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走下馬車,擠過擁擠的人群,長安城的百姓還是很有素質的沒有惡意擁擠,很快荀彧便來到前麵,一群荀家子弟在前麵喧嚷著讓監斬官放人,然而監斬官也很為難,是荀家讓他有機會讀書為官,而攝政王令又不能違背,在這種複雜的思緒下一直拖到了現在。
荀彧一個人的聲音根本無法和上百人的比,隻要來到行刑台前,兩名手持長戈的甲士交叉兵器將荀彧擋在外麵。
“我是丞相荀彧,讓我上去。”
聽到丞相二字,兩名持戈甲士根本不為所動,隻是其中一人死板道:“行刑期間,除攝政王外任何人不許擅自登上行刑台。”
“你…”聽到這個回答荀彧又急又氣,坐在高處的監斬官偶然看到荀彧,頓時有了底氣,如今荀彧的名聲可比荀家大多了,整理好衣物親自來到荀彧身前,對其躬身拜道:“下官林動見過荀丞相。”
荀彧顧不得那些虛禮了,直接道:“我問你,是誰讓你延緩行刑的?”
本來林動以為荀彧一定能說服攝政王,但聽到這話心裏便涼了一半,“沒人讓,但荀家對我有恩,我不能…”
“糊塗!”不待林動說完,荀彧就直接打斷道:“你這是徇私枉法,按律足可將你淩遲處死!”
這件事情必然會傳到攝政王耳中,雖然事情是因為這個監斬官的猶豫,但攝政王可不會那麼想,攝政王隻會認為是荀家人的鬧事影響到了監斬官,荀家這次是碰到連環雷了。
“啊?!!”
“先讓我上去。”
林東木然的揮了揮手,擋住荀彧的兩名甲士方才分開,荀彧焦急的登上行刑台,站在萬人中央舉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大多數百姓都隻是抱著看熱鬧的想法來的,看到有人站出來也就安靜了,荀家的那些子弟在看到荀彧之後識相的閉上了嘴。
“我是丞相荀彧,荀諶此人貪贓枉法,現已被逐出家族,此人所做的一切事情皆與荀家無關,我以丞相之名下令,即刻行刑。”
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劊子手拿下插在荀諶身後的斬牌,正要喝下壯陽酒呢,就聽到了一個女聲響起,“不行,荀文若你說什麼呢,他可是你哥哥啊!”
聞聲望去,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子指著荀彧罵道:“荀文若你要還是荀家人就別摻和這件事,你沒本事救不了你哥,我們荀家人自己來!”
這個女子就是荀諶的夫人鄭氏,是潁川的一個巨富的女兒,荀諶喜愛錢財,所以就娶了這麼一個充斥著市井之氣的夫人。
當著萬人指責荀彧,就連跟他來的荀家人也都看不下去了,荀彧雅言高誌,氣量寬宏,在荀家極具威望,就連依附荀家的那些佃戶對荀彧也是讚不絕口,下一任家主之位已經坐實了,這個鄭氏就是在指責下一任家主。
荀家眾人紛紛勸阻鄭氏,但鄭氏死活不聽,而荀彧臉上也掛不住了,偏偏他的性格就是硬不起來,隻要款聲道:“四嫂你就少說兩句吧,這是朝堂之事,你就別摻和了。”
“我不摻和?我不摻和誰摻和,荀文若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我夫君更是你四哥,你就看著他去死是吧?!”
被這麼一說,荀彧心裏也生起一股火氣,荀彧大家公認的老實人,老實人不發怒,但一發怒那可不得了。
“死娘們再敢瘋言瘋語我連你和休兒也逐出荀家,讓你們打鋪蓋滾回潁川,我告訴你這是我們荀家的事情,你個婦道人家跟著瞎摻和什麼,是不是希望我們荀家越亂越好啊?”
鄭氏也更惱怒:“我不管你是荀家還是苟家,總之我夫君不能死,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我告訴你荀文若親自將四哥送上斷頭台,你豬狗不如!”
被鄭氏罵的荀彧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指著鄭氏好半天才說出話來:“荀家人要是還認我,就把這個賤人帶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荀家人也覺得鄭氏做的太過了,兩個荀家子弟將鄭氏強行拉了回去,鄭氏一邊走還一邊罵,什麼髒話都罵出來了,其他的荀家人臉上也大感無光,都跟了回去。
沒人鬧事了,荀彧也不想說什麼了,走下了行刑台,刀斧手喝下一晚壯陽酒噴在大刀上,對準了荀諶的脖頸,在萬人的注視下舉起了象征死亡的大刀。
生前最後一刻,荀諶留戀的看了眼這天地,嘴角綻起一絲自嘲的弧度,仔細想想他這一生都在做什麼啊…
荀諶死了,死的很利索,但死亡的時間也傳到了白寒的耳中,不光如此鄭氏罵荀彧,和荀諶是斬刑而不是淩遲的消息他都知道。
事情一個接一個的來,白寒都快煩死了,荀諶剛死監斬官徇私的事情就發生了,這事還不嚴重杖責三十就可以,他不想讓世人認為他是一個嗜殺的君主。
公事暫且放著,白寒拖著疲憊的身軀來道後宮何太後這裏,來到時候白寒沒讓宮女通報,持著赤宵劍走進屋內,何太後正逗弄著小白戮,白寒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原本煩躁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就算有黑手操控著幕後的一切又如何,隻要自己的孩子沒事就好了。
白寒沒去打擾他們來到了金華殿也就是蔡琰這裏,白寒的幾個女人中,就蔡琰最不受寵,白寒造訪金華宮的次數用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攝政王駕到。”在李二狗的雞叫聲中,原本在金華宮賞花的蔡琰蓮步輕移來到金華殿外迎接白寒。
已經好一陣沒來的金華宮的白寒每走一步兩側的宮女紛紛跪倒在地,迎接這位至高無上的帝國君主。
如今的蔡琰未施粉黛,臉色有些蒼白,穿著淡藍色薄衣,那纖弱的身軀讓白寒看了很是心疼,拉住蔡琰的小手走入屋內,回首對那些宮女道:“你們先下去。”
“諾。”八名貼身宮女福了福,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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