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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目光下我升不起一絲敷衍的心情，好像任何情緒他都能看穿，雖然是很嬉笑的神情。
“大概是有吧，不過都過去了。”我深深地吸煙，轉頭看樓下銀白堆積的素雪。
Ben輕輕笑了，如同夢靨一般的聲音卻清晰傳入我耳中，“你會愛上抽煙的。”轉了個身，與我一同看雪。
大概受到了他那句蠱惑人心的話語的影響，我竟是真的成為了抽煙的人。
我跟Ben關係越發好了，我們總是一起買煙，一起抽煙，一起聊天，一起通宵。
外國的生活總是容易失去自我，可能是沒有老白的約束，沒有父母的約束，也沒有班級同學周圍觀眾的束縛。
我抽的煙越來越多，喝的酒越來越多，好像那樣真的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
上課如做夢，癡癡等下課，放學就往Ben那跑，身形越發消瘦，生活卻越發豐富。
瑪斯和羅迪亞對我是見怪不怪的，在外國這樣的人很多，包括出國的中國人，也會是這樣。
隻有格雷西看著我的眼神越發深邃，我越跟Ben靠攏，他對我的話語越發的少，有時隻是看我一眼，便移開目光。
聖誕節的那天晚上，Ben家裏開起了聖誕派對，大群人聚集，大群人瘋狂，男男女女喪失控製，氣氛熱辣而又荼蘼。
大群人喝著酒，唱著歌，跟著跳舞，酒水飲料灑的滿地都是，瓜果零食到處亂丟，沙發上滿是薯片碎末，地板上散落著爆米花。
我跟著瘋，跟著醉，跟著這邊喝完去那邊，那邊喝完回這邊。
“小白，你真酷！”一個妹子眼迷離臉紅暈，拉著我大著舌頭說話。
我也應是有些醉了，看她的臉怎麼也看不清，但她的話又激起了我的鬥誌，我倒滿一杯酒又是一口幹，她為我大叫鼓掌。
我一杯杯地喝，周圍鼓掌的人越來越多，我好像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在這異國他鄉，我卻受人矚目。
不像在國內，我永遠被埋沒在光輝之下，哥哥的光芒，ET的光芒，林裴遙的光芒。
我喝著酒，又接過身邊不知誰遞來的煙，茫茫然往嘴裏塞。
我可以變成另一個人，甚至我覺得這才是真的我，一個在普通人群裏如魚似水的存在，一個不需要在不屬於我的世界裏掙紮的人。
煙還沒塞進嘴裏，我的手卻突然受到撞擊，手中煙飛出很遠，我大怒，轉頭瞪撞我的人。
然而我發現他不是撞我，他故意拍開了我的手。
“Hi，格雷西。”我眯起眼睛打招呼，燈光耀眼明亮，此時卻好像一片昏暗，隻剩一雙暗藍色的雙眸注視著我。
如同夜幕下泛著幽暗波光的沉寂湖泊，仿佛要吞噬周圍的一切。
片刻，周圍的聲音又將我耳朵充滿，密密麻麻的聲音突然令我頭暈腦脹。
身邊的人紛紛認出他，也紛紛打招呼，他沒有回應，隻是將目光移向一個高瘦的有些嚇人的人臉上。
那人有些慌張，格雷西麵無表情，暗藍雙眸沉寂無光，卻又十分駭人。
“別讓我看到小白惹上大麻。”我一驚，剛才那支煙是……
我抽煙，我喝酒，可我絕不吸毒。
我眯起眼打量那個高瘦男子，他的顴骨高突，手腳纖細，蒼白的皮膚下粗細血脈畢現，手指恍若雞爪，輕輕抽搐。
我的頭還是有些沉重，但這不代表我喪失說話能力。
我伸手，緩緩指向門口，聲音不輕不響，但是很重。
“滾。”
他站著不動，周圍的人麵麵相覷，似乎是無意識的將我們三個圍在中間。
“滾。”
格雷西的聲音也不響，隻是眼中的藍色越發深邃暗沉了。
“你們憑什麼叫我滾？？我受到Ben的邀請來的！”高瘦男子沒有底氣，但卻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我不再說話，格雷西不再說話，周圍的人不再說話，派對驀然變成議會。
“你要我的態度？”依舊嬉笑的語氣，我抬頭，Ben站在二樓下來的樓梯中間，笑容帶痞，眼神卻是陰沉。
高瘦男子轉頭看他，周圍人轉頭看他。
“滾。”