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白寒早就醒了,或者說他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有一隻手在後麵操控著全場局勢,敵暗我明,白寒此時的壓力可想而知。
到現在為止隻能知道兩點,第一,那個人的身份肯定不低,第二,他能私通袁紹弄出兵器鎧甲,長安城內必然有許多官員被他控製,他已令郭嘉和賈詡暗中調查,陽義那邊的審問也在時刻進行,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頭。
但不論怎麼樣,高層可以亂,底層卻不能亂,長安城內的百姓和基層官員依舊和往常一,隻不過不少人都在談論昨晚的事情,尤其是當朝丞相的府邸被兵圍困,荀家的威嚴掃地。
“二狗啊。”
聽到白寒的呼喚,大太監李二狗趕忙向前一步:“老奴在。”
“他們跪多久了。”
李二狗想了想,“回攝政王應該有四個時辰了。”
“哦。”白寒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旋即道:“那你可知道本王為什麼不見他們麼?”
“王上是怕荀家的人影響公正,不想開徇私枉法的先河。”
白寒揉著太陽穴,自顧自的說道:“是啊,如此淺顯的道理,荀家的人豈能看不出來,荀緄那個老家夥還真能給孤出難題啊。”
“大王,選妃一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從各地選上佳人已經聚到後宮了,您是不是挑個時間去見一下。”
白寒輕哼了一聲盯著李二狗,李二狗惶恐跪地,腦袋死死的在地上磕著,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白寒也無心去追究李二狗,“那些佳人剛到皇宮還不清楚孤的脾氣,做出這種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但隻是先放放吧,本王不想去追究。”
“謝王上不殺之恩,老奴必死效忠攝政王。”
時間一點點流逝,剛要到午時三刻的時候,荀彧、荀緄也得到了白寒的召見。
然而此時朱雀大街上,荀諶已被剝去衣服,光著上身被反綁在一根木樁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跟他一起被抓的的那些達官顯貴皆已處斬,就隻剩下他了,在外麵一群荀家子弟在那裏鬧事,幸好這個監斬官是荀家的門生,知道荀彧、荀緄去找攝政王求情了,縱然時間已過也沒殺他。
但也沒說不殺,在他身後站著一名劊子手,雙手握著厚背砍刀,目光冷厲地看著的脖頸,把他看的頭皮發麻。
養心殿內,荀緄跪在地上請罪,但這一次證據確鑿,而且還有人證、物證,荀諶的罪行坐實了,此時荀緄已是滿頭大汗,他不知該給兒子求情,渾身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看向荀彧。
荀彧搖了搖頭,他是真不想來,但是不來荀諶的妻妾,也就是他的嫂子們跟他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再加上荀緄的請求,不來不行啊。
荀彧不願說話,荀緄隻好硬著頭皮連連叩頭,“草民家教不嚴,出此逆子,老臣願盡捐家財,彌補其給大漢帶來的損失。”
“荀緄,告訴本王,在你麵前的是什麼?”
荀緄顫顫悠悠的看著他身前的那個賬本,那是昨晚成公英搜查醉仙居的時候搜出來,荀諶負責後勤的一部分,已經可以確定他徇私了。
“是…是賬本…”
白寒怒不可遏地盯著荀緄,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緩,“荀緄,之前荀諶徇私枉法收受賄賂,篡改政冊,本王忍了,而他卻不知悔改,愈加猖狂,現在居然私運兵器給袁紹,要給袁紹拿著那些兵器斬孤的頭嗎?”
說到這,白寒一拍桌子怒道:“你還想讓孤饒他性命?”
“草民不敢,願聽從大王之令,不敢有沒有半點怨言。”荀緄心已絕望,每說一個字心裏就像滴血一樣疼,他知道已無法挽回荀緄的性命,事到如今除非是荀彧開口,但是荀彧會開口麼?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也清楚,荀彧是荀家最後的保護傘,要是沒有荀彧的話他們全家早就在上次的官員行賄事件被滿門抄斬了,要是荀彧現在開口,白寒可能答應,但荀家以後就不允許出任何差錯,否則荀家必亡。
“你們退下吧。”
“父親,我們走吧。”荀彧攙扶著父親荀緄走向門外,現在他們要去給荀緄收拾了,經過這次事情荀家的名聲會降到低穀,但也隻能這樣了,荀家也不缺荀諶一個子弟。
在兩個人走後白寒癱坐在王椅上,臉上的憤怒逐漸消失而是疲累,之前的憤怒完全是裝出來的,是為了在氣勢上壓到荀緄,任誰看到一個須發斑白的老人在自己麵前痛哭叩頭都會心軟的,更何況他還是為自己的兒子子求情,白寒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放過荀諶。
荀緄、荀彧二人被李二狗親自送到了皇宮外,坐著車架片刻不敢停歇來到朱雀大街和青龍大街的交彙處,這裏依舊是人頭攢動。
原本緩緩行進的馬車在遇到人群後便停住了,荀彧掀開門簾看了眼外麵,疑惑道:“奇怪,午時三刻已過這裏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文若先生,我下去問問。”
“好。”
車夫主動走下車去詢問,沒多久慌張的跑回來,對它們道:“家主,文若先生,不好了!”
荀緄瞥了車夫一眼,“別急,慢慢說。”
“家主,午時三刻已過,一群荀家人在前麵鬧事,監斬官沒斬荀諶!”
“什麼?!”馬車內的兩個人同時驚道,攝政王親自下的令居然還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違抗?
“我聽人說那監斬官是咱們荀家的門生,在看到荀家人的態度就沒斬。”
“完了!”
原本還能坐著的荀緄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差點把荀彧也給嚇過去,荀彧畢竟是王佐之才處理緊急事件的能力還是有點,荀攸不在,荀緄混亂,荀家子弟又跑到菜市口鬧事,現在他必須挑起大梁。
“小六子,你先將家主送去醫治,這裏的事我來處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