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涼州。
一支鐵騎馳騁在草原上,紅底黑字的漢字大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漢軍將士們騎著戰馬,手持戰戈,就算是行進中也是陣列整齊。
在漢字戰旗的旁邊還飄揚著一麵“甘”字大旗,甘寧騎在戰馬上看著手裏的布條,肩上還站著一隻飛鷹。
“老大,有什麼消息?”甘寧的親信甘小三肅手道。
“主公已經得到了涼州和並州的五郡,子義(太史慈字)在張掖也取得了不小的戰果,咱們可以回家了。”
甘寧激動地說著,在白寒與董卓對峙的時候,他和太史慈各領三千鐵騎在涼州十幾路軍閥之間折騰,逼迫他們不敢出兵,如今他們終於能回家了。
籲…
甘寧勒住戰馬對身後的將士們高喊,“弟兄們,主公已經打敗董卓,現在,咱們可以回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軍士們激動的難以表達,齊聲高呼萬歲!
他們中不少人都是經過董卓之亂的,他們的家小也死在了董卓軍的手中,如今那個魔王終於死了,那段黑暗的記憶終於能過去了。
“報!”一騎飛奔而來,“稟校尉,前方五裏,韓字旗號,約莫五千人!”
這斥候半點廢話都不說,足可見司州軍之精銳。
聽完軍報,甘寧頓時陷入了沉思,在涼州地麵姓韓的諸侯隻有一個韓遂,如今白寒的實力已經和韓遂接壤了,韓遂這個時候帶大軍前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老大,韓遂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小心應付啊。”甘小三有些憂慮道。
甘寧點了點頭,“我知道,韓遂此人狼子野心,而且與董卓態度曖昧,這種人主公早晚收拾了他,但現在咱們要會會他!”
說完,甘寧拔出鞘中分水破金刀,白色的刀刃和金色的刀柄在陽光下交織著,遠遠看去就像權杖一般,“列陣迎敵。”
“諾!”
三千將士紛紛撥轉戰馬,做了個尖刺陣,而甘寧就是這根刺的尖!
戰戈已經彙聚成一片鋼鐵森林,鋒利的戈尖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一大片黑壓壓的鐵騎出現在地平線上,兩軍彼此相望,甘寧仔細打量著韓遂的軍隊,在來之前他已經看過飛鷹台搜集的資料了。
韓遂這個人不但有野心,而且敢做,涼州各郡最窮的就是韓遂的金城郡了,但軍力最強大,士兵最精銳的依然是金城郡。
韓遂在金城郡所征集到的錢財全部用來充實軍備,耗巨資所打造的軍隊也非常不錯,起碼軍容風貌非常不錯。
戰陣前,狂風獵獵遮蔽了軍士們的雙眼,唯有戰馬在嘶鳴,韓遂軍中衝出十幾騎,速度不是很快,看來不是來作戰的。
“小三,我們走。”
甘寧催動戰馬,帶著甘小三迎了上去,打算看看韓遂打的是什麼算盤。
兩方在百步外停了下來,甘寧默然不語靜靜地看著他們,隻見一個略顯瘦弱的中年男子策馬來到五十步外,問道:“前麵可是水軍校尉甘興霸?”
“是我。”
甘寧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怕韓遂率軍來追,他才懶得理他呢。
中年男對甘寧冷漠的態度一點都不在乎,“在下金城太守韓遂,聽聞甘校尉路過本郡,特來相見。”
“你就是韓遂?”
“不錯,正是我。”
甘寧仔細打量著韓遂,韓遂臉色焦黃,皮膚很糙,臉上還有很多皺紋,身形比較瘦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常年勞作的老農呢,怎麼也不會將和一個手握重兵的太守聯係到一起。
“現在也見到我了,就此別過吧。。”
“甘校尉先別急。”韓遂笑著說道,“甘校尉來此執行軍務,在下身為本地太守豈能視而不見,在下已經讓人在金城備下酒肉款待甘校尉,甘校尉萬不能拒絕。”
甘寧心中冷笑,請報上說的沒錯,韓遂這人真有狼子野心,說是他來這執行軍務,其實就是在涼州是十幾路諸侯之間搞事情,他也劫掠過韓遂的糧草,韓遂豈能不知?
心裏想著,甘寧也笑道,“韓太守美意,在下要是拒絕那就有些不識時務了,請韓太守引路吧。”
“請…”
……
與此同時,上郡。
兩隻灰兔在安靜的吃草,突然兩隻兔子抬起小腦袋望向西方,那純淨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懼,旋即跑向遠處。
就在下一刻,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無邊無際的黑線,直連雲天,那時數萬軍隊行進才擁有的浩壯景象。
大軍行進,似乎整個地麵都在顫抖,巨大的馬蹄聲方圓數裏之地都可聽到。
這支軍隊的中軍中,有一人手持方天畫戟,頭戴紫金冠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腰係獅蠻寶帶,胯下一匹鮮紅似火的嘶風赤兔馬。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
現在的呂布心情糟透了,本來是來討伐白波軍的,可大軍才剛進入並州就收到董卓敗亡的消息,現在的他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東西南三麵都是白寒的領土,北麵名義上是大漢的並州北部,但實際上卻是南匈奴的放牧區,那裏是絕對不能去的。
可是現在的他又能去哪呢?
他現在已經沒了補給,大軍隻有三天的口糧,按照大軍的行進速度連西河郡都走出不去。
呂布深知,在這亂世手裏有兵才是硬道理,隻要有兵別人才會把他當回事,這三萬大軍絕不能丟!
“報!”一員斥候縱馬而來,“稟報將軍,前方發現一支軍隊,人數和咱們差不多。”
“可惡!”呂布怒罵了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遇到了同等數量的軍隊,躲是躲不開了,呂布現在隻能希望這支軍隊不是白寒的精銳,否則他這三萬大軍一大半都要留在這。
指揮著軍士們列陣營地,呂布縱馬來到軍前,望著遠處的那支軍隊,半響之後方才吐了口氣。
那支軍隊隻有五千騎兵剩下的步卒也很少有身披鐵甲的,跟他的西涼兵完全沒有可比性,真要是打起來他有信心將其擊潰。
“對麵的孬種,誰敢出來與爺爺一戰?”呂布傲氣十足的喊道。
百步之外,趙雲看著呂布張狂的樣子不禁握緊了手中龍膽亮銀槍,民間傳言呂布武勇天下無敵,他趙子龍偏不信這個邪!
催動照夜玉麒麟來到呂布五十步外,輕飄飄的說道:“人言,三姓家奴呂布頗有勇力,想必就是你了吧。”
“狂徒!報上姓名!”
“吾乃常山趙子龍!”
說完,趙雲催動坐下戰馬,向著呂布衝去。
雖然很惱怒趙雲對他的嘲諷,但呂布作為沙場老將還是第一時間去觀察趙雲的動作,他發現趙雲的動作幾乎是無懈可擊,讓他不得不硬碰硬。
既然無法以巧破之,呂布深呼了口氣,催動赤兔馬衝了上去,他是呂布,論武勇,他不怕任何人!
鐺…
震耳的金鐵交鳴聲響起,方天畫戟和龍膽亮銀槍在空中毫無花哨的撞在一起,這一次他們二人都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細,都用上了全身力氣。
兩個人都是漲紅著臉,可誰也無法撼動對方,最吃驚還是呂布,他能感覺自己稍占上風,但隻是有一丁點的優勢,這個少年要是成長起來該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啊!
呂布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全心全力的施展出自己的巔峰水平。
槍戟相交,呂布用力戰,趙雲用巧戰。
霸王戟法與七探蛇盤槍頻頻交鋒,轉眼間二人已經交戰百餘回合,越打呂布越是心驚,這天下能跟他交戰上百合的他還沒遇到(沒有三英戰呂布),可這個叫趙雲的居然這麼厲害。
趙雲的槍法刁鑽,幾次都險些攻破他的防禦,在這麼下去對他很不利!
想到這呂布力灌雙臂,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方天畫戟上,沉重的方天畫戟夾帶著呼嘯砸向趙雲當頭砸下,看那的樣子,此刻分明是把方天戟當成了重斧來用。
“哼!”
趙雲輕喝一聲,手中龍膽亮銀槍在帶著陣陣破風之聲點在呂布的方天戟上,每一擊方天畫戟上力道就減少一些,當沒有空間的時候,趙雲方才迎了上去。
鐺…
巨大交擊聲響徹整個戰場,震得軍士們痛苦的捂著耳朵,但目光還靜靜的盯著戰場上那兩個纏鬥在一起的身影,這種級別的戰鬥隻怕這輩子才能見到這麼一次,他們不想錯過每一個畫麵。
無論是呂布還是趙雲打的都不輕鬆,二人的體力都在迅速消耗著,額頭上都顯現出汗水的痕跡。
二人同時調轉馬頭稍事休息,呂布喘著粗氣狠狠的盯著遠處那個白馬銀槍的少年將軍,這才想起,白寒弄得黃埔軍校第一名好像就是這個趙雲!
幾個呼吸後,趙雲再次衝了過來,他用技巧對敵,相比呂布他的體力消耗要少一些。
龍膽亮銀槍上夾帶的巨力,再加上照夜玉麒麟的衝刺力量,這二者疊加在一起,險些讓呂布的方天畫戟脫手而飛。
幸虧呂布反應的快,死死地握住了手中方天戟,這才避免了出現武器脫手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