚子裏麵還懷著一對雙胞胎,有時哭有時笑的,情緒很不穩定。

吳哥看穆娜照顧麗姐照顧得很好,所以他就去跟穆娜商量,想要雇傭穆娜照顧他老婆一段時間。

但是穆娜當場拒絕了,隻留下一句話,她說吳哥要想他老婆恢複健康,這個世界上,隻有陳旭可以。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吳哥,你被坑了,那穆娜根本就不是醫院的護工,估計是趁著護工星期天休息,賺了我這一大筆錢,想盡快脫身,所以拿我做了擋箭牌!”

肯定是這樣!

“不,陳先生,你不明白,一開始我也不相信這個穆娜的話,但是前天夜裏開始,我老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一個布偶整天抱著不撒手,我看那布偶就像是……”

吳雲欲言又止,我的心狠狠地一震。

布偶?夜裏?

難不成我那天夜裏把門頭上的布偶扔到了大街上,被吳雲老婆撿去了?

且不說吳雲老婆現在的狀況能不能出門,就算是能出門,她也不可能有那麼快的速度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將那布偶撿走。

難道是那布偶自己找過去的?

一想到這一點,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腦子裏麵不斷的閃現那天夜裏,布偶那森白的牙齒以及猩紅的眼珠子!

“你家離我這遠嗎?我跟你去看看。”

吳雲一聽我這麼說,趕緊點頭哈腰的前後招呼著,我本來是想空著手走的,鎖門的時候一眼看到了放在化妝台上的化妝箱,想了想,還是帶上了。

坐在出租車上,我的心狂跳不止,心裏麵不斷的祈禱,吳雲家的那個布偶千萬不要是穆娜送給麗姐的那一個!

吳雲的家離我的小店有一段距離,出租車開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停下,我一下車,才發現這裏是別墅區,回過頭來看了吳雲一眼。

“吳大哥身價不菲啊!”

“哪有,都是老一輩打拚出來的,我自己沒什麼真本事!”

提到這裏,吳雲的臉上勉強有了一點笑容,但是一進別墅的大門,吳雲的臉又耷拉了下來。

吳雲家是兩層別墅,後麵帶了個小花園,風景特別的好,很適合居住。

吳雲的老婆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有動靜,轉臉看了我們一眼,立刻朝著我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生怕我們驚擾了她懷裏麵的東西。

她是側著身子窩在沙發裏的,穿著寬大的孕婦裝,身體輕輕地搖晃著,嘴裏麵哼著搖籃曲,完全就是一副哄小孩入睡的狀態。

“整天都是這樣,有一次我趁著她睡著了,把那布偶拿扔掉了,跟我又哭又鬧,你瞧瞧,我這都被她抓破了。”

吳雲說著,將襯衫領子往下拉了拉,五個血紅的指甲印衝進我的眼簾,我心裏一驚,這是下了多大的狠手啊!

我將化妝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輕手輕腳的朝著吳雲的老婆走過去。

我不敢從正麵,而是從後麵慢慢的靠近沙發,我隻是想親眼看一下她的布偶。

如果不是麗姐的那一個,我會掉頭就走,因為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有病治病,撞邪驅邪,這跟我都無關。

但是如果是麗姐的那一個,那這事可就蹊蹺了,之後怎麼做,再想辦法。

吳雲輕輕地跟在我的後麵,我能感覺到他也很緊張,就在我要靠近沙發的時候,吳雲的老婆忽然慢慢的轉過了臉:“你在做什麼?”

吳雲老婆一字一頓的,那語氣特別的陰森,我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這女人太敏感了。

“那個,嫂子,我聽吳哥說咱家添丁了,特地過來看看小寶寶。”

吳雲迅速的捏了一把我的手臂,衝我搖搖頭,我懂他的意思,讓他稍安勿躁。

“哦,小寶啊,小寶睡著了。”

吳雲老婆手裏緊緊的摟著那布偶,根本沒有遞給我看一眼的意思,我心下著急。

“我剛才聽到小寶哭了,嫂子你沒聽到嗎?”

我這話一說,吳雲老婆一下子慌張起來,趕緊低頭去看懷裏的布偶。

我立刻踮起腳尖,瞄了一眼那布偶,心下安定了不少。

雖然隻是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但是那布偶很幹淨,不像是被我扔掉的那一個渾身都是車輪印。

我衝著吳哥搖搖頭,吳哥的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吳哥,這不是麗姐的那一個,我愛莫能助!”

我說著就往外走,吳哥趕緊跟上:“不是,陳先生,你好歹再仔細看看,我老婆的命可都交在你手裏了啊!”

“對不起吳哥,我既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驅鬼大師,這件事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我背起化妝箱就要走,那吳雲一下子急了,轉過臉,衝到她老婆的身邊,一把扯過那布偶。

吳雲老婆剛準備掀衣服給那布偶喂奶,布偶被她老公搶走,這個剛出院沒多久的女人,‘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伸手就甩了吳雲一個響亮的巴掌。

“還我!”

吳雲老婆霸道的說著,吳雲愣了一下,提起了布偶的一隻腿,在他老婆眼前晃了一下:“童露,今天我把話撂在這,你要是要他,我就走;你要是還要我這個男人,就丟了這邪門玩意,二選一!”

看得出吳雲是個血性漢子,但是此刻我的眼神卻盯在了布偶的身上,那布偶的確不是麗姐的,但是在布偶的身後,繡著一樣我極其眼熟的東西。

那是用黑色的頭發絲繡的一朵綻放的石榴花,那花形,那手法,簡直跟我用繡春刀描的一模一樣!

我當下就抬不動腳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石榴花形,心下的震撼很難用言語形容出來。

爺爺在世的時候,不止一次跟我說過,這描花形的手藝是我們家獨有的,到他這一輩單單交給了我,就連我爸和我二叔都不會。

那繡這個石榴花形的是誰?

石榴的花語是多子多孫,寓意是好的的,但是在我的花形冊裏麵卻排在後54種花形裏麵。

多子多孫是一個人上輩子修來的福緣,強行用描花形的手段將孩子帶來這個世界上,是一種逆陰陽的行為,會遭天譴的。

而我,就是我爺爺用描石榴花形的方式帶到這個世界上的。

這種手段,叫做借陰胎!

“你他媽的不想過就滾,離了你我還不過日子了!你把小寶還我!”

童露目光凶狠的朝著吳雲撲了上去,尖銳的指甲在吳雲的身上到處亂抓,吳雲終究是不舍得童露的,一味的躲讓,自己身上卻傷痕累累。

那布偶掉在了地上,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想要撿起那布偶好好研究一下。

手還沒碰到布偶,吳雲大叫了一聲,我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去,這一看,童露的手直朝我的麵門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隻來得及一扭頭,童露的手指甲挨著我的右眼角一路劃下去,我的臉上立刻一片火辣辣的疼。

童露已經撿回了布偶,緊緊的抱在懷裏麵,後背頂著牆麵,警惕的看著我們。

我眼角被童露抓出一道有一公分長的指甲印子,手一摸還有血,吳雲立刻上來道歉。

但是吳雲的傷勢可比我重得多,發瘋的女人戰鬥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強,再加上好男不跟女鬥的傳統思想,這童露在家裏麵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陳先生,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就開車送你去醫院消毒。”

吳雲滿臉的歉意,我搖了搖頭:“不礙事,小傷。”

“陳先生,你也看到了,這樣的日子還怎麼過下去,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如果是之前,吳雲說這句話,我肯定是扭頭就走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布偶上麵的頭發絲,用頭發絲繡成的石榴花形,這都跟我息息相關。

我隱隱的感覺到,有人在暗地裏麵引導我,很可能這個人就是穆娜。

不管到底是不是穆娜,我想知道的是,她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們之間有著怎樣的淵源。

看來暫時我是離不開這一片了,敵在暗我在明,無論我躲到哪裏,災難就會跟到哪裏

或許我這個陰生子的確就是大家所說的那樣,天生孤煞命。

我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吳雲的肩膀:“吳哥,我能做的,隻是暫時安撫嫂子的情緒,要想她改變,還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

“好,隻要她情緒穩定下來,我一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接受已經失去了孩子的事實。”

吳雲看我態度緩和了下來,臉上立刻有了喜色,在我的交代下,吳雲給童露倒了一杯牛奶,裏麵放了一顆安眠藥。

我們等了好一會兒,童露才歪在沙發上睡著了,懷裏麵還緊緊的抱著那個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