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解救

還沒有等我們完全釋然,屋裏一陣摔碗的聲音傳出來,跟隨一起的還有那個男人的罵聲和阿姨的哭喊求饒聲。

佳琪驚慌地猛的站起來,朝屋裏跑出,一邊跑一邊喊:“媽……媽。你怎麼了。你為什麼又打我媽?”

我和麗夏也急忙跟了過去,現在也顧不上膝蓋處的傷痛了。當我再看見佳琪身影的時候,我和麗夏都愣住了。阿姨躺在地上,一臉懼怕、驚慌的表情哭泣著,口中還在求饒著。佳琪蹲在旁邊詢問著她的狀況,男人斜著身體,雙手向後撐在他身後的台麵上,看動作應該是剛才被佳琪推開了他。

佳琪扭過頭,瞪著眼睛怒視著男人,吼道:“我說過,不許你再打我媽。”

男人站起身體,搖晃著,手裏的木棍也搖晃著,醉醺醺的嚷道:“我為什麼不能打她,她是我老婆,就該被我打。”

佳琪站起來,直逼男人。現在的局麵仿佛就是一隻小白兔站在一隻饑餓的老虎麵前,老虎一旦張嘴一口就能解決掉佳琪,她和男人的身形比起來,實在是不成正比,她太弱小了。可是,佳琪的眼神裏沒有一絲怯懦,反而那個男人有些躲閃。佳琪說道:“你也知道她是你老婆,別人娶老婆,你也娶老婆,你的老婆就是被你打,被你罵,被你使喚。還要每天靠買小吃給花街裏的那些女人掙那些肮髒的錢來供你這個肮髒的男人花天酒地的嗎?”

男人回擊道:“你這死丫頭,你說什麼,我養了你們這些年,供你們吃,供你們住,現在是怎樣,我要拿點錢去零花都不行啊。你們有沒有把我當成這個家裏的人。告訴你們,別忘了,我才是這所房子的主人,隻要我高興,隨時可以讓你們滾出去。離開了我,你們隻有睡大街、餓死的份。”

阿姨哭求著佳琪,說:“別在和他吵了,別說了。”

佳琪沒有理會阿姨的哀求,站起來上前了一步,寒氣逼人般怒視著他,回道:“你把這個家弄成什麼樣子了,現在是誰辛辛苦苦靠買小吃養活這個家,還要養活你,是你把這個家搞成現在這幅樣子的,是你把你自己搞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你把我們所有的夢想都破滅了。現在,你還有臉說,你不覺得你應該去死的人是你嗎?”

佳琪的力量讓我震動了身體,僵在那裏,一動不能動,眼神慌恐般盯著她,她現在就像一個武士,雖然身手上完全落後於對手,可氣勢已經占據了所有上風,我從心裏開始佩服她,原來我和她完全不一樣。麗夏很害怕的躲在我幾步遠的地方,膽怯著身體不敢往前一步。

男人頓了一下,吼道:“死丫頭,你敢咒我去死,那我先弄死你們。”說著,男人又開始舞動手裏的木棍。

佳琪並沒有退縮,身體一挺,頭一仰,冷冷的說:“你再動我一下試試。”

這時一直坐在地上的阿姨,快速的爬起來,撲向男人。突然的爆發,人的身體會產生比平常大幾倍的力量,這下也不例外。一邊跑過來一邊哭喊道:“你不可以再打我女兒。”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到男人麵前,雙手用力一推,男人冷不防的竟然被推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不是因為旁邊又一個幾米長的台麵,讓他粗大的手滑動著抓住了,他現在已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阿姨猛烈的推動,男人趨咧著身體。阿姨收回姿勢退回來擋在佳琪麵前。記得那篇課文上是這樣描寫勇氣的文章:一隻小麻雀從書上掉了下來,正好被一隻獵犬看見,忽見獵物,獵犬跑去,朝著小麻雀耀武揚威的叫囂著。以為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能手到擒來的獵物,卻在一秒鍾後發生了大逆轉。小麻雀的媽媽飛了下來,直直地落在獵犬麵前,麵對和自己身形比起來算龐然大物的獵犬來說,就算再飛下來幾十隻,也不過就是多點加餐的食物。而,麻雀媽媽勇敢的嘶叫和誓死捍衛自己孩子的勇氣,那種來自自然界母性本能的偉大力量,就像人類一樣,通過神經感應和肢體感觸和聲音爆發,一樣會被對方感應到。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知道,獵犬走開了,搭著頭灰溜溜的走開了。著雖然是一個故事,我們也會分析,那隻獵犬是怎麼放棄的呢?現場的氛圍和發自內心的堅強才是敵對方畏懼的總要武器。

佳琪做到了,阿姨也做到了。

阿姨看著男人的動作,哭喊的聲音突然停止了,愣直了身體驚慌的看著男人。佳琪抓住她,叫道:“媽……。”

男人徹底被激怒了,咆哮著站直身體,舞者木棍快速的走過去,吼道:“臭婆娘,敢動手推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佳琪把已經哆嗦得不能自理的阿姨往身後一拉,眼神直直的望著男人,絲毫沒有躲避的樣子。眼見著佳琪就應該頭破血流,麗夏在我後麵喊道:“佳琪,小心啊。”我的怒點和抱不平的正義感暫居了所有理智,隨著現在的場景也徹底地讓我爆發,用力的喊道:“住手。”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竟然停住了,憤怒的眼神隨著慢慢後轉的身體,我才知道我惹了一個多麼恐怖的爛人,但我和佳琪一樣,並沒有一絲退卻。

男人看了我兩眼,說:“你是誰?竟然敢管我的事,小心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我不屑的看著他,突然想起,那本書上說過:不要臉的怕比你橫的,比你橫的怕不要命的。觀察了半天,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十足不要臉的爛人,而我現在如果想搬回局麵,就必須不要命。我回道:“如果你不想以故意傷害罪,家庭暴力罪,虐待罪同時並處,在牢裏蹲上十年八年,你就繼續使用你手中的武器,越用力越好,這樣你手掌的指紋就會更好的印在凶器上,到時候法官求證,你就是想逃都難。”

男人暴狂的說:“哪兒跑出來的臭丫頭。告訴你,少管老子的閑事,老子打老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從來沒有人敢管。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我地盤上管老子的家事,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

我立馬反駁道:“那是你附近住的都是不東西,所以沒有人會管你,但是這樣就不代表你可以藐視道德和法律,藐視可以製衡你的人。”

不知道男人是被我嚇到了,還是怎麼了,他突然愣住了。過了一會,猙獰著肌肉橫飛的臉,一步一步地朝我快速走過來,手裏的木棍打著自己的另一隻手上。看情形,我雖然也占據了上風,但,他酒已經醒了。我心裏隨著他越來越近的身體也越來越加重了最壞打算的後果。

我努力的讓自己不那麼地緊張,努力深呼吸地平靜著加快跳動的心。空氣中仿佛此時也停止了一樣,我竟然能聽見身後麗夏急速呼吸的聲音。

就在男人離我兩步遠距離的時候,他身後的佳琪,突然喊道:“依依,快跑。”

我愣了,別說跑,現在是動一下都不可以。瞬間,我的眼神裏出現了男人手裏的木棍,越來越近,我的眼睛也越瞪越大。著突如其來的招數,完全打亂了我的步驟。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爛人。現在我總算見識了什麼是衝動的代價,可這代價不管多嚴重,後果多不堪設想。我覺得值了。所以,我並沒有膽怯,隻是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棍子,心裏想,完了就完了。

當木棍徹底落下來的時候,風帶動了我的睫毛,卻讓我更僵直了身體。我被身後突入閃來的一個人影擋在了我的正前方,他雙手還緊緊的抱住了我。瞬間,我的心像停止了一樣,呼吸也像停止了一樣,整個身體就像觸電了般,一股電流從腳底麻酥地傳遍全身。

那個人影在晃動過來的時候,我竟然看見了夏飛橫眉冷對的鐵青臉色。還沒等我多想一點,他的身體猛地一顫,我能聽見他緊咬牙的悶哼聲。我木訥的眼神中那個爛人也呆住了。全身仿似置身在零下五十度的寒冰中,除了僵硬還是僵硬。隔著幾層衣服的肌膚,考得如此近,我能感覺到他胸前此起彼伏的跳躍,一聳一聳的。耳邊能清晰的聽到,他強壓怒火的氣息。那是一股暖暖的氣息。從耳邊開始融化全身。抱住我的他深吐一口氣,把我拉開,,他雙手握住我的肩膀,慢慢往後推了推。他站直身體,我終於看清了,是他,真的是他,我的死對頭—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